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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跨过了历史这道坎


三月十九晚,吕谋在追击途中,特意寻了一个酒馆,他要独自喝一点,庆祝一下。

    不是庆祝这什么连战连捷,而是庆祝一下,这个三月十九,特殊的日子。

    酒馆不大,但还算整洁干净,老板是个好人。见了面一身便装,也没带从人,当时好心提醒:“这位少爷,这里流寇来了又去,官军来了还走,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小小少年,怎么敢独自行走呢,注意安全啊。”

    吕谋一笑:“我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我只是想独自一人喝点酒。”

    老板就不再说什么了,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按照吕谋的要求,还给他拿来了一壶酒。

    酒壶是好心的最小的;酒是米酒,还特意好心的兑了水的。

    倒了一杯,举起来,他对着酒馆里的那个黄历比了一下,轻声道:“一切平安。”然后一口喝下。

    这都是李岩唱出去的那迎闯王不纳粮闹的。

    保定知府王以哲磕头请罪:“当初罪臣见贼寇势大,恐怕流寇破城,报复杀人。为全城百姓生命着想,被逼无奈,不得不背明投降。罪臣死罪,请定亡治罪。”

    其实小老百姓的要求不高,不过是降低点赋税,减少点徭役,酷吏不再无理盘剥而已。

    最后吕谋站起来,打赏了老板,郑重的告诉他:“你放心吧,大明的天会亮的,你们的黑暗也即将结束。”

    这爷俩,就真的这样聊到了天亮。

    “真的。”

    加了酒菜,坐下来,开始和吕谋谈论:“其实,流寇没来的时候,咱们小百姓,还真被那个闯贼的什么不纳粮的口号给迷惑了。结果他们大军驻扎在保定,我们小老百姓才知道,什么闯王来了不纳粮啊。感情他们是不要我们纳粮了,他们是明抢。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啊,对了,他们本来就是土匪。要不是我的妞儿被他们都大头目抢去,我被扣上了丈人帽子,我的家当早就被抢去了;我的人,早就被他们裹挟上战场了。王爷,快快打跑流寇吧,哪怕我们小老百姓再被官府抢,总还能有个商量不是。”

    吕谋坚定的点头:“我能做到,也必须做到,一定也会做到。”

    天亮了,艳阳高照,天青气爽,神清气爽的吕谋率领大军,继续追击。

    定王在三军面前再次强调:“大军入城,绝不许扰民,如有违反者,锦衣卫可当街斩杀。”

    百姓不纳粮,那那些官员的俸禄拿什么出?一旦士兵驻扎当地,就不能再抢劫,那么那些士兵的军饷钱粮从哪里出?

    吕谋笑了:“我威武?我威武吗?”

    李岩无声冲诸位拱手。

    被赦免了罪而且还官复原职,王以哲心中大喜,恭敬的请王爷入城。

    这样的举动,惊动了老板,赶紧跑过来,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就像慈祥的父亲安慰儿子:“有什么伤心事,哭出来也好。哭吧,哭吧,哭完了,就轻松了。”

    吕谋就哭的更加大声,几乎是嚎啕大哭了。

    来到了知府大堂,吕谋被让到上位高座,王以哲等下面想陪。

    老板就尴尬了,小屁孩一个,放在农家,早放牛去了。一个牛官,威武什么。

    三军轰然应诺。

    结果就是,要么你违背诺言,失信于民,开始向百姓征收赋税;要么就采取眼前的这种办法,向士绅富商大户酷刑催逼。

    老板闻听,眼睛就一亮:“真的?”

    吕谋笑着下马搀扶:“王大人请起,那时候的状况,我想想也明白。我这次原谅了你投降之罪,依旧官任原职。但我可告诉你,下次若是再这样,我定斩不饶。”

    但只要你成立政府,占据地盘,那这句口号就会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样的军纪,那些出城欢迎的士绅,这才从战战兢兢,从以为又一场灾难中解脱出来,无不欢呼欢迎。

    明天,就是一个崭新的历史,一个将由自己主导书写的历史。

    一路追击而来,竟然就一战而收复北直隶,除了大名府外,所有失地。

    口号诱人能收买民心,但他不能当银子花。

    想着这十几天惊天动地的变故,想着这十几天自己的百般艰难,终于得到了回报,吕谋不由得百感交集,趴在酒桌上,呜呜哭泣了起来。

    吕谋收住哭声,赶紧呵住锦衣卫。双手将好心的老板搀扶起来:“对不起了,属下不明情况,吓到你了。请起请起。”

    拉住老板的手,请他坐下:“流寇喊出了口号,盼闯王迎闯王,迎来闯王不纳粮,难道你不欢迎闯军吗?”看到老板一哆嗦,赶紧再笑:“我想听真话。但你放心,即便你现在骂我,我也不会怪你,反倒会赏赐给你。我想听到百姓真实的意愿,然后我好针对施政。”

    老板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您是——”

    今日过去了,李自成没有攻陷北京,崇祯也没杀妻杀女吊死煤山。大明在自己的手中,终于活了过来。历史,终于在这里被一刀两断。

    “王爷真的能,针对我们百姓的心愿施政?您,您,您能做到吗?”

    吕谋就笑眯眯地,扭头看了一眼李岩,李岩老脸一红。

    当大家认出,站在吕谋身后的,竟然是李岩的时候,无不吃惊。

    一个锦衣卫回答:“这是咱们的定王。”

    老板咬咬牙:“这是上天给我一个,将百姓心愿上达天听的机会,我死也要说给王爷听。”

    一支流寇不需要百姓纳凉,通过抢掠豪强富户,是可以解决军需供应的。

    吕谋介绍道:“这位李岩先生,已经心悦诚服重回大明,我已经任命他为我的军师将军,诸位不要多疑。”

    吕谋来到保定城外,城门洞开,保定城中的所有官员,全部步行而出,跪倒一片。

    这个老板见吕谋如此和气,也就放了心。

    这话说的,简直让吕谋捂脸了。

    “长夜漫漫,正好详谈。请再上点酒菜,我们爷俩边喝边聊。”

    还有各种各样的行政开销,也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也是不能省的,这些开销从哪里来?

    听到这样的结果,大家对李岩不但没有排斥,还有一份亲热。

    原因就是,他的军队先前到达的时候,军纪也算严明,没有对百姓造成多大伤害。

    这哭声,惊动了暗中保护的锦衣卫,他们冲进来,将刀一下子架在了老板的脖子上,吓的老板魂都丢了,咕咚跪倒瑟瑟发抖。

    听取了王以哲,简单的介绍了现在保定府的状况,其中一个士绅代表道:“本来我们商家准备筹集一些粮草牛羊酒肉,犒赏大军。可惜这一段时间,流寇在城内大搞催逼助饷,可把我们祸害苦了,所以就不能拿出丰厚的钱粮来,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老板一听眼睛一亮,再次跪倒:“感情是您带着大军赶跑了流寇啊,王爷威武。”

    结果这帮家伙们被这群流寇,逼迫的实在没有办法,才再次反水,驱赶了流寇重回大明。

    当时吕谋都怀疑,李岩投靠李闯,就是为坑他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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