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李自成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开口道：

  "那么，就让刘希尧加大力度，将明军驱赶至长江以南……"

  言罢，李自成转向一旁的牛金星问道：

  "我们从山西撤出的军队何时能抵达西安？"

  "陛下，快了，只剩下几支兵马未到，只要这些兵马集结完毕，本月十五，大顺便可发起对四川的南征……"

  "很好，非常好，那就加速筹备，本月十五，我们在西安出征，讨伐那个张献忠这恶棍。我听说，张献忠作恶多端，把四川百姓搞得民不聊生，大顺正是顺应民心，去拯救四川的人民……"

  南京皇宫文华殿内。

  崇祯十七年十月十二日，大明的朝臣们得知清军大规模南下的消息，此刻，只见兵部尚书张国维满面忧愁，对着龙椅上的朱由检陈述……

  "陛下，如今局势危如悬罄，东方的兽族七日前在津州立旗誓师，随即沿着灵河向南挺进，直指鲁地，而豫州的战况同样严峻。十日前，统辖豫、冀两省军务的史阁部来报，称蛮族大军已现于安阳、大名府一带。此外，睢州总兵许定国率麾下万余精兵投降了兽族。看来，今年岁末，我大明帝国将不可避免地迎来一场大战……"

  "岂止是豫州，整个中土疆域都陷入了战火啊……"

  魏藻德，坐在大殿首位的宰相，闻言皱紧眉头，起身说道。

  "宁南伯处，侯阁老遣信使呈递急件，提及襄阳的叛匪似有异动，恐怕会趁朝廷与兽族交锋之际，觊觎我大明湖广之地……"

  真是雪上加霜！

  原本计划联兽制寇，将蛮族阻挡在鲁地之外，黄河以北的态势已全面瓦解。中土与鲁地的战场皆告急，武昌失守在即，仿佛让人误以为，襄阳的叛匪随时可能挥师南下，夺取武昌，再沿江而下，一日千里直逼金陵，而北方的蛮族也可铁骑南征，直取金陵城！

  在这东西两路的夹击之下，大明帝国的未来堪忧……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被大明局势的急速恶化所震撼，他转向了统军都督府的副都督黑云龙。

  "黑将军，局势竟已如此危殆？"

  "我大明尚能抵御得了兽族与叛匪的双重威胁？"

  "陛下，虽艰难，但我大明帝国尚未到穷途末路之时！"

  黑云龙回应道，尽管魏藻德和张国维描述的问题严重，但他深知，大明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听到这位老将的坚定话语，朱由检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地——只要能抵抗得住，大明帝国就仍有生机，他也仍不失为一国之君，面对祖先也能有所交代。

  然而，崇祯刚松了口气，殿内一直沉默的朱德站了出来，一脸庄重地对朱由检说道：

  "父皇，当前我大明面临的是，兽族大军进犯，叛匪暗中窥伺。此刻北方强敌在东，叛匪势力相对较弱，武昌有宁南伯坐镇，问题尚不严重。豫州战事有史可法督师，亦无大碍。据统军都督府将领们的推演和史可法的情报，豫州并非兽族的主要攻击目标，其主力集中在鲁地。因此，我大明当下首要之务是保鲁，若保不住鲁，也要守住淮北，淮北不保则必须坚守江北。这几处防线对我军来说，都是艰巨的挑战……"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亲征前线，提振三军士气，与兽族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听见这四个神秘的字符，朱由检心中不由得颤抖，他并非畏惧战斗，而是疑虑，这场生死决战，牺牲的会是哪位？

  难道是牺牲他这位皇帝陛下？

  此念一起，朱由检不禁暗自揣测，是不是这个叛逆之子见江南局势已稳，打算撇下他这位傀儡帝王，自己顺理成章地晋升，所以打算将他拖入对抗北境蛮族的决战疆场，借蛮人的利刃除去他这位英勇睿智的父皇？

  “德儿，近来朕的身体有些虚弱……”

  朱由检谨慎地向朱德陈述，试图婉拒。然而，朱德却笑容满面地回应：

  “父皇，您亲自出征，只是为了给三军将士树立榜样，提振士气，又不是让您亲自上阵厮杀，您的身体状况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呃……”

  朱德言辞恳切，朱由检若再拒绝，似乎显得过于推诿。

  更何况，他这位帝王至今仍是朱德手中的棋子。

  再说，一个舍弃了太祖皇帝艰难收复的幽燕故土，仓皇南逃至金陵的昏君，若连敌军来犯都不敢御驾亲征，又有谁能承认他是合格的君主？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德面对鞑虏铁骑毫无惧色，甚至亲临战场与敌交锋，据说已斩杀数十名鞑虏，其英勇几乎可媲美唐太宗李世民。

  有这样一个太宗在，任何人都能明白该选择谁作为君父！

  江南英雄联盟的豪杰们，到时候就算硬抬，也会把朱德送上皇位！

  想到此处，朱由检心中充满忐忑，随即严肃宣布：

  “既然德儿如此坚持，朕也不再推辞，传朕旨意，朕要御驾亲征，北上讨伐鞑虏！”

  “父皇英明！”

  朱德连忙奉承，事实上，朱由检完全想多了。朱德提议他亲征，并非意图让他战死沙场——皇帝陨落在敌手之手，是多么耻辱的事？朱德怎会如此行事？

  朱德真正担忧的是，崇祯留在南京会导致后院起火——这并非空穴来风，万一前线激战正酣，金陵城内的奸臣们又妄图拥立朱由检重掌大权怎么办？

  现在，表面看朱德似乎已赢得江南民心，实则正在进行的土地清理，取消士绅特权，强制缴纳赋税，以及推行的减租减息政策，无异于用刀割士绅的肉。

  朱德驻守金陵还能压制他们，但如果他北上，那将危机四伏！

  特别是，金陵城内还有一位可供他们效忠的皇帝——论道义名分，朱由检远胜朱德。

  因此，朱德必须将朱由检带走，不仅如此，就连朱德的几位弟弟也必须一同北上——他们同样是可能被拥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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