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第一天上班，刘丰去找聚缘饭庄的焦立春拜年，刚进门，就有一个女的过来和他打招呼：

  “刘哥，过来了？”

  这个女的，头发染成黄色，齐肩披着，脸上化着妆，刘丰一时没认出是谁。

  “……嗨，是你呀！”

  刘丰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恍然道。

  是金妮，染了黄头发。

  “刘哥，这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

  金妮瞟了一眼刘丰，笑着说道。

  “过年过得更漂亮了，都认不出了，我以为焦老板又新招了个美女呢！”

  刘丰笑着说道。

  “刘哥！”

  金妮嗔怪地看了一眼刘丰说道，然后转身走了。

  时间还早，金妮还没换工作服，穿着过年刚买的新衣服，一件紫色的紧身毛衣，瘦腿裤，把窈窕的身材都显露出来了。

  刘丰看着金妮的背影，一直看到金妮走进厨房，才回过头来。

  刘丰发现，焦立春正在看着他。

  “……过年过得咋样？”

  刘丰有些慌乱地问道，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就那样，看父母，看老丈杆子，一天到晚喝酒，喝醉了就睡觉，没意思。”

  焦立春说道。

  “过年不都这样吗？”

  “在家憋得难受，又没什么地方去……诶，我听说，年前关了的一些洗头房又开了。”

  焦立春小声说道。

  “是吗？”

  刘丰随口问了一句。

  刘丰知道，焦老板原来喜欢光顾这些地方，可他不想和焦立春为伍，他去歌厅洗浴中心，那是陪客户，工作需要，像焦立春这样，是玩，是堕落。

  刘丰觉得，自己和焦立春不一个档次。

  刘丰和焦立春正说着话，金妮和曹娜从厨房出来了。

  金妮走在前边，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端着一把茶壶，走过来放在刘丰和焦立春跟前的桌子上。

  金妮还殷勤地给刘丰和焦立春各倒了一杯茶。

  曹娜跟在后面，把手里提的暖瓶也放在了一旁。

  “谢谢，谢谢。”

  刘丰笑着连声道谢。

  “刘哥，太客气了呀！”

  金妮笑着说道。

  “你看你老板多有福气，找你们两个，又漂亮又能干。”

  刘丰看着金妮夸奖道。

  “……哪有。”

  金妮说着，眼睛瞟完刘丰又去看焦立春。

  “金妮，你看出来了没？刘老板对你有意思。”

  刘丰和焦立春聊了一会儿回公司了，刚出去，焦立春就把金妮叫到吧台前小声说道。

  “……”

  金妮笑了笑没说话。

  “你要是傍上刘老板，那你吃穿不用愁了，你看他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

  焦立春继续说道。

  “……刘哥他老婆是做什么的？”

  金妮问道。

  “啥也不做，就是个普通工人……还不生孩子，刘老板都结婚好多年了，一直没孩子，你说，你要是和他好上，不轻而易举的就在这平南市有个家了，刘老板还有钱，到时候你不就是正儿八经的老板娘了？”

  “……你愿意？”

  金妮斜着眼睛看着焦老板问道。

  “我？我咋不愿意？我不行，我谁也给不了，老婆好说，关键是我有儿子，这辈子是栓死了，不好办。”

  焦立春说道。

  上班第一天，瑞康公司的全体员工聚餐，严勇也来了。

  刘丰在焦立春的饭店二楼订了一个包间。

  “小周呢？”

  严勇一进包间，没看见周静，就问道。

  “她上夜班，来不了。”

  刘丰说道。

  “我和小刘说，让小周换个班，要么请个假，一年就吃这一顿饭。”

  刘琳在一旁插嘴道。

  “就是，你现在去厂里叫她，来得及。”

  严勇看着刘丰说道。

  “……算了，她也不喜欢凑热闹。”

  刘丰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不叫人家，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凑热闹？”

  刘琳笑着说道。

  “……我和她说了，她不愿意请假。”

  刘丰说道。

  刘丰真的和周静说了，上班第一天，公司要聚餐的事。

  “你去吗？”

  刘丰当时是这么问的。

  “……去的话要请假。”

  周静是这么回的。

  “……要不算了，就一顿饭，请假扣奖金，不合算。”

  “嗯。”

  周静听刘丰这么说，就答应道。

  刘丰不太想让周静去公司聚餐，周静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又不化妆不打扮，虽说是刘琳和孙萍萍也不化妆打扮，可周静是他刘丰的老婆，总得拿得出手才好。

  周静就适合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不适合抛头露面。

  一顿饭吃下来，瑞康公司的包间都是金妮进进出出的服务，她没穿工作服，就是那件紧身毛衣和瘦腿裤，

  “这饭店啥时候换服务员了？”

  刘琳看着刘丰老去看金妮，就问道。

  “早换了。”

  “哦。”

  刘琳嘴里答应着，又看了金妮一眼。

  吃完饭，几个人纷纷起身从包间出来，刘丰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落在了后面。

  “刘哥，吃完了？”

  这时候，金妮从外面走进来，笑着问道。

  “嗯，吃完了……诶。”

  刘丰喝得有点多，胳膊伸进衣服，却没找到袖子在哪，诶了一声。

  “刘哥，我来。”

  金妮说着，上前帮刘丰把胳膊穿进袖子。

  两人站得很近，金妮高耸的胸近在咫尺。

  刘丰的脸忽然红了。

  “谢谢，谢谢。”

  刘丰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刘哥，你慢点。”

  金妮说着，上前搀住了刘丰的胳膊。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刘丰虽醉，却也知道在公司员工面前，尤其是在严勇两口子面前的体面，连忙把胳膊从金妮的怀里挣脱出来。

  聚餐结束才九点多，刘丰回家睡了一觉，周静才下班回家。

  “噫，你回来了？”

  看见刘丰喝醉了，还回来得这么早，周静有些稀奇地问道。

  “没意思……你给我倒杯水。”

  刘丰醒了有些口渴，指使周静。

  周静倒了一杯水，给刘丰端过去，提醒道：

  “烫，等等再喝。”

  “嗯。”

  刘丰试了试，确实有些烫，就起身倚靠在了床头，手里端着杯子等着水凉。

  “严厂长去了？”

  周静一边收拾刘丰扔在地上的衣服一边问道。

  “嗯，去了，还问你了，问你怎么不去？”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上夜班，去不了。”

  “嗯。”

  周静嗯了一声。

  “……”刘丰看了看周静，以为她不高兴了，又说道：“你得亏是没去，没意思，早早就散了，为这请假不合算。”

  “我知道，我和你们班上的人又不熟，就是去了，也没什么说的。”

  周静说道。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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