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第三天

  兰炽二人顺路在南苑灵活就餐之后，便又趁着午休翻入北楼院内，兰炽一个人前往，长戊言则留在外面放风。

  兰炽还是第一次以不调戏偷窥为目的地去骚扰小姑娘，在念流裳房前来回徘徊，踌躇不前。

  “……”兰炽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非常讽刺的是，兰炽竟然开始想念景彦那个简单粗暴的方法。

  就在兰炽迟疑不决的时候，念流裳自己出来了，但是念流裳不是走出来的，而是冲出来的，随身携带的佩剑也已经出鞘，剑锋直指兰炽，兰炽及时躲开，可念流裳仍不依不饶，兰炽迫不得已只能与念流裳缠绵，呃不，缠斗起来，二人你来我往，但兰炽身强体壮又正值发情年华，对付念流裳这种不懂世故的小姑娘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反观念流裳这里，虽然每天都勤学苦练，但缺少实战，又没有兰炽非同寻常的耐力，很快就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站在原地休息。

  念流裳：“没想到你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兰炽：“不是我强，是你太弱。呃不，毕竟你还是六爻练气师，没有习得自己的技能。”

  念流裳缓过气，“你平时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居然懂这么多。”  “我四处鬼转游荡的时候，还是能听到一些东西的，刚才这句还是金哥说的呢。”

  念流裳一下就不淡定了，“什么？这句可是老师很久以前对我们说的！你竟然……”

  兰炽急忙转移话题，“呃…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念流裳：“我也是被你气糊涂了，忘了有事要问你，说，你昨天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我狗，你忘了？”

  “那狗是不是你有意放进来的？”

  “冤枉啊！天地良心，我虽然常常为非作歹，但这件事与我无关。”

  “那我再问你，你昨天晚上见到了什么？”

  兰炽小心翼翼地回答，“狗…和…你？”

  “好，很好，既然你看到了那个我，那便留你不得。”

  说完念流裳冲了过来。

  兰炽一边躲闪一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个你？”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兰炽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动手嘛，而且你也灭不了我口，而且说出去对我也没好处，你信我一次。”

  念流裳终于肯停手了，“好，我姑且信你一回，如果被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我会不计一切代价除掉你。”念流裳转身回房，“还有一件事，你要敢再来，我不会放过你！”

  墙上的长戊言给兰炽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兰炽：“你全听到了吧？”

  长戊言：“听是听到了，但还是不太能确定。”

  “那我晚上还能去吗？”

  “当然要去了，现在离真相就差一步之遥，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半途而废。”

  兰炽十分担忧，“那如果她叫人怎么办？我还想要我的命呢。”

  长戊言：“不要怕，她只是危言耸听吓唬你的，她还怕你会泄露出去，所以……你完全可以恬不知耻、卑鄙下作的去威逼胁迫她。”

  兰炽点点头，“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咱能不能……不加那些华而不实的形容词？”

  夜幕降临后的北楼

  “噔噔噔”这次兰炽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拖泥带水，而是干净利落地走到念流裳门前，异常坚决的敲了敲房门。

  “……”因为无法预知门里的念流裳会是哪个样子，兰炽忐忑不安地等着念流裳的回应。

  “谁…谁啊？”念流裳用柔弱的语气问道。

  兰炽顿时欣喜若狂，是那个温柔善良又会紧张害羞的念流裳。

  兰炽开口道：“还是我。”

  念流裳十分惊讶，“兰炽？你怎么来了？你深夜造访让我很为难，我不管是开门迎接还是将你拒之门外都不合礼数，要不你白天再来吧！”

  “我知道不该这么做，我也没想打扰你休息，但我有问题必须问现在的你，而不是白天的你。”

  “……”念流裳听到这话后面色苍白，不知该如何回应，迟迟没有答复。

  “我既不清楚你的私事，也没有聪明绝顶的头脑，但我还是能从你的言行举止和只言片语中猜到一点东西。”

  “……”念流裳仍然不说话。

  兰炽：“我知道我的行为十分鲁莽，说的话也很唐突，可能无意间已冒犯于你，自己却全然不知，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因为我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温和善良、单纯可爱的女孩，不光是对小动物，哪怕是对像我这样的人都能温柔相待，细致入微的关心到每一个细节，啊抱歉，我居然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

  坐在床上的念流裳紧紧抱着枕头小声回应，“没…没有，你继续说吧，我有在听的。”

  兰炽宽慰地笑着，“我真的很庆幸能遇到你，你也许不会相信，我昨天听了你说的话，内心是受到了触动的，我从小到大，都听过那么温柔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我脑海中，我是不是说得很夸张？”

  念流裳舒展眉头微微笑着，“是啊，你这个形容……让我感觉我不像女孩而是女鬼。”

  听到念流裳放下戒备之后的话，兰炽也不自觉的笑了，“我其实没有夸张，这就是我心里最真实的表达，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坏，每天都要胡作非为，不引起别人注意就不会善罢甘休，作为一个资深的问题少年，我不敢说我多么懂你，但能保证可以理解你，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我可以。”

  兰炽：“抱歉啊，我可能又说了一些自以为是的话，如果让你不舒服，请不要往心里去。”

  念流裳摇摇头，“没有。”

  “我知道我现在能力有限，也不够资格，而且还是一个不太熟的外人，但我还是想大胆的问你，你——需要帮助吗？或者我可以帮你吗？”

  “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其实挺好的，不用为我……”

  “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兰炽打断道：“你有走出来过吗？”

  “呃？……”念流裳忽然一愣。

  “你有身处人前过吗？我想说的是像我这样作恶多端的人，都可以肆意的活在蓝天下，我希望你也可以，至少能勇敢的走出这个门。”

  念流裳心中一颤，显然被兰炽吓到，声音也变小了许多，“你刚才说得太多了，我一时不能全部接受，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可以让我一个人想一想吗？”

  “嗯，我明白，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但是我一点也不愧疚，反而有点开心。”兰炽继续说道：“我一会还会来打扰你，希望那时你能做好准备，不要那么拘谨，好好休息，我走了。”

  念流裳轻声回应：“嗯。”

  兰炽翻出墙壁，问道：“你是不是又听我讲话？”

  长戊言：“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兰炽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说的话是不是很傻？”

  长戊言想了想，“还好，不是很傻。”

  兰炽：“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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