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为她而来
知道思齐出了车祸,当然还有那个震惊的消息后,周扬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他一分钟都不耽误,直接坐车去了机场。一路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令他喘不过气。庆幸的是,刚抵达机场的时候,接到了肖辰的电话,说思齐和宝宝平安,没啥大碍。他的煎熬总算过去,他的心总算回归原处,正常运转。
尽管如此,他仍然想早点到达Y市,早点去到她身边。他现在只觉混乱,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的情绪。两个小时的飞机,他的大脑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考。现在,该如何面对思齐,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狠狠地骂她一顿,还是怎样,他不清楚。
她怎么能那样对他,带着孩子和他离婚。可又一想,当时自己和梅兰搞暧昧,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尽管本意是让她毫无愧疚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现在想来,他做的是什么事,不让她幸福不说,还让她受苦。他不明白她怎么没有把孩子流掉,或是孟致远喜欢她到接受她的孩子。可一想他们两地的状况,他恍然明白,他们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不然她怎么会选择一个人呆在Y市。
想明白后,周扬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他的自以为是让他犯下了如此大错,且让思齐独自一人承担他的过错。一个女人怀着孕,流浪异乡,而始作俑者竟是自己。
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周扬抵达了Y市市区医院。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肖辰正站在门口等他。
“思齐早醒过来了,不过现在睡着了,孟致远在病房陪着。我没有告诉她你会过来,她也不清楚你已经知道宝宝的事,我估计孟致远也没有告诉她。等她早上醒来,你好好和她谈,可千万要控制自己的臭脾气。”肖辰迫不及待提醒他,担心这家伙到时又搞砸。
周扬把他的话一一听了进去,点了点头。他知道肖辰希望自己能好好解决这件事,当然他也明白现在的状况,思齐怀着孩子受了惊吓,况且又是他先对不起她,他怎么能对她发脾气呢。
周扬跟着肖辰去了思齐的病房。打开门,进入眼帘的是他说要忘掉却一直忘不掉的思齐,她躺在那里,眼睛紧闭,虽是陷入了沉睡,但眉头紧锁,全然不是一副放松的状态,可见这场车祸给她造成的影响。
周扬走了过去,并不是无视孟致远,而是因为有思齐在,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他人。
肖辰走到孟致远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作了一个出去的手势。孟致远犹豫了,看着紧锁眉头的思齐,他不舍地离开了病。说出那样的事实,不就希望如此吗。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亲历又是另一回事,而这是他终究要面对的,从他说出秘密那一刻开始。
周扬看着思齐,想起上次见她的时候,健健康康的,而现在躺在这里,脸色惨白,眉头紧锁。他轻轻地抚上她的眉头,试图拭去那忧愁,那不安。他的动作极轻,但兴是有外界的触碰,思齐呢喃了一声。这一声,惊到了周扬,他的手立马停住,生怕吵醒她。只见她转了个身,继续睡下。
此刻,思齐蜷缩着,背对着自己。周扬迈着极轻的步伐,绕过床尾,再一次与她面对面。对她,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他知道他们之间不能就此结束,那个连接他们的纽带正安然的躺在她的肚子里。他不禁感谢老天,感谢这个孩子。这次,不管如何,他都会不放手了。他的放手,让她吃了这么多苦,差点就酿成了悲剧。尽管如此,他才能得悉这一切,才能有和她再在一起的机会。
在思齐病房这层的楼梯口,两个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夜已深,整个城市正在熟睡中,医院也是如此。尽管偶尔会有按铃声,走廊里偶尔会有护士走动的身影,但还是显得那么的静默。
“他们两个真是,怎么就搞成了这样,什么事呀。”肖辰轻声的说,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孟致远当然知道他在说思齐瞒着孩子的事情。思齐拿着他当挡箭牌离了婚,马上就消失了。那时他还以为思齐只是去散心、去旅游了,哪想到她是“带球跑”,一个人躲了起来。
“是啊,要不是周扬见到我,向我挑衅,我还蒙在鼓里。”孟致远轻声回答。
“周扬根本就放不下她,我一说在这里见到思齐,他马上就飞了过来。还说要开始新的生活,一遇上思齐的事,他说过的话立马就失效了。”肖辰阐述着周扬的心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希望对方死心。
“那他怎么还搞外遇,让思齐这么伤心。”孟致远不能理解周扬的举动。
“什么,他搞外遇,这事绝对不可能。从高中时起,那家伙就喜欢思齐了,对她一直念念不忘,怎么会搞外遇。”肖辰一脸不相信。
“你不相信,那是我亲眼所见,他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有说有笑。”孟致远愤怒地说着他曾经见过的事实。
“还有这事,他那可能是逢场作戏,他对思齐,那是十年如一如一日。即便是你们两个好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偷偷跑去你们读书的那个城市,只为了看看思齐。就是思齐生病回家后,他都一直在她身边陪她照顾她,用情如此之深,怎么可能背叛呢。”肖辰为哥们辩解,在他看来,背叛思齐那绝不是周扬会做的事。
“思齐生病回家……思齐,什么时候生病了。”孟致远从他的话中接收到了这个讯息,问道。
“你不知道吗,她研究生毕业那年,工作没多久就生病了,检查发现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她马上辞职回了家,动了手术。那段时间周扬简直把医院当成了家,陪着思齐父母忙上忙下的。”肖辰一一告知。
听到这个,孟致远的神情凝重。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才知道那时她怎么就突然变心了,执意要和他分手。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在那些恨并爱着她的日子里,原来她也不好过,忍受着疾病的摧残,身体的痛苦。为什么当时他就那样的放弃了呢,为什么对他们的爱那么没有信心呢。原来,在那场感情中,错的只有自己,是他只顾工作没有注意到她身体的异样,是他,没有坚持下去,没有发觉背后的原因。她那么荒唐而拙劣的借口,竟让他信以为真,从此与她越走越远。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孟致远重复着这句话,缓慢转身,沿着楼梯往下走。知道真相后,他痛恨自己,甚至觉得没有脸再见思齐。她的他来了,也许他才是更爱她的人,自己应该离开了,那里已经没有他孟致远的位置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肖辰没有叫住他。从他的表情里,肖辰能看出他对思齐深深的爱,尤其在当他知道思齐生病的时候。他不知道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刚才的一席话肯定给了对方很大的触动。爱情,怎么就那么复杂,肖辰迷茫了。他曾经很不解周扬对思齐的念念不忘,现在他也不了解孟致远能接受怀着别人孩子的思齐。
他不懂,也不想去懂。一个呵欠袭来,肖辰的倦意来临,也许他该回去睡一觉了。有周扬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他再次回到病房,只见周扬坐在床前,眼睛一刻都不离开睡着的思齐。这一幕,谁能否认他对思齐的爱呢。
肖辰走到周扬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膀。周扬回过头来,见肖辰正要开口,他示意对方小声点。
“周扬,我就先回去了,早上有个会议要开。”肖辰压低声音。
“行,你先回吧,谢谢了。”周扬的感激发自内心,今天真是多亏有他,当然还有那个人。
早上,思齐悠悠醒来,醒来的那一刻,并没有看到昨晚那两个男人,却让她看到了他。
那一刻,她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以为出现了幻觉,她迅速揉了揉眼,他还在那里,真实的存在着。
他趴在病床上,脸庞正对着自己。
只是他看上去怎么那么憔悴,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思齐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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