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飘缘令
“呀”的一声,胡顾玥的右肩中了一枪,一道血光抛出来!
他人长得高了些,可斗志也是非常旺,右肩受伤,他立马刀交左手,一抖一抡,“嗡”的一声,轮刀已弯曲如弓,暴射而出,急速扫向潘文依的头部!
潘文依暗道:“此人倒是凶悍!”当下迅速拧腰挫肩,躲过软刀,顺势以七成功力,疾拍一掌于刀身!
如今她的七成功力已是非常可怕!连高手那样的强者也只能与她的七成功力打个平手!
当下便听得“砰”的一声,那长刀就像一道惊电般直射而出,“噗”地一直穿墙而过!
潘文依笑道:“还打吗?”
胡顾玥的左手已是鲜血淋漓!可他仍不肯善罢甘休,伸手一捞,携起一张凳子用力掰,便有一根腿在手,他就以此为棍,劈头向潘文依扫来!
寒枪连挥,截住了那根木棍,木片木屑漫天飞扬!
寒芒乍收!
胡顾玥手中只剩极短的一截木块了。
胡顾玥一惊,立马一扬手,将手中木块以暗器手法掷出去!
潘文依心想此人真是纠缠不清,又好气又好笑,见木块飞了过来,立即飞出一脚,木块“砰”的一声撞在胡顾玥的额头上,胡顾玥应声惨叫,立刻就有满脸血污之色!
胡顾玥见势不妙,大叫一声:“打不过你,逃也!”
他果然转身就逃,身子一曲一弹,便要向楼下跃去!突然脚下一紧,潘文依已一把扯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拉,“扑通”一声,胡顾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自然,潘文依在抓住他脚踝时,也趁机扣住了他的穴道,否则,胡顾玥怎么会摔得如此干脆利落?
这一下,磕飞了胡顾玥的两颗门牙!他脸上的血就更多了。
潘文依一把提起他,往一张太师椅上一扔,枪尖抵在他的胸间:“说,你们日月教的人是不是想得到‘天玄神功’的秘笈?”
胡顾玥喉头“咕咕”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污,含糊不清地道:“‘天玄神功’?想啊!”
潘文依心头一动,却听胡顾玥接着往下说道,“天下有几个武林中人不想得到‘天玄神功’?难道你不想吗?”
潘文依不由火起,“啪”的一掌掴在他的脸上,胡顾玥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潘文依冷冷地道:“记着,以后不准再油腔滑调!”
见胡顾玥老实了些,继续道:“你们这一带是由哪个堂主负责?”
胡顾玥忽然笑了。
潘文依枪尖一紧:“快说!”
胡顾玥道:“如果我一说,就是在骗你了。”
“无论我说是谁负责这一带,都是在骗你,因为我们日月教压根就不是按地域来划分的!”
潘文依一愕,猛然明白。的确,花婶婶野慈生前曾对他说过,日月教各分堂是按平日生活习性、谋生手段来分的,比如飘缘堂就是由江湖中漂泊天涯的男女组成的。
潘文依一转念,便道:“看来你倒是挺老实的,这么说来,你是猜缘堂的人了,因为你是以赌博为生!”
胡顾玥有些惊讶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潘文依听他如此一问,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怀中一摸,便摸出一块似铁非玉的奇形怪状的黑令牌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胡顾玥一看,脸色倏变道:“飘缘令!”
她的眼里闪过非常古怪的神色!
潘文依只道他见了日月教堂主之令吃惊,得意道:“日月教的规矩是见牌如见人,你竟还敢这么大咧咧地坐在这里?”
胡顾玥苍白着脸道:“我……我可以动得了吗?”
潘文依伸手在他身上一拍,胡顾玥一骨碌翻下太师椅,便扑在地上了,非常恭敬地道:“上差有何吩咐,手下万死不辞!”
潘文依没想到这奇形怪状之物这么管用,不由有些感慨,心道:“看来日月教果真不简单,看似颇为松散,门下弟子又鱼龙混杂,却也约束得这样尊卑有序,实在厉害!”
不过他不习惯别人这么伏在地上与他说话,便道:“起来吧,站着回话。”
胡顾玥立刻站了起来,垂首立于一旁,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
潘文依道:“教中的堂主里,哪几个近些日子来过这一带?又有几个堂主穿过黑色衣裳?”
