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力气变异？”沙蒙疑惑道。

    他暗吃了一惊，将目光放在手中的“风暴-527”步枪上，又带着迷惑看了眼魔鬼般的弗拉迪米斯基。

    旋即，他咽了口唾沫，用格外低沉的语调命令道：

    “射击！”

    几十支与沙蒙相同款式的步枪纷纷对准了弗拉迪米斯基，随着帝国军团士兵扣动扳机，大厅内响起了杂乱无章的电流声。

    呲呲啦啦的，像是并不熟练的新手在拉早已失去音准的小提琴。

    短暂的“前奏”后，一道道极具力量感的光芒从宛若火箭筒般的枪口中喷涌而出，径直打在弗拉迪米斯基结实、壮硕的身躯之上。

    他的身体仅仅闪过了一秒的血红，便瞬间被白灼取代。他甚至来不及挥舞‘血之焰霜’，便化作了一尊像是由普托亚帝国最为著名的雕塑家雕刻的完美塑像。

    话音刚落，沙蒙的身体便开始不受抑制地抽搐起来，他感到自己身躯正在被无数的电流穿过。

    陶醉般地欣赏了一分多钟，沙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套重新戴好，从怀中取出两枚日涅茨克工厂生产的“日涅-01”号手雷，说道：

    “等下爆炸会将你彻底粉碎，弗拉迪米斯基，如果你还有意识的话，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们是敌对的种族，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过，如果神明赐福的话，战争结束后的百年之后，血族或许会被承认，纳入帝国的新秩序中。这，或许就是你死亡的意义了。”

    “可我还有‘六芒星盾’的力量，要知道，蒸汽纪元中期，游荡在炎火帝国中的‘六芒星盾’组织可是拥有部分龙族的力量，你认为科技，能与龙抗衡吗？”

    “动手！”沙蒙瞅准时机，命令道。

    随着他的右手向下挥动，二十多支枪械再度发出耀眼的白炽光芒。

    “龙的力量……龙的力量……龙的力量？”沙蒙的语调从低沉走向高亢，声音从悄然变得洪亮。

    说着，沙蒙开始涌动起身体中暗藏的“旧日伪神的渴望”雕像赋予他的力量。

    渐渐地，莱特果真看到了一片浓郁的橘红色光芒！

    他感觉到了身处烈烈炎日下的沙滩上的那般灼热、温暖，他的精神与周围的明亮环境产生了共鸣。

    而弗拉迪米斯基的触手也贯穿了沙蒙的心脏，使得他涌出了一口鲜血。

    自从自己异能者的特征越发明显，红色魔源力带来的影响越发猛烈后，自己的嗅觉提升了几个档次，尤其是对于鲜血。

    光芒降临，黑夜退散，白炽裹挟，暗淡消失。

    还没等沙蒙来得及反应，雕塑瞬间炸开，伴随着不正常的低沉嗡鸣，弗拉迪米斯基手中的两把长刀变成了两条细长的，头部尖锐的触手。

    他皱着眉头，维持着站立，尽量承受着一切。

    “我们的衍生品或许是他们制作的仿造物，虽然力量上大打折扣，但对付你，绰绰有余了吧。”说着，沙蒙向身后的帝国士兵命令道：

    圣物的衍生品，似乎加强了步枪的威力。

    “你败了。”沙蒙摘下战术手套，伸手抚摸变为寒冰雕塑的弗拉迪米斯基。

    “你知道的，弗拉迪米斯基，‘只要蒸汽沸腾，魔法便会退散’。未来是属于科技的，魔法和非凡终将消散于历史的长河中。你的邪恶灵魂未必能对抗‘电磁脉冲步枪’的进化版，要知道，这一次对你来说近乎致命的攻击仅消耗了我们5%的电能，我们这场战斗，还很漫长。”沙蒙说着，将步枪微微抬起，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试图借此激怒弗拉迪米斯基。

    他知道，单凭硬实力，他与弗拉迪米斯基抗衡只有死路一条。

    “‘六芒星盾’？”沙蒙吃了一惊，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弗拉迪米斯基，“你怎么可能……得到东方的力量？”

    短短几秒钟时间，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士兵，有的被划破了喉咙，有的被刺穿了心脏，他们纷纷倒地，失去了生命。

