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在高单山寻了很久，终于找到木屋。

但九尾妖妖说的是他在小木屋周围，北冥试着在周围都找了找，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没能找到无始的踪迹。

绕了一圈之后，北冥又回到木屋前，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木屋的门就是这时候打开的，屋里的老媪看到她一愣，北冥看到老媪也一愣。

老媪说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北冥说道：“我来找无始，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老媪摇头说道：“什么无始，听都没听过。”

老媪想关门进屋，但现在是小宣常来的时间，她又不想错过。

老媪说道：“你要是没其他事就赶快回去吧。”

北冥转身离开，再去别的地方寻一寻……

转身便陷入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他缓步走来，目光轻描淡写地在她身上掠过。

“宣哥哥，有件事我想……”

“小宣，你来了啊。”老媪将门关上，走出房门说道。

北冥低垂着眼眸，将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这件事对她来说都算不得重要了，对他而言，更加不重要吧。

无始在北冥面前停留一瞬问道：“何事？”

北冥想了想说道：“……容姐姐想让雪皓或者南越嫁给你。”

仅有的光亮在他眼眸里熄灭，无始的眼眸愈加幽暗，如夜之沉沉。

北冥发现他的异常，但也没再说什么，她来到战场，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如今消息传到，她也该回天界了。

北冥说道：“宣哥哥，我先回天界了。”

无始声音清冷幽寒：“我跟你一道回去。”

。。。

九尾妖妖在原地等了很久，才等到从白虎岭回来的马军。

战场上只有九尾妖妖，不见那位仙家的仙子。

马军落在地上，走到九尾妖妖面前问道：“她呢？”

“走了。”

两妖没有御风而飞，向开界山走去。

马军说道：“你身体不好，可以选择和京夏一同回涂山，而且我想九尾霄得知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

九尾妖妖问道：“京夏的情况怎么样？”

马军回道：“恢复得很稳定，有吴药在，这方面不必担心。”

九尾妖妖说道：“在闲时我也会想这场战打得太不是时候，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争死了太多妖兵。唉——也不能这么说吧，有战争就会有死亡，这是不可避免的。也不知道魔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打算一鼓作气地强攻，这点兵力会不会太少了些。而且攻入开界山的势头如今又被暂停，要是真想要趁着机会把妖兵拿下，不该是这样的，魔刹的做法实在让我看不透。”

马军说道：“你平时想的还挺多。”

两妖步伐不快不慢，如闲暇时的散步。

马军说道：“说不出什么感觉，我总觉得魔族有些怪异，横空而出的魔箭，逃走的烛冥。总之，不管是魔兵还是魔头，身上总带了些诡异的气息。”

九尾妖妖皱了皱眉说道：“我和那只魔兵对战时，为了偷袭他特意调出九尾妖火。可惜九尾妖火也没多大的用处，魔兵好像能抵抗九尾妖火的侵蚀。而且魔兵对机体的修复能力惊人，剑伤很快就能痊愈。”

马军停下步伐说道：“你将九尾妖火释放出来，让我试试。”

黑色的火苗从素白的手指窜出，旋绕着没入马军的体内，马军没有用妖力抵抗，九尾妖火没受到阻拦，在他的体内划过，径直找到他的灵魂，一拥扑上。

灵魂瞬间堕入冰窖，阴寒寂灭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

马军暗自运起妖力抵挡说道：“九尾妖火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对那只魔兵没有用。”

九尾妖妖又担忧地说道：“要是世上有了抵抗九尾妖火的方法，我有些担心九尾妖狐会因此被革除神兽之名。”

在神兽这虚名之后，代表的是强大的实力。

马军说道：“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神龙凤凰的神兽之名也该一并革除。”

九尾妖妖说道：“将这么多事情联系起来，魔族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也能猜到几分。”

马军说道：“你指的是魔军为了对付妖军，特意训练出这样的魔兵？”

九尾妖妖说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啊。”

马军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魔军有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有这样日夜想着打败妖军的联军，真是妖军的不幸。”

“魔族本体是黑雾，化成形需在血狱池里滚一遭，肉体用来方便他们行动，然而就是因为魔族这样的特质，他们对肉体并不看重，生性弑杀残忍。魔力越高，肉体恢复能力就越强。我问过不少魔族俘虏，但从他们嘴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烛冥从地牢里逃出，实力大涨，和他一起关押的嗔桀只剩下一具没有任何魔力的躯体。烛冥很有可能是将嗔桀的魔晶全部吸收，靠吞噬才能逃出地牢。”

