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几个山头，低头可见下面一片翠绿草原。

  刘战指挥夜随风降落，那里有几个大毡房。离毡房不远处果真有几个羊群，从上往下看，像绿野里的朵朵白花。

  几人刚落地不久，就听到哒哒地骑马声传来。

  不一会儿，从一匹红棕色骏马上跳下来一个少年来。

  “刘大哥！”那少年很是兴奋。

  “你今日竟带了这么多人来！”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皮肤红黑，一咧嘴说话露出白白的牙齿。

  “真真，你又长高了。”刘战上前拍了拍那少年肩膀。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是仙师。”刘战指着冰言他们说道。“我的毡房你可有时常清扫？我的朋友们要住一阵子。”

  “有的有的。”真真冲冰言他们笑了笑，“仙师们请随我来。”

  真真扫视众人，看到牧民打扮的冰言和蒙脸的古丽，有些诧异，低声问道：“刘大哥，那位姐姐也是仙师吗？”

  刘战眼神一冷，示意他不要打听。

  中间的毡房一进去便是客厅，大家围在垫子上坐了下来。青牛将鸣箫小心地放在往里一点的床上。

  毡房里面挂着彩色织锦，显得色彩斑斓。

  刘战吩咐真真去烧水做饭。毡房外有个铁灶台，这里鲜少下雨，做饭烧水可以在外面进行。毡房里面也有一个铁灶台，高高的烟囱一直从毡房中间通到房顶上。冬天寒冷的时候，牧民就在房内做饭吃。

  不一会儿，真真已提了水壶进来。他给每一位朋友都倒了一碗奶茶。

  “各位仙师，寒舍简陋，请先喝碗奶茶。”刘战端起奶茶喝了大大一口。

  冰言等人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喝。

  垫子上有一张四方木桌子，上面放着些油炸面食，还有些奶疙瘩。

  刘战拿了点面食和奶疙瘩，对大家说道：“诸位请随意，我先去宰羊。”

  冰言目送刘战出了门去，眼睛又仔细盯着毡房里的一切。他依然对刘战保持怀疑，不过，现在看来，这刘战跟牧民确有些沾边。至少，这些毡房，这些羊群，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变出来的。

  古丽见大家喝完了碗里的奶茶，她自主地当起了这里的主人，询问大家还要不要再喝？众人摇头，毕竟是中原人，喝起这奶茶来还有些不习惯。

  古丽站起身来，很熟练地收起各人的碗，拿着一个铜盘装了起来。她打开水缸，舀了些水，将铜盆拿到毡房外清洗。

  等她清洗完，她又觉得水缸里的水不太够了。她拿着两个木桶出了去。

  冰言示意夜随风在房内守着，他自己跟了古丽出去。

  “来，让我来拿吧。”冰言抢过古丽的木桶。

  古丽微愣一下，随即放手，“你看，溪水在那边呢。”她指着前面约莫二里远的地方说道。

  外面，真真在铁灶上烧着一锅水，他正捧着一堆木柴，放在灶边。

  “真真，我们去打水了。”古丽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真真跑过来。“你们是客人。我来打水去。”真真说着，想要夺走木桶。

  “不了。兄弟，让我来吧。”冰言说道。

  “那，那就谢谢你了大哥！”真真看着眼前有些晒黑了的冰言，觉得甚是亲切。

  “不用客气。”冰言笑道。

  真真这才回去灶边，继续照看他的大锅水。

  冰言古丽走了一阵，到了溪水边。冰言很快装好了两桶水，正准备拎回去。

  溪水的下游，刘战扛了一头羊扔在岸边，他拿起刀子非常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

  “刘大哥，需要帮忙吗？”古丽问道。

  “不用不用。”刘战喊道。“你们是客，赶紧回去。”

  冰言拎着两桶满满的水，往回走了。

  古丽见躺在床上的鸣箫依然没有睁眼，她走近床边，很想看看。

  只是，只是旁边的青牛总是盯着她看，整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古丽背起背篓，自己走了出去。

  冰言见状，也跟了出去。

  “我……我去山上采点药草。”古丽说道。

  “我陪你。”冰言说着，紧跟着她走。

  古丽见他坚持，也没有阻拦。

  一路无言，山顶看着不远，登上去还真费了不少劲。古丽边走边采药，到山顶时候已经采了半筐了。她走到山顶的石崖上，朝北坡下面仔细看去。

  “啊，太好了。”古丽喜道。她看到那石崖下方，有一株罕见的雪莲花。

  古丽放下背篓，抓住石崖的藤条、杂草，慢慢爬了下去。

  冰言在崖顶紧盯着她看，他提了几成真气，随时准备飞下去。

  古丽小心翼翼地降落到那雪莲旁，将整朵雪莲采了来，放进怀里。接着，她又抓住杂草藤条，谨慎地往上攀爬。

  冰言在崖顶看得一阵心疼，心想着曦爰失去记忆也就罢了，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功力都丧失了。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啊……”古丽一声尖叫。

  冰言立即飞身下去，二话不说将她拉起，飞到崖顶。

  “雪莲花！”古丽望着山崖喊道。

  “莫慌。”冰言向山崖望去，那朵雪莲花卡在石壁凸起处，并没有掉下去。

  冰言施展轻功，落在那雪莲花旁，将花儿紧紧握在手里，又飞了上来。

  古丽激动地接过雪莲花，“谢谢你，李大哥！”

  “叫我冰言哥哥。”冰言期许地看向古丽。

  古丽眼神落在手里的雪莲花上，低声道：“冰言哥哥！”

  冰言看着她的扭捏样儿，禁不住莞尔一笑。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冰言问道。

  “什么？记得什么？”古丽心里一惊。

  “克里木不是你亲哥！你也不是这部落的人！”冰言看着她说。

  “可……可是，你怎么知道？”古丽有些惊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古丽突然有些期许地问道。

  “嗯。我确实知道，我就住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听大家说克里木不知从哪里救了个女子，非说是她以前失散的妹妹。”冰言说道。

  “你……你胡说！”古丽有些生气，“你明明是仙师，你怎么会住在牧区这里？”

  “克里木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冰言叹道，“算了，他已去世，没人能知道啦。”冰言帮古丽背起背篓，“回去吧。你若不愿记起来，那就这样，也好。”

  二人缓慢地走下山，一路上再也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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