    它们十分灵活，在弗拉迪米斯基的操控下肆意地延伸、拉长，在帝国士兵中交错、穿行。

    “鲜血？这还是光吗？”莱特突然从迷幻中苏醒。

    “弗拉迪米斯基。”沙蒙怒吼着，他的身躯瞬间被绿色的光晕所笼罩，“这是我自己研制的‘MK-0’药剂，它能强化我的肉体和精神。里面经过萃取的灼液和失落者血液能让我的身体进化，变得更加完美。我想，我们俩在这里就分出胜负吧！”

    他将手中因为这两次攻击早已耗尽能量的步枪丢弃在地，平稳地踏着地面的冰霜，缓步向黑铁王座，弗拉迪米斯基所在的位置缓步而去。

    “沙蒙啊。”结束攻击的弗拉迪米斯基喘着粗气，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得意，嘲讽道：

    “你应该听说过，我在克鲁斯德帝国沉睡了近千年。那时，我背叛了上主教而被追杀，逃跑途中，又在冰临城一处被黑暗和罪恶笼罩的教堂中被‘诅咒红主’降下绝罚，被囚禁、被束缚了起来。但在这之前，我遇到过由艾温特莱帝国冰启城逃来的青年莱特·海恩。”

    由于周围的灯光在战斗中受到损坏，偏黑环境下沙蒙的触手竟然呈现黝黑的状态。

    “只要我付出一半的灵魂，它就能重构我的身躯。它拥有超然的冰霜和火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在我封印之前，它就是位热爱鲜血的‘血族无心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变成了‘邪恶灵魂’，后又淬炼成了这双长刀。它会赋予我超越魔鬼，接近旧日神明的力量。沙蒙，你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那时跟随他的还有一条刚苏醒不久的半龙人，他有个极具东方风格的名字，叫龙远。我在他的身上得到了一本写满炎火帝国语的书籍，名为《龙籍》。我尝试翻译，其中一段是这样说的：”

    甚至，橘红光辉逐渐向内坍缩、凝聚，竟然形成了鲜血一般的颜色。

    感受着身体中充沛的力量，沙蒙怒吼一声，一跃而起，携带者身后的六条触手，朝向弗拉迪米斯基攻击而去！

    几秒后，伴随着一团昏黄的光晕从弗拉迪米斯基位置向外扩散，血雾瞬间凝聚成冰血颗粒，哗啦啦地坠落在地面，像是瀑布，更像是秋冬的冰雹。

    “你没有资格杀死我，只有神明或是旧神可以，我看你黔驴技穷了吧，你的步枪一定是需要……需要充能。你只有一次击杀我的机会，但六芒星盾帮我抵消了‘冰启之怒’的力量，你我现在都消耗了大部分的魔源力，单凭肉体力量，你注定会失败。”

    同时，站在一旁的莱特观察到，那些枪支的周围纷纷笼罩了怪异的光晕，以及宛若雷霆降临般的电流。

    短暂的思索过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支试管，将里面的绿色药剂一饮而尽。

    噗！噗！

    一片血色的浓雾从两人身躯中散开，令在场所有人，包括正在观战的莱特和风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沙蒙的触手全部插入了弗拉迪米斯基的脖子，将他的脑袋与结实的身躯一分为二。

    他盯着弗拉迪米斯基魔鬼般的身躯，缄默了几秒，随即放声大笑。

    有力地在空中舞动了几下后，四条触手竟然整齐划一地将头部匕首状的骨刃对准了弗拉迪米斯基。

    朝向弗拉迪米斯基身躯喷涌的激光完美压制了他的血族力量、失落者力量，还有与龙相关的“六芒星盾”力量。

    “以龙的力量汇聚黑暗，便会召唤六芒星盾。这种超越非凡的力量会让使用者获得与龙一般强健的肉体，以及强大的黑暗系魔源力。但他们终生只能与黑暗为伍，在面对阳光时，力量会瞬间消弭，身体会被灼伤，从而化作一团‘永不熄灭’的焰火。”