胡顾玥道:“近些日子戏缘堂堂主、惊缘堂堂主及本堂朴堂主来过这一带,其中惊缘堂华堂主与戏缘堂乐堂主都爱着黑装。”
潘文依本想再问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又觉这样问与自己现在手持飘缘令的身份全然不符,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潘文依道:“你能设法跟乐堂主、华堂主联系上吗?”
胡顾玥扫视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却仍是解释道:“教中本就有联络之法的,上差不知吗?”
潘文依打了个哈哈,道:“我嫌麻烦……也没什么大事情,你将他们这段日子可能在什么地方告诉我。”
胡顾玥道:“二位堂主行踪不定,我们下边的人自然不敢妄言,不过在下倒是知道乐堂主与‘凌云楼’楼主毕凌云私交甚厚,可能毕楼主可以帮上差的忙!”
潘文依听了“凌云楼”三字,不由吃了一惊。
“凌云楼”是江湖中名声最响的三楼之一,江湖中有言:“行风凌云共一燕”,指的就是行风楼、凌云楼、一燕楼这三楼。
其中凌云楼的楼主毕凌云,乃四十年前名满天下的陈悠舟的弟子,深得一代奇侠陈悠舟的真传,武功已臻登峰造极之境!
潘文依心道:“可千万别连毕凌云也扯进来了。”
以自己的武功对付毕凌云,应该没有多少问题,但毕凌云在江湖名声甚好,如果是自己与他起了冲突,恐怕以后在江湖会寸步难行。
沉思片刻后,她又道:“方才我出手太重了,不过他们几个行事也太过鲁莽,我未及说明来意,他们竟已亮出兵刃,以后可得收敛一点。日月教虽然弟子众多,可也不可胡作非为!”
后面说的这几句话,可就是连说带骂了。
胡顾玥连连应是。
潘文依这才颇为满意地离开了这家已乱成一团乱麻的赌坊。
“凌云楼”在柏江之畔,这使它的名字更为符实。
潘文依没有急着直接找毕凌云,她很清楚毕凌云不同于胡顾玥之辈,不仅仅是因为毕凌云的武功比他们高明不少,还有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
潘文依在“凌云楼”的东侧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希望可以看出点什么东西来。天色暗了下来后,潘文依才出去觅食。
走出一小段路,对面一个大肚子妇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可能已近临产,走路蹒跚,让人看了就心惊胆战,要命的是她手中还拿着一叠碗!
潘文依见道路狭窄,便向边上让了让,那孕妇冲她感激地一笑,也侧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碗,要从潘文依身边挤过!
就在两人挤过之时,孕妇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人便向后倒去,同时手中的碗也拿不稳了,直接落了下来!
如此大的肚子若摔倒了,可是很危险的!
潘文依赶紧一把拉住孕妇,轻轻一带,便有一股巧劲将孕妇带起,同时右手快出,将碗悉数接住!
潘文依这才把碗还给孕妇,道:“大姐可要小心点!”
那女子颇为腼腆,只是感激地笑了笑,便拿着那叠碗走开了。
才走出几步,潘文依霍然回头,神情已然变冷,沉声道:“请留步!”
孕妇渐渐地转过身来,满脸的惊讶之色,好像在问:“是在叫我吗?”
潘文依慢慢地走近她:“将东西还我!”
孕妇的惊讶之色更甚!却仍未开口讲话,好像是一个哑巴?
潘文依冷冷地道:“你不敢说话是因为你压根就就不是女人!当然,更不是孕妇!”
孕妇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开口:“好眼力!”果然是一名男子的粗犷声音!
潘文依一摊手:“把东西还我,我可以放过你,你这种小把戏我四岁时就玩过。”
那人强笑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混口饭吃的。”
他在怀中掏了一阵,竟然掏出潘文依的那块飘缘令牌!
他上前几步,将飘缘令递上,潘文依伸手去接,就在两手即将相接的那一刹那,“大肚子”突然一翻手,指缝间亮光一闪,迅速向潘文依的手抓去!
好凌厉的动作!
不过潘文依速度更快!以惊人之速反腕疾抓,扣向对方脉门!
那人只觉得全身一麻,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神色一下子就苍白了,眼里有了极度的恐惧!
