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脸色骤变，暂时妥协可以，关键在于，鞑子是否会允许他低头？就算对方答应，朱德自己也不能轻易接受。出征对抗蛮族，成立了英雄会，建立了英雄联盟，结果却落得割地赔款的惨败，甚至可能需要俯首称臣，成为对方的属国，朱德以后如何领导大明帝国？

  “没什么不好，反正太子爷您也不是我大明的皇帝……”

  黑云龙说道。

  好吧！

  他这是嫌崇祯的锅还不够多，还想让朱由检再背一口新锅！然而，一旦背上了这口锅，朱由检的声誉恐怕会与赵九妹或土木堡之战的战神相提并论……

  “可鞑子会容忍我大明的存在吗？”

  朱德忧虑地说……

  的确，如今向大清俯首，献上贡品，朱德并无怨言——暂时的低头并非不可，韩信曾承受过胯下之辱，汉高祖刘邦亦有白登山之困，唐太宗李世民则签下了渭水之盟。

  可以断言，这些都不算耻辱，只要未来能一雪前耻！

  一旦将来能重振旗鼓，这一切便会成为勇者的传奇，是史学家颂扬的能屈能伸典范，流传百世的英勇传说。

  朱德并非崇祯那样顽固于面子之人，何况此刻有个绝佳的替罪羊，他完全可以接受臣服与进贡，然而关键在于，他的同意只是前提。

  “此事总得尝试一番……”

  黑云龙心中明白成功希望渺茫，但他仍主张一试。

  “殿下，不宜尝试……”

  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王之仁身披血迹斑斑的铠甲走近，一脸严峻地道。

  “这不是试或不试的问题，太子殿下，多尔衮此刻便在我们身后，恐怕只有一昼夜的距离。若要议和，使者往返至少需半个时辰，此期间突围的机会将更微乎其微。况且，殿下若派军议和，手下将士会如何看待？如今众人凭一股坚韧才支撑至今，一旦这股信念消散，队伍便会涣散……”

  “你说得对！”

  朱德被说服，点头认可。若身为太子的他选择议和，麾下的将兵自然没有理由与清军拼死到底。

  于是，朱德脸色一沉，沉声下令：

  “那便只能分散突围了！”

  “殿下，万万不可解散！”

  此时，马嘶声传来，刚指挥完战斗的陈永福骑马赶到，跳下马鞍，与汉斯一同来到朱德面前。

  “太子殿下，队伍不可解散，我们聚集一处，才是坚硬的拳头。分散只会让鞑虏有机可乘，逐一击破。况且分散了也未必占优，战场上到处都是鞑虏的斥候，我们分散也无法隐藏行踪……”

  陈永福冲到朱德面前急切地说。

  身边的汉斯也上前施礼道：

  “皇太子殿下，我们的骑兵太过弱小，分散突围成功的可能性太小……”

  “可若是合兵突围，鞑虏的机动性又优于我军，主动权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们在淮北，我军就无法平安南下！”

  黑云龙眉头紧锁道。

  汉斯闻言，狠咬了一下牙，转向朱德：

  “皇太子殿下，其实我军的机动性并不逊色于敌人！”

  “什么？”

  朱德瞪大眼睛，注视着汉斯。

  难道这个汉斯急昏了头？脑子一热想出问题来了？

  步兵和骑兵比机动性？...

  在遥远的埃索德大陆，马可在遥远的达兹领地驰骋，它们皆拥有四足，每名骑士驾驭双驹，合计十肢跃动，而帝国的御林军，绝大部分仅凭双腿行走。

  这两足如何能追及十足之速？

  “殿下，臣所言非虚！”

  汉斯神色肃穆地保证。

  “敌人的铁骑并不卓越，他们的武士身着重甲，故一匹战马最多支撑他们奔驰半个时辰，随后便需换乘，他们拥有两匹坐骑，总体而言，敌方骑士持续骑行六十里已是极限……”

  “这……”

  朱德望向黑云龙、陈永福等将领，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熟知骑兵的速度，询问他们定能得到答案。

  “若骑兵持续疾驰，一夜之间二百里不在话下……”

  黑云龙沉吟道。

  “达兹的骑兵能在夜间半梦半醒间驾驭马匹行进，但速度并不迅猛，只能算是缓行，如同漫步……”

  “然而，若敌人持续骑行，除非有足够马匹替换，否则他们的最快行程也只能达到七十里左右，再远超不过百里！”

  汉斯上前陈述。

  朱德转视身旁的黑云龙等人，只见两人点头认同。

  “确如你所说，百里已是极限，再快，人或许还能承受，马却无法承受……”

  人类的耐力在世间堪称卓越。

  历史上，清军铁骑为突袭长安，自京城至长安途中设立了十八个驿站，命令八旗勇士疾驰，每百里换马一次，实现了日行三百余里的壮举，仅仅五日便抵达了长安。

  然而豪格此刻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淮北并非大清领土，无驿站供他换马，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马匹。

  然而，陈永福话音刚落，他又皱紧眉头补充：

  “即便如此，我军在这百里之内也无法比拟，况且步兵本就较慢，达兹可以选择跑一会儿歇一会儿，况且他们不会始终骑马，也会下马慢行……”

  骑兵并不总是骑在马上——在真正的战斗来临之前，马匹是极度躁动的生物，大多数骑士照料马匹比照顾父亲还要尽心！

  即使是满洲的达兹人也不例外，战马是他们的利器，一旦武器出现问题，战场上便是生死攸关。而此时的八旗天兵并非后世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

  他们是坚韧不拔的战士，即便是牵马徒步，行军速度也能超越众多军队！

  “假使我军能在一个时辰内奔行三十里，三个时辰内岂不是能驰骋九十里？”

  这时，汉斯抬起目光，看向朱德。

  “三十里？”

  当这个数字飘入耳中，朱德瞪圆了双眸——两个时辰，即四个小时，穿越三十里迷离幻境，相当于二十多里的现实距离。这意味着平均每小时近五里的漂浮速度！这几乎与后世的疾风骑士相媲美——他们能在一小时内驰骋十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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