    沙蒙单体使用步枪攻击时的光芒是蓝白相间的，富含颜色交错之美，但二十多支步枪集体发出的光芒宛若“焦灼之阳”降临的白昼。

    但正当他刚想丢下手雷，离开“血之明”城堡，包裹着弗拉迪米斯基的冰寒雕塑内部猛地发出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相较于在“沉默钢心”中与亚伦的那次作战，这次沙蒙对触手的掌控明显更娴熟。

    沙蒙带着复杂的情感，再度用“沉浸”在蜿蜒丑陋血管中的异瞳瞟了弗拉迪米斯基最后一眼。

    短暂地，他觉得自己与环境即将融为一体，变成那团在“焦灼之阳”下形成的蠕动着的肉块。

    看到美妙、震撼、雄伟、奇幻和瑰丽的场面，早已偷偷抬着布雷特躲在一旁的莱特忽然回想起了在苏格拉，自己被苏格拉治安队逮捕后，在狭小、闭塞的房间内所做的梦境。

    冰均匀而完美地覆盖在了他的身躯之上，即便是成了怪物模样，那健硕饱满的胸肌，搓衣板般的腹肌，都呈现着极致的曲线之美。

    这种方式果然奏效，等他意识彻底清醒，人类军团的第一波攻击已然结束。

    此刻，电弧消失了，蓝色光芒消散了，周围散发相对微弱光芒的煤气灯破碎了，整个大厅被圣洁的，仿若天使或神明降临般的白灼所侵入、占据。

    机械的咔嚓声响过后，所有枪支都被植入了“冰启之怒”的衍生品，瞬时，枪支散发出一股处于冬日冰雪之中的光华。

    紧跟着，他的后背竟然在药剂的催化下又长出两条猩红的骨节触手！

    他用力嗅了嗅周遭的空气，没错，是血液的气味。

    “哦？”沙蒙不屑地嗤笑道：

    “那试试？”

    顷刻间，他的后背长出了沾染着猩红污垢的形似骨节的触手。

    好在，沙蒙的反应够快，在触手即将击中他的脑袋前，他便像弹簧一般，猛地向后跳跃，落在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步枪光芒使得周围的温度骤降，原本就冰冷的地面更是附着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这把‘血之焰霜’是我的第二条生命……”弗拉迪米斯基用沉闷、空灵的，宛若恶魔的语调对沙蒙一众人说道：

    “虽说我付出了一半的生命……”弗拉迪米斯基将那双长刀举起，交叉于胸前，嘴角扬起，露出布满血污的獠牙说道：

    接着，空荡的大厅顶部开始降下肆意飘散的雪花，空气中弥漫着冰寒带来的清新，使得沙蒙感觉到了一丝惆怅，还有莫名的圣洁之感。

    待弥漫的烟雾和残余的白灼退散后，莱特向大厅中心，黑铁王座方向看去，弗拉迪米斯基所在的位置被一股暗淡的红色雾气所包裹。

    “都给枪升个级，让这位暗夜教皇、血族首领看看真正的力量！”

    “弗拉迪米斯基，你终究还是输了。”沙蒙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呜，呜。”沙蒙的口中发出了骇人的，野兽般的悲鸣。

    紧跟着，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雕刻得十分精致的雪花挂饰，将“风暴-527”步枪的底座抠开，插入弹夹之中。

    莱特思忖着，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又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些许。

    它们像精灵般在地面跳跃着、翻滚着，待弗拉迪米斯基的身躯完好无损地展现在数人面前时，沙蒙感觉，那些“冰雹”是在赤裸裸地嘲讽他们人类的弱小。

    “这是圣物的衍生品，一周前刚从日涅茨克皇宫宝库深处运来，也是帝国储备为数不多的克鲁斯德遗留的‘半圣物’。它的本体是‘冰启之怒’，第一纪元时被那位远古勇士持有，与龙作战的利器。”

    随着身体中剩余力量的退散，沙蒙的六条触手瞬间变成黑色颗粒，向外飘散，同时，他也不受控制地仰面躺倒在地。

    与此同时，大厅却毫无征兆地诡异地亮堂了起来，在宛如白昼的光芒照耀下，莱特发觉，从沙蒙正在抽搐着的身躯中流淌至地面的鲜血，竟然诡异地在冰霜覆盖的地面上汇聚而成一幅“绯红的残月”图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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