潘文依从他的手中取出飘缘令,掂了掂,道:“你的动作倒是颇为利索,可有谁家的大肚子妻子拿着一叠碗满街跑?你的戏演得太过头了!”
从一开始,潘文依便看出了他的异常,能让他近身,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把戏。
他的脸色一沉,继续道:“是胡顾玥让你来的吗?”
那人苍白着脸,就是不开口。
潘文依突然挥出一掌!只听得响起一声极为痛苦的惨叫,那人仿佛虾米一样弯了下去,大颗大颗的汗珠像黄豆般从他的额头渗出来!
潘文依的一掌,差不多将他的五脏六腑捣碎了!
潘文依冷冷地道:“我只是要你点个头罢了,你又何必这样?若你再咬牙不开口,我就把你的牙全打下来!”
依旧没有吭声!
潘文依心头火气,正要再挥一脚,却见此人已如同泡开了的干脆面,软软地滑倒在地上。
潘文依只好甩开他,气哼哼地道:“怎么如此经不起打?”转身继续向前行。
待她转过一个墙角,便见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飞身狂跑!
潘文依径直进了一家面馆,不多时,胡顾玥便自己过来。
他在潘文依面前站定,道:“你倒是很轻松自在!”
潘文依心中暗自惊讶,怎么一转眼他便换了口气呢?
很快他便发现有好几个人同时朝这边拢来,隐然已有合围之势!其中走得最慢的那位中年道士最为危险!
中年道士十分俊朗,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连手都被黑色手套裹住,身上未见兵器,但周身却有一种无形的杀气弥漫!
潘文依心道:“硬点子来了!”口中却道:“你找我是要替我去寻三位堂主吗?”
胡顾玥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真信了你的话,把那块破玩意儿当回事了吗?那样的假冒货,我可以做出一大堆来!自我日月教立足江湖以来,从来没有人敢以我教之堂主名义行欺诈之事!你这个小丫头胆子倒是大得很!”
潘文依不动声色道:“你这是打算抢了我的飘缘令之后,再谋害于我?那时,你以下犯上的罪名便没有。”
胡顾玥仰天长笑:“事到如今,你还要招谣撞骗!将真正的飘缘令给他看看!”
一侧闪出一个人来,赫然是假扮孕妇之人!虽然此时他已没有了那一身行头,但潘文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孕妇”望着潘文依得意地笑了笑,手一扬,赫然也有一只飘缘令在手!
潘文依一愣,猛地醒悟过来,对方使了掉包计!
“孕妇”偷走飘缘令之后,迅速以假的换了,待潘文依向他逼还时,他便乘机将假的给了潘文依!
这块飘缘令是野慈交给潘文依的,潘文依自然对它倍加珍惜,如今见飘缘令竟被对方夺了去,不由又惊又怒,心里已决心定要将这可恶的“孕妇”除掉!
胡顾玥转过身去,对已走至身边的中年道士道:“禀报堂主,此人便是属下所言以假飘缘令欺世盗名之人!”
这人竟然是日月教的堂主!
来者不善,潘文依也不欲多言,将眼前的碗向前一推,直接起身:“今天我要代飘缘堂堂主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人!”
飘缘堂堂主,便是花婶婶野慈。
中年道士闻言,却是上前一步,揖手道:“朋友与野堂主怎么称呼?”
潘文依见他说得客气,对花婶婶又以礼相加,不由挑了挑眉,没急着出手:“我称她为婶婶,这倒是事实,却不知为什么阁下会有此一问?”
中年道士道:“据我手下的人说你会‘邵刘枪法’,想必与野堂主有些渊源,故有此问。既然朋友称野堂主为婶婶,那么理当对她尊而重之才是,为什么曾假以她的名义胡乱杀人?”
潘文依道:“我没有假借她的名义!”
中年道士说话不愠不火,却自有一种威仪:“可你手持伪造的飘缘令却是事实!”
潘文依听他提起此事,无明之火顿起,便冷哼道:“你手下人做的勾当你自己清楚,我潘某栽了便栽了,不过要让我低头却是痴心妄想!”
中年道士淡淡地笑道:“我又何尝有要压你一头之意?只是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若任凭朋友无故杀了我们的人后,一走了之,那么我们也别在江湖中立足了!”
说到底,还是来找自己麻烦,讲再多也没用。
潘文依冷哼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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