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刘丰在周静面前，撒谎张嘴就来，能骗一时是一时，一点底线都没有。

  可在更无底线的金妮和焦立春面前，他又似乎是和周静一样傻。

  上午本来是要出去给一家单位去送发票，可刘丰没去，他在瑞康公司二楼的办公室里，隔着窗户，看见金妮和曹娜一来，他就从楼上下来了。

  刘丰在一楼的展厅里转着看了看，然后从门口走出去，直奔隔壁的聚缘饭庄去了。

  平时刘丰招待客户，或者是和赵群陆涛喝酒，就会吧自己的自行车放在聚缘饭庄的门口，钥匙留给金妮，自己和客户打出粗，或者是让赵群陆涛载着。

  昨天周静突然来了，刘丰送周静回家睡过了头，人不在，车也不在。

  刘丰知道，焦立春去出租房的时候不固定，有时候天天去，有时候好几天不去，没准。

  要是昨天晚上焦立春不去还好，金妮和曹娜可以结伴骑焦立春的自行车回去，可焦立春要是去了，就怕金妮落了单。

  刘丰有些担心金妮昨天晚上怎么回去的。

  刘琳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户后面，眼看着刘丰进了聚缘饭庄的门。

  “刘哥，今天没出去啊？”

  焦立春看见刘丰进来，笑着招呼道。

  “……没啊。”

  刘丰一边说眼睛一边在店里搜罗金妮。

  “在厨房呢！”

  焦立春看出刘丰的心思，小声说道。

  “……”

  刘丰被焦立春看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昨天，真没事？我看见嫂子那个样，不是来拿钥匙的吧？”

  焦立春关心地问道。

  “……别提了，前天晚上去迪厅，让人看见了，和我老婆说了，说我带着女的去跳舞。”

  刘丰小声说道。

  “谁这么嘴欠……是不是那天和你说话的那个？妈的，我和你去弄他一顿？”

  “就是个小痞子，别稀搭理他！”

  刘丰了解杨树是个什么样的人，招惹不起，所以大度。

  两人正说着，金妮端着一个盆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刘丰，没说话，低头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不高兴了，去哄哄吧。”

  焦立春笑着说道。

  “……”

  刘丰笑笑，走了过去。

  金妮把盆放在一张餐桌跟前，把里面的一块抹布拿出来拧干，开始擦桌子。

  刘丰走到金妮身后，小声问道：

  “昨天怎么回去的？”

  “……”

  金妮没说话，低头继续擦她的桌子。

  “昨天有事……你也看见了。

  刘丰说道。

  “我还能怎么回去，我就是自己走回去的呀。”

  金妮转脸瞟了一眼刘丰，小声埋怨道。

  “几点回去的？”

  “不要你管。”

  “生气了？”

  刘丰赔着笑脸问道。

  “……”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随便点，算我给你补偿昨天受的累了。”

  看金妮不说话，刘丰说道。

  “我要吃牛腿。”

  金妮笑了说了一句，弯腰端起盆走开了，把刘丰晾在了那里。

  刘丰刚要跟过去，他看见焦立春在旁边看着，就没好意思过去，而是走回到焦立春的跟前。

  “来，坐坐。”

  焦立春一边说一边走到旁边餐桌旁坐下。

  刘丰坐在焦立春对面。

  焦立春自己点上一支烟，又把烟和打火机推给刘丰。

  刘丰抽了一支点上。

  “我正想找你说这事呢。”焦立春说道：“这一阵弄得多，不大行，昨天晚上回家，老婆收公粮，实在是交不上了，都干了，你咋样？”

  焦立春问道。

  “我……还行。”

  刘丰含糊地说道，他和周静每月的次数，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只是为了要孩子。

  “那你比我厉害，我昨天看见嫂子提的，像是中药，又去看病了？”

  “……嗯。”

  “这么费劲啊……我看你还不如和金妮生一个，省得那么麻烦！”

  焦立春说道。

  “生一个就生一个。”

  刘丰笑着说道。

  焦立春不知道周静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在刘丰身上，刘丰根本就不想解释，自己现在吃着中药，成活率眼看着往上升，说不定哪天一下子就怀上了。

  这个事，刘丰早就想过。

  原来的时候，刘丰的种子只能撒在周静的地里，现在，有了金妮，两块实验田，种子成活发芽的几率翻倍地增长。

  刘丰相信，只要土地肥沃，哪怕他的种子活力差一些，也能成活生长。

  在周静身上，刘丰已经耕耘了好几年了，他已经不怎么抱有希望了。

  金妮才十九岁，更年轻，更有活力，刘丰在她身上有了新的希望。

  不单单是理性的分析，金妮更有怀孕的可能，在感情上，刘丰也希望怀上孩子的是金妮。

  金妮年轻，会打扮，不爱发脾气，在床上会哄刘丰，刘丰觉得和金妮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当然，刘丰也不会对周静太无情了，毕竟这几年，为了自己看病要孩子，周静也吃了不少苦。

  要是金妮有了孩子，刘丰会先让周静选择，要是她不想离婚，那就和他一起养孩子，要是接受不了要离婚，那自己就净身出户。

  做到这个份上，刘丰觉得也算是对得起周静了。

  刘丰在心里就是这么盘算的。

  “那个，咱能不能一块给她俩弄辆自行车，让她们自己上下班，咱想了就过去玩玩，不想就不过去了。”

  焦立春说道。

  “……也行，听你的。”

  刘丰犹豫了一下说道。

  刘丰的犹豫，焦立春看在眼里，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

  “刘哥，你要是想播种，你自己过去就行，我不行，再不交公粮，老婆该急了！”

  “诶，哪有的事。”

  刘丰被看穿心思，红了脸说道。

  “一辆二手的自行车，顶多五十块钱，咱俩一人二十五。”

  焦立春说道。

  刘丰没说话，他把烟叼在嘴上，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数出三张十块的往桌上一放，说道：

  “没零钱，三十。”

  刘丰在办公室待到十一点多，他本想等刘琳和孙萍萍走了之后就去聚缘饭庄，可她俩还没走，严勇却来了。

  “诶，厂长，您怎么来了？”

  严勇平时不怎么来公司，他一进办公室，刘丰有些意外地站起来说道。

  “出来办点事，路过，进来看看。”

  严勇说道。

  “来，厂长，坐。”

  刘丰连忙给严勇让座。

  “小刘，别厂长厂长的了，老黄历了。”

  对面的刘琳笑着说道。

  “习惯了。”

  刘丰笑着说道。

  严勇在刘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俩业务员又出去了？”

  严勇随口问道。

  “嗯，出去了……那个，厂长，这都到饭点了，咱和刘姨一起去旁边那个饭店吃点……”

  “不去！”不等刘丰说完，严勇就打断了他说道：“你和萍萍出去买几个包子。”

  严勇支使刘琳。

  “厂长……”

  刘丰还想再说什么，严勇摆摆手，不让他说了。

  刘琳下楼去了，屋里只剩下刘丰和严勇两个人。

  “这一阵子怎么样？”

  严勇问刘丰。

  “挺好，咱周边的这些企业和宾馆饭店，现在都认咱这里……”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家里怎么样？你和小周。”

  严勇看着刘丰问道。

  “……挺好啊，怎么了？”

  刘丰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怎么听说，昨天小周过来了。”

  “……”

  听严勇这么说，刘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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