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火凤吃了一惊，看向夜随风，“这山上还有个女娃娃啊？”

  只见那女童五六岁模样，脸蛋儿圆圆的，胖乎乎的。

  “是你偷喝了这杯酒？”火凤拍拍女娃的脸，那脸蛋许是因为喝了酒，通红通红的。

  “嗯……啊……”那女娃闭着眼，“好吃好吃，真好吃！”

  夜随风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他仔细瞧了瞧，那女娃眉目间有个红印若隐若现。

  “你……你是赤狐？”夜随风试探地问道。

  “啊……”那女娃竟哭了起来，“主人，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呜呜呜……”

  “这三年来我一口鸡都没吃过，嘴巴都淡出个什么来了。”

  那女娃睁开眼，泪水滑了下来。爬两爬来到夜随风身边，抓起他的袖子擦起了眼泪。

  火凤在旁边，像看热闹似的看着那女娃。哎呀，这就是那日老秦唱那出戏里提到的赤狐妖？！火凤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也没喝多啊。想象中那长着狐媚眼，、身姿婀娜的赤狐妖呢？

  “人家可是有名字的，以后叫我宝珠！”宝珠嘟着嘴说道。

  夜随风正了正坐姿，严肃地说道：“宝珠，你既已出得来结界，想必体内戾气已化净。日后再不可为非作歹，否则我决不会轻饶你。现在你自由了，走吧。”

  宝珠双目圆睁，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不要，不要啊琴仙大人！从三年前你饶我性命那刻开始，我就在心底默默发誓，以后跟定你了！就让我在你身边为奴为婢报答您的恩情吧。”

  宝珠抱住夜随风的手，紧紧地不放开。

  夜随风扯了扯衣袖，表情有些尴尬。

  火凤在旁边瞪着那赤狐女娃，走过去一把抱开她，“哼，你个赤狐妖，贪吃懒惰，还偷偷摸摸地喝了曦爰的酒！没听清琴仙说话吗？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火凤说着，就要把她给抱出屋外，扔下悬崖。

  “火凤，别多管闲事！”鸣箫喊道。

  火凤争辩道，“这小妞……她竟敢偷喝曦爰的酒，我不拔光她毛已经很客气了！”

  火凤推开门，用力将那女娃往外一丢，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哎呀！”外面一声惨叫传来，却不是那赤狐女娃的。

  夜随风双手一颤，喊道：“师兄！”起身往外。

  正巧辛如雨抱着那女娃开门进了来。

  “修仙之人，慈悲为怀！”

  “干嘛把小姑娘给扔了，太无情了，无情啊！”

  辛如雨边说边走到桌子边坐下，“这么丰盛的年夜饭，也不请我符仙大人，我伤心了！”

  “师兄，你……你那边无事了？”夜随风给他倒了一杯酒。

  “无事无事，来，大家一起喝！”辛如雨将赤狐女娃放在旁边，举起酒杯干了一杯。

  赤狐女娃一看大家酒杯空了，赶紧拿起酒壶给大家满上。

  “小风啊！你真要赶走赤狐？”辛如雨问道。

  “宝珠，宝珠。”女娃在旁边小声说道。

  “你莫不是忘了吧？”辛如雨看向夜随风，嘴角微微上扬。

  “师兄！”夜随风一副沮丧的表情。

  原来，三年前，夜随风收服赤狐妖，将她真身带上了太华山。那夜，夜随风把赤狐妖置于净化瓶中，却看到净化瓶出现了血迹。

  夜随风想到狐狸受了伤，就把她抱出净化瓶，给她包扎伤口治伤。

  哪曾想，在包扎赤狐受伤的腿时，赤狐嗖地一下咬了他的手。手腕被它咬破，渗出血来，那血滴到赤狐伤口上，顿时结成了血契。

  那一刻，夜随风懊恼不已。可看着那赤狐咬过自己后，已经奄奄一息，善良的他终究不忍心。待他治好了赤狐的伤，就毫不犹豫地将它扔回了净化瓶内。

  三年了，他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事。

  当下，夜随风扶着皱起的眉头。心里哀叹一声，多年来他时常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哪里需要一个修成人形的灵兽？

  “恭喜你了，小风。以后多了宝珠陪伴你，师兄可就放心多了。”辛如雨笑道。

  呵呵！火凤干笑了几声，“原来宝珠是琴仙的灵兽，刚才多有得罪了。”

  “没事，没事，火凤姐姐，你的力气可真大。”宝珠凑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又跟火凤挨在一起坐。

  酒过三巡，辛如雨对大家说起了夜随风小时候的事情。

  “这太华山上太冷清了。”辛如雨叹道。

  “当年我不到四岁被师父带上山来，那会儿整个华仙宗只有我一个弟子！”辛如雨扶扶额，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由得暗自发笑。

  “我师父和师叔其实在我之前收过两拨弟子，只是听师父说之前的师兄们根骨有限，学艺到了二十来岁也学不到师父的三成，后来都被遣下山去了。师父还对他们使了禁闭术，此生不能对外说师从华仙宗。”

  “我一个小屁孩在这山上无比寂寞，调皮捣蛋，几乎天天挨师父责罚。”说到这儿，辛如雨偷笑着。

  “记得六岁那会儿，山上来了客人。”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一家子，后来才发现不是。”

  “不过呀，我当时高兴坏了。因为这山上终于又多了一个小屁孩。”辛如雨朝夜随风看了看。

  夜随风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杯。

  “我那时玩性大，经常去挑逗那孩子。不料这孩子只是看着我，从来不笑，也不哭也不恼。”

  “我当时就纳闷了？想着这么个小屁孩，怎么如此淡定？”

  “于是乎，我就一整天跟着他。”

  “终于，我发现他笑了！”

  辛如雨看着认真听自己讲话的众人，“你知道他为什么笑了？”

  “为什么？”火凤被他整得好奇心满满。

  “他看着带他上山的女人背影，笑了。”辛如雨一脸玩味的表情。

  咳咳咳，夜随风这时候干咳了几声。

  “师兄，你别瞎说。”

  “哈哈哈……”辛如雨笑道。

  “我当时一上去就捏住他的脸，笑他道：“小屁孩，不知羞！”

  “没想到这小子眼睛一瞪，跟我干起架来。”

  “这动静引来了那名女子，只听她边跑过来边喊道：风儿，你怎么了？”

  “她过来时，见到小屁孩紧紧压着我不放，就把他拉到一旁。”

  “风儿啊，不可无礼。这位是你师兄，日后你们师兄弟可要互相友爱。”

  “那女子又将我拉了起来，对我说：以后风儿就托付给你照顾了，你可要好好待他。我那时也不知怎么的，话也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那天，师父叫了我和小风一同到跟前，果然说了要收小风为徒，做我的师弟。我那时心里高兴的很，朝小风一顿挤眉弄眼。”

  “过了没多久，带他上山的那对男女离开了太华山。”

  “我啊……”

  辛如雨叹道，“从此之后，我这个大师兄又当爹又当妈，尝尽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滋味。”

  “小风，你说是不是？”

  夜随风看向辛如雨，淡然一笑，起身鞠了一躬，“这些年，有劳师兄照顾了！日后随风定当……”

  “哎呀，哎呀！”辛如雨捂住他的嘴，“别，别别！谁叫我是大师兄呢，应该的，应该的！”

  鸣箫听他讲完，这时候开口问道：“那对男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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