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后院去说。”

  掌柜在前面带路，莫白跟在后面颇为心虚。

  颇有种学生时代没有完成老师作业的感觉。

  还是熟悉的房间，莫白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

  “坐。”掌柜让莫白先坐下。

  老师对学生的天然压制感，让莫白想也没想，一屁股坐了下去。

  张掌柜狐疑的看了莫白一眼，怎么感觉这丫头今天这么乖。

  不正常，实在不正常。

  难道是上次答应他的事不算数了，所以才不好意思?

  但那也无可厚非，只是…

  掌柜叹了口气，只能说城外的百姓无福。

  但这也怪不到莫白头上去，毕竟那本来就是她应得的。

  掌柜咳了一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带来了两根极品参吗。

  莫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猛的给掌柜鞠了一躬，“掌柜，对不起。”

  掌柜见莫白这样，更加确定了，“这事不怪你，1000两不是小数目，你反悔也是正常的。”

  1000两?

  反悔?

  什么情况。

  莫白脑袋里飞速运转，各种信息组装在一起，这才反应过来掌柜在说什么。

  “您刚刚是想说人参的事呀。”

  “那还能是什么事。”掌柜满脸疑惑。

  “我还以为您说麻沸散的事呢。

  最近事忙，还没有来得及试验呢。”

  “不急。

  这制药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年半载都是快的。

  三年五载制不出来都属正常。

  我怎么会奢求两个月就出结果，那我也太急功近利了。”

  这么一说，误会自然而然解开了。

  “那就好。

  您放心，最近只要闲下来，我就尽快尝试。

  而且，制麻沸散的事也不是全无进展。

  至少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原料，曼陀罗。”

  “曼陀罗已经找到了?!”掌柜觉得惊喜极了。

  他学医数十载，他都没有听过，本以为找到难度极大，居然短短两个月就找到了。

  但要是这丫头，……

  掌柜看了一眼莫白，只觉上下闪耀着光芒。

  要是这丫头，合情合理。

  莫白点点头，“您放心，我会抓紧的。”

  掌柜不想莫白压力过重，“制药的事急不得，你慢慢来就成。

  叫你到后院来，主要是因为那两株极品参的事。

  你不知道，人参的事一传到主家耳里，当夜就派人八百里加急传来消息。

  后来你总不来，上面至少七日就要传一个信过来，生怕你不卖了。”

  莫白没想到他们会那么紧张这两根极品参，“那不能，我既然说卖给您，自然不会反悔。”

  “你的人品我还能不知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只是主家太在意这两根极品参才会有那么大动作。

  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主家的意思是，这两根极品参，一根一万两银子，看你意下如何。”

  一万两?乖乖，这人参是要逆天呀。

  那还犹豫什么，“可以，这报价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方才说的一千两您自己留下，给我一万九千两就行。”

  “不瞒你说。

  这银子我收下实在昧良心，但我还是斗胆把这银子留下。”

  掌柜这人实在正直，这有什么昧良心的，作为中间人，要是掌柜愿意，赚个几千两都是少的。

  莫白第一个想法就是掌柜遇到事了。

  “您是不是家里遇到大事了，要是不够，您告诉我，多少我给你补。”

  莫白对掌柜有莫名的信任。

  在莫白心里，掌柜也是自己亲近之人。

  而对于亲近之人，莫白从来不吝啬。

  “不不不，我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银子。”掌柜连忙摆手。

  1000两他已经觉得自己实在过分，哪里还能要更多钱。

  “那这银子您是要怎么用。”莫白觉得掌柜有事相瞒。

  掌柜一脸不自然，显然不想说。

  “您要是不说，这参我就不卖了。”

  “别，哪能说不卖就不卖呢。”掌柜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那您说不说，不说就把人参还我，反正背篓位置还空。”

  掌柜一想到莫白会把极品参随便往背篓一丢，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比不卖还要严重。

  “我说，我说，我说。”掌柜当真是急了，连说了三次。

  莫白没有说话，抱起双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掌柜扭扭捏捏的坐了下来，头低着看向桌面。

  这场面，简直和刚进房间的时候转了一百八十度。

  不过短短一炷香，角色便完全互换。

  掌柜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事肯定过不去，叹了一口气，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这银子你给我是出于一番好意。

  我不接便罢了，接了也应该好好珍惜。

  但是现在逃荒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天气骤冷，县门口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些百姓实在太可怜。

  食不饱穿不暖。

  一些人可能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我便想用这些银子搭一个粥棚，能帮一个是一个。

  也许过了这个冬天，一切都能好起来。”

  莫白没想到掌柜动的是这个心思。

  也许她本来就不是善人，也许她就铁石心肠，只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所以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阻止掌柜那么做。

  “这银子既然给了您，您怎么做都是您的自由。

  您完全不必不好意思。”

  莫白思索一番，“既然您要设粥棚，多的我拿不出，我便也多出1000两银子，您看全权支配。”

  莫白觉得她只是想支持掌柜的想法，跟流民无关。

  但是不是心里也动了一分恻隐之心，只有她知道。

  掌柜大吃了一惊，“你说要多给我1000两?”

  2000两，县里凑钱，就是最富的府邸也就捐了200两。

  这可整整十倍之多。

  这丫头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您是不想要?

  不想要我也可以…”不捐。

  “不，要要要。

  我替灾民谢谢你。”

  莫白随意一笑，并不在意。

  “剩下的1万8千两，劳烦您给我金叶子，或者金锭子都行。

  现在时局不安稳，银票拿在手里没有安全感。”

  “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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