但是最近里世界又有了金银赤三月。

  而赤月，正是地茧谷的图腾。

  只是地皇茧蛛怎么也没想到，赤月居然是……雨惊虹。

  他正在惊讶之间，脖子已经被鱼青霄抓住按在地上。

  不求人的锋刃已经到了脖子边上。

  “神裂变是吧？我告诉你，我鱼青霄就算是断手断脚，也能和‘你们’再战一千年！”

  话语落，神锋扫，地皇茧蛛被鱼青霄封喉。

  可是这还不够。

  神裂变的肇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死呢？

  鱼青霄挥舞宝剑，一次次的落下，砍得地皇茧蛛骨腾肉飞！

  他瞪大了眼睛，恐惧与不解交织在心头，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面对鱼青霄。

  没有任何的怜悯，只有冷酷的决绝，每一剑都像是在向他宣告愤怒。

  不为自己，只为他要害京城百万人！

  剑光如同狂风暴雨，猛烈地冲击着地皇茧蛛的意识。

  剑光闪烁，如同流星划破夜空，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地皇茧蛛的痛苦哀嚎。

  它的身体在鱼青霄的剑下变得破碎不堪，血肉模糊，原本狰狞的面目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鱼青霄的攻击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停歇。

  他的眼神坚定，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凝聚在了那把宝剑上，每一次挥剑都像是要将天地都一并斩裂。

  "既然你要让万民，灰飞烟灭。那我就把你，挫骨扬灰！"

  鱼青霄的吼声在空地上回荡。

  赤目通红，面目狰狞，地皇茧蛛骤然醒悟，鱼青霄这是动用了圣火魔心诀，走火入魔了。

  所以，他才有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这是拼死，这是玩儿命！这是先把鲜血涂满自己的宝剑，再向敌人挥动的必杀一击！

  地皇茧蛛慌了，懵了。

  他一口绿水吐出来，瑟缩一下，断气了。

  吓破胆，晕了。

  看他不动了，鱼青霄手中剑落，身子向旁边一歪，却正好倒在雨惊虹的怀中。

  “惊虹，去……边……关……”

  “你啊，还真是不知道休息。”雨惊虹无奈道。

  “你啊，还真是不知道休息。”

  完全黑暗的空间，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一壶茶，两个杯。

  墨青田为鱼青霄斟茶。

  鱼青霄笑一笑，接过来喝下去。

  两人对面而坐，只能看到这方寸之间，上不见天，下不见地。

  鱼青霄笑道：“老师还好意思说我呢？若非前代盛神龙给留下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不至于拼命如此。”

  墨青田苦笑；“拼命是个比喻，没让你真的把命拼上啊。”

  “神裂变啊，弄不好就是二连神聚变，我不能不拼啊。还好，经纬剑阵，好用。”

  “你终于走上了老一辈盛神龙的路，用命将里世界的东西赶回去，一直到丧命为止。我想现在你了解我为何放弃了吧？”

  “我不了解！”鱼青霄直接否定。

  “要么战死，要么胜利，每一次都是竭尽全力下一次就会遇到更大的难题。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师傅死在面前，我若不逃离，早晚也要惨死……”

  墨青田尚未说完，却被鱼青霄截断。

  “可是既为盛神龙，不就为等候此刻吗？”

  沉默，振聋发聩。

  墨青田说不出话来。

  鱼青霄笑道：“老师不是习武之人，难怪不懂啊。老师可知我出身武当派？”

  “自然知道。”

  “武当派为武林至尊，侠义之名立身武林，老师可知？”

  这又有哪个不知道呢？

  “我且问老师，若是武当弟子碰上力有不逮却必须挺身而出的时候，是跑还是死战？”

  墨青田想说跑，但是他都知道那不是武当弟子。

  都不说武当一门派的人了，眼前这个傻子，必然要死战。

  “何谓侠义？除暴安良！面对不义，若是不敢挺身喝止不义，妄为武当弟子。”

  “可那样，你会死。”

  “文死谏言，武死杀场，侠死道义，这不是很正常吗？学武不为保家卫国，不为维护道义，学来何用？”

  墨青田不能理解。

  “老师，若是平时自诩天下精英，遇事就缩头下跪的，还要脸吗？”

  “可是只有活下去才是对啊。”

  鱼青霄呵呵一笑：“你这自我要求的水平低的让我惊讶。您是当世智者，号称千古一人，你都只能苟活，那普通人怎么办？这样的千古智者，只会蝇营狗苟，要你何用？要脸何用？”

  墨青田只是嗤笑：“青霄，大义谁都会说，可是这一次你灭了神裂变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你早晚要面对死亡……”

  “我成盛神龙即为此刻！”

  振聋发聩，再次沉默。

  鱼青霄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老师，自从成为盛神龙之后，我是真累。可是只有死亡才能让我卸下担子，只有死亡我才能撒手不管。这一点，从我成为鬼谷七隐之首，成为盛神龙之时，我就明白，比谁都明白！”

  “可那样不苦吗？”

  “历代有一个死后叫苦的吗？据我所知没有！”

  “你知道他们死后没有叫苦？”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可你也不是啊！”

  “可我是盛神龙。”

  “我也是！”

  “你跑了！”

  鱼青霄松一口气。

  “老师啊，如今我才知道，你，从未‘是’过盛神龙，也从不理解盛神龙。你啊，只是个胆小怕事，精于算计的文弱书生。一个人间富贵，到头儿了。”

  “唉。”墨青田叹气，起身，进入了黑暗之中。

  鱼青霄起身，也走入了黑暗之中。

  两人背道而行，也许两人从未走在同一路上。

  鱼青霄醒来，却感觉到摇摇晃晃的。

  他躺在马车里，神龙马车，就在雨惊虹的膝盖上。

  “我睡了多长时间？”

  鱼青霄慌忙起身，看着车外。

  “马车这么慢，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边关？”

  雨惊虹轻叹一口气：“你啊，别着急。昇武帝八百里加急，以开平王张玉春为帅，朗天猛为前军大将，急速支援边关。咱们现在正在随军转移。”

  鱼青霄看向后边，才发现马车后跟着一支长长的大部队。

  他们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边，走的慢，但是情有可原。

  “大军出动，我就放心了。”鱼青霄躺回去。

  总算是能暂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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