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赐宴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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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修建上,就是要突出皇家的威仪,凹字型的形状更加给人巨大的压迫感,让跪在午门广场上的吴三桂,感觉到自己皇权面前的渺小。就好像三面有大山压迫下来,不由自主的,再次将身子往下压了压。
高高在上的崇祯,身形再次挺累挺,将清瘦的头颅高高扬起,这才缓缓伸手:“平西伯免礼平身。”
吴三桂磕头:“臣谢主隆恩。”这才站起,然后又躬身道:“臣,勤王来迟,死罪,请皇上责罚。”
崇祯缓缓道:“爱卿一路进京勤王,劳苦功高,无罪有功。赏蟒袍玉带,平台赐宴,群臣作陪。”
平台不是台,是指集英殿,历史上最著名的大事件,就是平台昭对袁崇焕,开启了大明走向灭亡的快车道。
赐宴臣子,很平常。但在平台赐宴,群臣作陪,非定策之功而不能,这是最高级别的殊荣。
吴三桂这回是真的被感动了,不由自主再次跪倒磕头,语音颤抖的高呼:“臣,谢主隆恩。”
吴镶笑着道:“这里是朝堂,你我便不是父子而是同僚,皇上安排,是为能多和你亲近,不要辜负了圣恩。”
不是没有邀请那些,而是这时候朝堂官员,死走逃亡凋敝的结果。
一句话,让吴三桂感觉到,这时候的崇祯的与以往不同。
崇祯见他心悦诚服,当下有些小显呗的道:“这个月初,李闯逆贼百万大军压境,全赖定王凑集了丰足的军饷,整顿了禁军,并在民间招募义勇,补充了缺额。然后挥军而出,连战连捷,将南面的流寇打出直隶。缓解了南面之危。”
吕谋淡然一笑:“伯爷缪赞了,不过是强兵在手,将士用命罢了。”
走到父亲面前,请父亲上坐,自己与之换席。
这次赐宴,不是合桌,而是独桌分食。大臣不多,也就一百四五十,在这巨大的空间里,显得零散空旷。
语气不再是冰冷严肃,而是充满了亲和从容。这不由得让吴三桂仔细的看了眼崇祯。他怀疑,上面坐的不是皇上,而是另一个人了。
而那个一直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副总兵赵幼虎,不顾自己多次挽留,遵从圣旨,转眼就又分走了他一半的兵,跟着太子回山海关了。这样一来,后路被堵,就让他进退维谷了。只能磨磨蹭蹭的继续前行。
这是吴三桂对眼前的定王的定义。
而其父吴镶又暗告他,李自成的百万大军,被英国公系猛将刘懋,挡在了紫荆关,朝廷两次给刘懋增兵送饷,李自成入寇京师,最少短时间是不可能了。而京师还有整顿后的六万禁军未用,三万锦衣卫也整戈待旦,誓死效忠。大明有苟延残喘,起死回生的可能。
吴三桂躬身回答:“是。臣考中武举之后,得到皇上屡次提拔重用,圣恩铭记在心,每日只想如何报答一二。今君父有忧,当不顾生死解君父之困。”
崇祯点头:“很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这次,调关宁一半进关,实在是迫于无奈。爱卿来了,民心军心就彻底的稳了。”
第二,朝廷手中还掌握着一支能战,可用之军。
这里,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在崇祯七年,崇祯十年,关宁先后两次,被调四万去西北平流寇。结果四万之兵,竟然在不断消耗中,全军覆没。
这才在他老爹的密信催促下,急急进京,以观后续。
检阅结束,吴三桂脱了甲胄换上蟒袍玉带,进入集英殿。
皇帝平台以下,左手第一为定王,右手第一空着,那是给自己留着的。左手第二是首辅,右手第二,竟然是自己的老爹吴镶,可见崇祯对吴三桂的重视亲切。
吴三桂冲定王施礼:“王爷真是奇才,不输当年甘罗周瑜。微臣佩服。”
吴三桂就暂时放下要说的话,端起酒杯,对着崇祯高举:“臣谢皇上赐宴,臣祝皇上万寿无疆。”
这种种消息,给了吴三桂两个认知。
吴三桂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再拱手:“臣——”
吴三桂再次跪拜,崇祯和颜悦色道:“这里不是大朝,不必多礼,爱卿免礼就坐吧。”
放下酒杯,吴三桂侧着身子,亲切道:“爱卿是崇祯元年的武举人,是朕的真正得意门生呢。”
之所以磨磨蹭蹭不愿意来,是因为他对流寇的惧怕。
这次吴三桂进关,是不情愿的。这倒不是他真的有反心。他和满清悄悄议和,只是为了少打仗。这时候的他,还没想投降满清呢。
结果一进京,崇祯要检阅关宁。结果,那哪里是他检阅关宁,是让吴三桂入城观军。
路上,他接到了老爹暗中通报,武乡禁军全歼李岩精锐,又接良乡定王全歼李过,只有李过百骑幸免;再接武乡,定王一战,击溃李过四万大军,灭敌一半,并且一路吹枯拉朽,将流寇逼退回河南。
在这天下动荡,波云诡异的时候,他想的是拥兵自重的观望。
第一,流寇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
那时候流寇还弱小呢,战斗力就已经如此,现在,流寇百万大军压境,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自己再犹犹豫豫,弄不好朝廷一怒,会对自己发动惩罚。现在自己的山海关,有太子坐镇,是回不去了,而京师还有雄兵,那自己就危险了。
在长安街观军之后,吴三桂彻底的打消了所有的野望,服服帖帖的跪拜了崇祯。
没有丹阙,只有一个一步高的平台,崇祯坐在上面等待呢。这就是平台的由来,在这里,气氛环境,要比其他殿宇里,要轻松的多。
集英殿宽大巍峨,每一根柱子,都要一人合抱,支撑着那华丽的穹顶,似乎是在支撑着苍穹宇宙。
而没想到的是,为满足自己的开拔费,穷的都开始向大臣要饭的崇祯,突然就有钱了。太子亲自督师,到了永平,发放了使费还加以犒赏,一时间军心相向。
胜不骄败不馁,很有大将风度。不违过,不居功,很有王者胸怀。这个小王爷,有前途。这个大明,或许真的能在他,而不是皇上手中重生。
群臣站起,一起举杯祝贺。
崇祯也没了以前的死人脸,虽然依旧清瘦,但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对他挥手:“爱卿远来辛苦,先不谈国事,专心宴饮。
吴三桂如此三敬,全了礼数之后,酒宴也因为三饮而变得活络起来。
崇祯端起酒杯,微笑道:“诸位爱卿,与朕同饮。”浅尝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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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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