“我有个大胆的推测，也许如今魔军里吞噬同族的现象很常见，而他们训练魔族，就是将好几只魔族关押起来，只挑选出最后活下来的胜者。”

九尾妖妖说道：“很有可能……”

马军继续说道：“如果魔兵真能抵抗九尾妖火，应该和我说的方法差不多，在百只或者千只里挑选出能抵抗妖火的魔族吧。”

九尾妖妖说道：“将自己的同族当初实验品，魔刹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我想他的心智已疯魔。”

马军唏嘘道：“撇开我和他是敌手的角度来看，我还有点欣赏他的做法。同族像困兽一般锁在牢笼里，互相之间撕咬拼命，能驾驭以这样方式出来的魔族，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强。当然仅是欣赏而已，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两妖静默地走了一段路，马军说道：“既然魔军不主动进攻，不如我们主动出军。最好能就此重创魔军，让魔军再也生不出进攻妖界的想法。”

九尾妖妖说道：“你打探到魔军在哪里了吗？”

马军说道：“只能凭借魔军残留下的痕迹，推测出大致方向。”

两妖说话间已到开界山下，九尾妖妖和马军飞掠上开界山，走过巡岗的妖兵，相互道别后回到各自的房间。马军在书桌前踌躇了一会，将纸打开，想着如何给九尾霄交代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对魔军的猜测可以跟他提一提，而且率领全军出征，开界山的界守被他杀了，也得让九尾霄重新命一名界守。

至于金刚那边会有什么说辞，等他回到妖界再说吧。

京夏这事瞒不住，京夏是青鸾火凤的模样，除非待在房里永远不出门。不然即使他不说，也会有流言蜚语传到涂山。与其让夸大的流言传入涂山，还不如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九尾霄。

马军将这几件事写下，又再末尾写上“勿忧。”这才命亲兵将军情连夜传向涂山。

。。。

北冥和无始一齐回到天界，到了天界之后，隐约听到女子的娇笑。

往声音传来那处走去，入目一片莺莺燕燕，而当中的凤女最是惹眼，紫色裘皮被脱下，取而代之的是轻纱薄绡的紫色。仅是顾盼生辉的眼眸，就让她在众美中脱颖而出，更别提那高贵典雅的气质。

北冥挂上笑容，从围绕在凤女身旁的仙子中走过，嘴上连连说着让让。

仙子看到是她，也算是礼节周全地给她让出位置。

北冥走到凤女面前说道：“容姐姐，为何今日羽族的姐妹都来了。”

凤女淡淡一笑道：“亢宿冷寂已久，我身子大好，就叫她们来热闹热闹。”

北冥眼睛一亮道：“真的，容姐姐你身体好了啊。”

凤女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北冥说道：“那太好了。”

在仙子包围圈外的无始不容忽视，凤女眼眸淡淡地望着他，口中的话却是对北冥说的：“北冥，你带着她们去亢宿走走。”

北冥应声答是，莺莺燕燕一散，欢闹的气氛也随之飘散。

凤女走向无始说道：“仙尊来找我，有何事？”

无始说道：“我以为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

凤女轻笑，嘴角染上迷醉的笑意：“可别说得我能读懂你所思所想。”

无始暗沉着眼眸说道：“先前北冥那时我就跟你说得很清楚，我的婚事不是你能随意插手的。之前不能，现在也不能。”

凤女嘴角浅浅的弧度敛平：“不由我插手，你还想着自己做主不成。在你看来我是嫂子，长嫂如母，给你安排婚事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说你贵为仙尊，我又哪能强迫你做什么，羽族这么多适龄女子你可以随意挑选，我绝不会说一句不是。”

无始回道：“羽族的女子，还是算了吧。”

凤女眉角轻挑说道：“难不成你想娶山野里的仙子？我告诫你一句，你是仙尊，不能做辱没仙家气度的事。”

无始回道：“为何我的婚事，你如此热衷。”

凤女目光微敛，跟在她身旁的苍擎连忙将头低下。

凤女轻笑，笑容里带了些苦涩：“你要知道，换做是其他女子，会比我更加上心。我……和天启的婚事快要举办，我成为帝姬之后，你的婚事我会替你安排。”

虽然她说的话很含糊，无始听懂她话里隐藏的情愫，但不会再对她有例外。

无始说道：“我仍是那句，我的婚事你无需插手。这回再添上一句，如果你真要插手，你的帝姬位置我会替你动一动。”

凤女眼眸深处闪过几分错愕，无始不欲再说，转身飞回尾宿。

凤女望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便将目光收回说道：“北冥私下战场，与妖尊女魃牵扯不清，将她关起来，上缴乾坤尺。”

苍擎应声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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