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七 忍痛细问端详,皎月威胁警告
回到客栈,慕容子希将楚林阳放在榻上躺好,这是急火攻心,倒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正当大家想起该由华芊茵来照顾时,却发现这位七少夫人站在门口压根没进来,不但脸色难看,对于丈夫吐血昏迷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担心。
皎月忙拉着华芊茵的手,虽然不知道怎么劝,但也不能不劝:“这上辈子的事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牵扯,换谁都不好接受,可这事吧……他们两位也实在是做不了主。”
然而华芊茵并没有感到一丝宽慰:“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的灵魂,我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他也没瞒我他做了一件对不起他妻子的事,他们的儿子昏迷不醒。我一直以为是误会,或者是夫妻间闹了点不愉快,中途发生了意外,连累了孩子。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抛妻弃子!”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没有感情可以和离,但你看他那样子像没感情的吗,那为什么要做出抛妻弃子的混账事?”华芊茵越说越激动,可到底是上一世的事,她又不愿为此大发脾气。
这事还真不好劝了,皎月也说不出任何替楚林阳开脱的话来,只好赔罪道:“昨晚的事都是我引起的,夫人本不想来,是我把她骗来的,也是我私心想借楚公子让夫人出手相助,结果闹成这样了。虽说他做了件混账事,可来龙去脉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看他昨晚那痛苦的样子也不像真要抛妻弃子,或许还有隐情。你生气归生气,也还是要听他解释解释再说。”
华芊茵走到桌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当然想听解释,可我并不认为他愿意解释。”
正说着,楚林阳醒了,一睁开眼就要坐起来,要不是身体虚,站起来都费劲,他还要出去呢。
穆凌霜给他端了杯水,他没喝,抬眼看了看坐在远处的妻子,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还是别钻牛角尖了,你就是吐血吐到死也改变不了什么。”皎月端了个小凳在他塌床的正对面坐下来,“其实,你别用那个世界的身份去看这个世界的人,也就不会觉得那么难接受了,对吧?”
楚林阳没心情区分这些,不过那句改变不了什么倒是实话。在这个世界还是想这个世界的事吗?便问了句:“她身上的旧伤是怎么回事?”
“你竟能看出她有旧伤?你的探查术应该没修炼到这个地步吧?”皎月看他眼底溢出的冷意,并不打算解释,惊讶过后便将因由缓缓道来,“你出生半年,九重灵界就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以聚义堂为首的十几个门派联合,趁夫人生产在即,修为大减之时攻上了九重灵界。那一场仗,伤亡惨重,九重灵界险些失守,昨晚你们见到的三公子和他姐姐,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出生的。”
段敬想起几年前曾在灵界山听过此事。
皎月缓了缓心绪,看了眼拧着眉,沉着脸,表情痛苦的楚林阳。
其实这一刻,皎月还是有些怪他,但忍住了,接着讲述:“生产后,夫人不能强行使用功法,但为了保住九重灵界,她只能拿命去拼,虽然那场仗九重灵界赢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法想象的。”
楚林阳按着胸口,勉强喘了口气,立刻感到一阵裂开的疼,脸色都白了。
皎月冷眼看着:“从那以后,夫人就落下了心痛的毛病,这几天我看你情绪激动时也会心痛,这算什么?有难同当?”
楚林阳没说话,只是红了眼眶,灼得疼。
“夫人很少发火,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皎月调侃道。
“林阳,你真的抛妻弃子了?要是有误会就说清楚,夫妻一场,云夫人看着不像狠心的人……”唐语笙犹疑了好久,还是决定问问。
“她要是狠,又怎么会给我伤她的机会。”楚林阳攥着拳头,泪珠夺眶而出,滴滴落在手背上,“我欠她的算不清,又岂是说还就能还上的,就算在那个世界也不是容易的事,何况现在全都变了,我根本没资格谈亏欠……什么资格都没有。”
短时间内,大家又一次看到楚林阳落泪,在这种极度压抑,极度隐忍之下。字字句句都像刀子,大家就这么看着他一刀一刀在他自己心上划去。
“那位三公子知道很多事,你也是,那……那位陆庄主也知道了?”楚林阳突然想去了解更多关于云启蓉的事。
“当然,他是所有知情人中最早知道的,好像是夫人想要解除婚约,可又说不出具体原因,最后告诉了陆公子。”皎月有心无心地说出了解除婚约几个字。
楚林阳也是下意识就想刨根问底,可声音没发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问,纠结得快疯了。
“你是不是想知道夫人为何又答应亲事了?”皎月一副看穿了他心事的得意劲,带着几分挑衅的笑。
楚林阳无法否认,他就是想知道。
皎月一笑:“我是听我们阁主说的,陆公子的意思是抛开所有感情不谈,他们也有必须站在一起的理由,哪怕为了九重灵界。”
楚林阳眉关骤锁,又按紧了胸口。
“其实,”皎月停顿了片刻,“夫人没有主动提过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我们会知道一点内情是因为那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又解释不清楚,我们阁主就去刨根问底,问的夫人不耐烦了,她就说在等一个人,她需要这个人带她去一个地方,一个她来时的地方。”
楚林阳心口一窒,血腥味再度涌上,旁人听到这话也把心提了起来。
皎月没心没肺地劝着:“告诉你一句实话,我们都不想夫人回到你们那个世界,但又阻止不了,因为那里还有她生死未卜的儿子。现在你们重逢了,不管以何种关系走下去,我们都希望你能配合,不要再像昨晚那样惹她生气。她这些年所经历的,现在所承受的,将来要面对的,都不是你能想象的。”
多可怕又悲伤的实话啊,竟还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大家安静地吃了一顿极其丰盛的早饭,为了感谢他们赶走了僵尸,估计掌柜的把能找到的食材全都用上了,足足做了二十二道菜,伸筷子前都得想想夹哪个盘子里的才好。
吃饱喝足后,楚林阳的精神恢复了大半,也有力气了,但大家都被僵尸或多或少伤到,在皎月的安排下,他们暂时在小镇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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