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着原路又回到地下石室。

  铁无衣揭下假须交给贾六爷，重新钻入绳套。贾六爷退出后帮他关好石门。

  过了半个时辰光景，石室门又被打开。

  季度和孙见走了进来。

  铁无衣“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又来干什么？又想逼我跟你合作？”

  季度冷笑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哼，休想！”铁无衣冷哼道。

  季度不急不徐地道：“看来，你的意志还没有被“百日绝命丸”摧垮，那不妨我再多等两日。不过，我还是劝你尽快答应，否则，拖得越久，中毒越深，将来怕是解药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你真是个恶魔，我真后悔上次没有杀了你。”铁无衣恨恨地道。

  “可惜，天下是没有后悔药的，哈哈。”季度放心大笑道。

  “你……到底要我与你合作什么？”铁无衣问道。

  “哦？你想通了？要答应与我合作了？”季度问。

  “那要看看你让我做什么了。丧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铁无衣道。

  “我想……让你去先帮我去救个人……”

  “救人？”

  “不错，救人那可是积德的好事，我想应该符合你的处事原则……”

  “你有这么好心让我救人行善积德？鬼才信。”铁无衣不屑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让你去救人。”

  “救谁？又去哪儿救？”

  “去救你的曾经的好兄弟，疯和尚。”季度笑盈盈地道。

  “疯和尚？他那天已经和我坠落崖下，一直生死不明，我还以为他早已摔死了呢？”铁无衣故作吃惊地道。

  “嘿嘿……他没有死。今天突然在西樵镇冒了出来，又被官府的人抓了去。”

  “官府抓他干什么？难道官府知道了他是谷王爷，要把他送到京城长安交给皇上？”铁无衣故作惊诧道。

  “哼，抓他们的人可没那么好心。”季度冷哼道。

  “是官府里的谁抓了他？”铁无衣问。

  “兵部尚书史云鹤，兵部侍郎钱云长。”季度道。

  “他们都是朝廷重臣，岂会不知利害？难道还敢干出什么非法勾当来？”铁无衣道。

  “哼，就是因为他们是重臣，又是权臣，所以才敢胡作非为的。”季度道。

  “他们要做什么？”铁无衣问。

  “他们抓了谷王爷，是想着把他当作傀儡，篡夺大新朝的天下。”季度道。

  “你怎么知道？”铁无衣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自然有我的可靠信息来源。你只要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就行了。”季度道。

  铁无衣内心一阵好笑，道：“你话都不说完，又怎么让我相信你刚才说的就是真的呢？”

  季度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的小命现在就捏在我手里，早晚你会乖乖与我合作的。”

  “那可未必。”铁无衣道。

  “那就等着瞧吧。”季度脸色铁青着道。说完他拂袖而去。

  孙见关上石门随去。

  铁无衣从绳套中钻出，舒展了下筋骨，运了下气，感觉状态已经大好。手脚筋脉已感觉不出异样。

  “赵姑娘，郭大哥夫妇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真的很想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见他们。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袁淳的下落，也知道了季度此次来西樵镇的目的，也该回去和他们会合了。不过，走之前真应该杀了季度。但考虑到咛儿的感受，不杀了他，至少也应该废了他的武功。”他心里道。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暗道：“不行。季度虽该死，但现在他还不能死。他死了，袁淳进京真少了干扰，到时候说不定真会闹出大乱子的。还是先好好休息下，醒后再见到季度还是得答应他将袁淳给抢过来。”他想毕，捡起馒头吃饱后，钻进绳套倒头便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听石门响动，随即便见贾六爷匆匆跳了进来，他急促地道：“我刚才看到季度把袁姑娘也关了进来。”

  “哪个袁姑娘？”铁无衣内心一凛道。

  “你还认识几个袁姑娘？自然是袁淳的女儿袁心怡了。”贾六爷道。

  “啊？！按道理来讲，她应该和无命，钱云长在一起，季度身边难道还有高手，能从他们手里把袁姑娘劫来？”铁无衣吃惊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看到孙见押着她进来了。她好像还受了伤。”贾六爷道。

