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年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李承乾记在了心里。

  即便不懂，也要先记着。

  “老师，一方玉玺，真就抵得过兄弟情谊吗？”李承乾问道。

  听到这话，司华年笑了。

  “那要看是什么玉玺了，若是普通的皇帝玉玺，有一丢丢的可能，弟弟不愿争，避免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可若是传国玉玺，那就不一样了，你首先你得明白什么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承乾想了想道，“大唐承运于天，那么大唐就会永世昌盛。”

  “不，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真正意思是只要你握有这方玉玺，那你的所作所为，你所说所言，皆是天下正统！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反对你的人都是错的，明白了吗？”司华年给李承乾解释着传国玉玺真正的意义。

  听到这话，李承乾的不禁咽了咽口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

  “只要我有传国玉玺，那我干什么都是对的？”

  司华年点了点头，“没错，你爹若是造反之前有了传国玉玺，那他就不是造反，而是名正言顺的奉天之命，统御天下！

  没有传国玉玺之前，你的大伯和叔叔之死，你爹会背上弑兄杀弟的骂名，可那时有了传国玉玺就不一样了。

  若是那是有传国玉玺，李建成和李元吉之死，那就是天意，那就不是弑兄杀弟了，那叫大义灭亲！

  这么解释，你懂了这八个字的诱惑了吗？你知道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这八个字争得头破血流的原因了吗？”

  司华年这番话说出来，李承乾本能的有了一种渴望。

  “老师，可是传国玉玺只是一块石头啊。”李承乾忍住渴望问道。

  司华年摇摇头，“在秦始皇的手里，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在后世之君的手里，谁拿着它，谁就是天下正统！没有它的人，即便是立国，那都是得国不正！”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李承乾询问道。

  司华年嗯了一声，“你想想吧，你握着传国玉玺，站在泰山之巅，听一声山呼万岁，你满不满足！”

  “满足！”李承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连连点头。

  “那不就行了，你有传国玉玺，即便山河破碎，风雨飘摇，也没有人敢杀你，比如汉献帝，大汉那时候已然大厦将倾，各地诸侯为何不敢自立为帝？

  为何不敢去宫里抢传国玉玺？为何还要遵那没有任何实权的汉献帝为天子？还不就是因为他是秉承传国玉玺，奉天承运登基称帝？谁也不敢废掉他。

  只能逼他自己退位，曹丕逼他退位，也害怕天下说他得国不正，于是还在传国玉玺上面刻上了大魏受汉传国玺这几个字，来确定自己的正统地位。”

  司华年说着，牵着李承乾来到了李渊的房间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李承乾将这八个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来到了床榻旁，李渊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龙袍，身上很干净，没有血渗出，想必是已经包扎过了，并且用了止血散。

  司华年来到一旁坐着，“老李啊，你说你这是何必？皇位于你而言，就真的比儿子还重要吗？李二可是你唯一的嫡子了啊。”

  司华年的心里暗暗说道。

  ……

  另一边，长孙无忌快马进了宫门。

  扑鼻而来的就是那血腥之气，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长孙无忌清楚的知道这股味道是鲜血的味道。

  宫中发生了大战！

  如此恐怖的血腥之气，绝对不可能是几个刺客，这是死了至少数以千计的人才有的血气。

  “玄甲军！他们都进宫了？宫中难不成发生兵变了？”长孙无忌的心里暗暗道。

  太监带着长孙无忌直奔李渊的寝宫，这一路上长孙无忌所见到的，长孙无忌确定宫中绝对是发生了兵变！

  长孙无忌看到了左右骁卫的尸体，还看到了不知名的士兵的尸体。

  宫中绝对是发生兵变了，李渊真的要复辟了！

  除了李渊，不可能有人能把这么多的士兵带进宫，也不可能让这些士兵效忠。

  李承乾现在还小，根本不可能有兵变的想法。

  再加上现在李渊死了，长孙无忌已经将事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李渊兵变失败了，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李世民杀的，亦或者是被李世民下令杀的。

  长孙无忌进了李渊的寝宫，看到的也是血迹累累，长孙无忌不敢想象，这一夜宫中到底有多么危险。

  看到司华年和李承乾在那里，长孙无忌赶紧迎了过去，“太子殿下，国师。”

  “齐国公。”司华年微微点头，算是还礼。

  李承乾转身看向长孙无忌，“舅舅，皇爷爷驾崩了。”

  “太上皇啊，你怎么就弃臣而去了啊。”

  长孙无忌一个滑跪来到了床边，愣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本来是哭不出来的，一想到李渊一死，国葬期间禁止婚丧嫁娶，自己的女儿要晚很久才能嫁入国师府，长孙无忌就哭出来了。

  哭的嘎嘎伤心。

  那声音，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把司华年都整得鼻子一酸，有想要哭的感觉了。

  “呜呜呜，皇爷爷。”长孙无忌这一哭，李承乾是最先忍不住的。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决堤了。

  看到李渊遗体的时候，李承乾又哭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会儿，又被长孙无忌给带动了。

  “齐国公，莫要伤心了，夜里地上凉，起来吧。”司华年将长孙无忌扶了起来。

  长孙无忌擦了擦眼泪，“国师啊，你随老夫出来一下。”

  “哦哦。”司华年应下。

  长孙无忌拉着司华年出了李渊的房间，来到了外面的某个角落，小声的问道。

  “国师，你跟我说实话，宫中是不是兵变了？”

  司华年一脸无辜的模样，“什么兵变？太上皇是死于世家之人的手里！齐国公不要乱说。”

  而听到司华年这番话，长孙无忌心里就已经有了确切答案，一个文武百官都没来，显然只通知了自己。

  这是因为自己是一家人，所以叫自己来帮着收拾乱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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