  铁无衣从绳套内跳出来，急道：“我们去看看。”

  贾六爷将旁边的一扇石门打开。

  门一开，铁无衣便看到昏黄的灯光里，袁心怡蜷缩在角落里，苍白的脸上，忧烦而憔悴。她洁白的衣衫上，残留着斑斑血迹。铁无衣内心一阵心疼。物是人非，虽然心疼，但也无法给予她过分的怜爱。

  袁心怡瞧见铁无衣进来，惊愕了半晌，激动地道：“铁……铁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被季度关进来的。”铁无衣努力平复下心情道。

  袁心怡又看了看贾六爷。

  “他是贾六爷。”铁无衣介绍道。

  “贾六爷？那不是季度的心腹么？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难道你现在也和季度同流合污了？”袁心怡惊讶中略带气恼地质问。

  “他过去曾是季度的心腹，但现在他与季度早已誓不两立。我和季度更不可能是一路人。”铁无衣道。

  袁心怡表情缓和了下，道：“既然季度把你关在这儿，为什么你却能在这儿行动自由呢？”

  “这全要感谢贾六爷了。因为这里曾是贾六爷的家，贾六爷在这里待了十多年，对这里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铁无衣道。

  “哦。那为什么你不逃出去呢？”袁心怡不解地问。

  “我待在这儿还有些事情要做。做完了就走。你又经历了什么，被季度抓到这里来？”铁无衣道。

  袁心怡神情突然阴郁起来，道：“前几日兵部侍郎钱大人突然造访，说奉旨要带我去长安。我知道，那一定是大月国知会了大新朝，要我经长安西出仙人关去见我娘。所以，我准备停当，便和无……吴名哥哥准备跟着钱大人他们出发。在出发当日，钱大人去见范阳知府高玉伦。回来后，就告诉我说再等几日出发。”

  “是因为史尚书来巡查漕政吧？！”铁无衣道。

  “不错。钱大人从高知府那里获悉了这一消息，便决定多待两日与史尚书见面。直到昨晚我们才从范阳赶来，暂住在驿馆内。”

  “原来他们也住在驿馆内，我两次去驿馆竟然没有见到他们。”铁无衣心下道。

  “今天驿馆内出现了纷争，一些病人冲击驿馆，史尚书，高知府等人便从驿馆后门转移了出去。”

  “他们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们没有跟去。”

  “为什么没去？”

  “因为没人顾得上叫上我们两人。”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钱侍郎来看过我们，嘱咐我们莫要外出，然后他便走了。再后来，那个叫柳生直男的扶桑浪人突然出现了。”

  “柳生直男？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铁无衣一惊道。转念又道：“……哦，一定又是季度的原因。”

  “不错，正是他。柳生直男见到吴名哥哥，就质问他是谁在背后主使要取他性命？”

  “他怎么说？！”

  “吴名哥哥不知道，当然就说不知道了。但柳生直男像着了魔一样，不依不饶，认定吴名哥哥是知道的。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后来两人打了起来。本来，柳生直男不是吴名哥哥的对手，但在他们打斗正酣时，季度突然带着三个人冲了进来。”

  “那三个人应该是孙见，宠泷和孟浪。”铁无衣心下道。

  “他们也不听柳生直男的劝阻，一起围攻吴名哥哥，吴名哥哥既想着保护我，又要应付他们，最后被他们打伤了，他的血……溅了我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袁心怡扯了扯衣服，落下泪来。

  铁无衣内心五味杂陈。问道：“后来呢？”

  “后来，季度把我劫了过来，吴名哥哥也被他们控制住带走了。”

  “他被带到哪里去了？”铁无衣问道。

  “我不知道。”袁心怡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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