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路遥一提，黄老师这才意识到当天发生玻璃碎裂事件时，最不合理的一处。

  是的，如果是从内砸的玻璃，玻璃碎片应该是在楼下，而不是在二楼的走廊内部！

  越思越极恐，黄老师为了安慰自己，强行解释道：“那难道是琳琳打开了窗户，把手伸到窗户外，从外面砸的玻璃。”

  你这思路会不会清奇过分了？

  路遥没有打破黄老师理智的幻象，点了点头：“也许吧，那她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没有。”

  “没有了？”路遥略微有些惊讶，被鬼缠上，仅仅打碎了一面窗户，“就这？”

  就这！！！你还觉得不够离奇？

  黄老师顿了顿，尝试着问到：“您是觉得严重了？还是不严重？”

  “哦，还能治。”路遥想到自己现在路医生的身份，又问诊道，“那其他孩子的情况呢？”

  闻言，黄老师继续道：“第二个出问题的是可欣，就当天玻璃碎掉的中午午休时间，我们的老师去吃饭，回来后就发现可欣不见了，找了好久才在教室里找到她，发现她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字，写了满黑板，上面写着各种脏话，还有...还有一些我们也看不懂的文字。”

  “你们看不懂的文字？有照片吗？”

  “没有。”黄老师又实诚的答道。

  得，你们是一点线索都不留给我。

  路遥叹了一口气，太难带了：“那你还有印象那文字的样子吗？能不能给我比划一下。”

  说着，路遥摊开了手心，让黄老师大概在自己手掌心划了几道，那感觉歪歪扭扭的像是蝌蚪文。

  “这类似的文字好像我在哪见过。”

  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哪来的印象，但路遥隐约记得有一闪而过的记忆。

  “您见过啊？我们其实挺奇怪的，可欣这孩子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就我们的了解，她不太会写字，我们看得懂的那些汉字，她写出来的看起来就好像是组装的一样，所以出现这样的文字，我还以为是她汉字写不清楚呢。”

  “对了，她有多大了？”

  “六岁。”

  “六岁，她拿椅子垫在讲台上写的？”

  听到路遥这随口问的一句，黄老师再次露出了恍然大悟后的惊恐：“对啊！她怎么能写到三米高的黑板的！”

  面对黄老师的后知后觉，路遥眨了眨眼睛，想来孩子们在她们手上长大也挺不容易的，这一群糊涂“妈妈”！

  算了，先不去吐槽她了。

  就路遥现在听下来，两个孩子之前似乎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遇到了“三米大长腿”。

  而剩下来还有一个出问题的就是熊乐乐，路遥记得熊乐乐也是差不多五六岁。

  据黄老师回忆下来，熊乐乐突然间变得很暴力，经常对着天花板骂脏话，还有丢东西，昨天还因为丢东西砸伤了一位小姑娘。

  如果路遥所料不差，那就是这三个孩子都同时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某种“长腿鬼”？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个呢？

  想到这里，路遥又继续向黄老师问到：“熊乐乐我知道，其他两个孩子是什么情况来到的福利院？”

  “琳琳的话，是有先天性疾病，被人遗弃在福利院门口，不过她似乎并不悲观，还挺积极的一个小女生。”

  “至于可欣，一年前母亲跟别人跑了，父亲受不了喝农药自杀了，还给她也下了毒，只不过被邻居救下，本来父亲还有个妹妹，可是姑姑觉得她长得像她妈妈，一看到她就生气，便不要她，远离了这个城市。”

  “这么说来，三个孩子的身世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我能见见另外两个孩子吗？”

  路遥感觉她似乎在黄老师这里问不出什么来，黄老师虽然心善，但实打实是个傻憨憨，容易忽略很多问题，所以还不如对口孩子来得容易。

  黄老师摇了摇头：“您来晚了，琳琳这两天发高烧，怎么也不退，我们已经暂时把她送到儿童医院去了，至于可欣，我们联系上了她的母亲，讲到了她的情况，她母亲早上就来把她接走了。”

  “哦，所以只剩下熊乐乐，你们才想着赶紧也送走。”

  听到此处，黄老师又憋红了脸：“没有的事，我们才不是那种有问题就把事情塞给别人的人呢。是院长妈妈说了，因为几个孩子自从出问题后，每天晚上都做恶梦尿床，担心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而且也影响了别的孩子休息，会给他们造成阴影。”

  说到此处，黄老师又提到了一点：“尤其是那个被乐乐砸伤的孩子。那孩子才来，本来就性格孤僻，再被吓到，以后更难治愈了。”

  “你们院长倒有她的顾虑，看样子你挺听她的话的，都叫她‘妈妈’。”路遥问了这么多，也不免跟黄老师闲聊几句，不然搞得自己真像条子了。

  黄老师腼腆一笑：“我小时候在福利院待过，那时候就叫院长妈妈，只是我八岁那年便被领养了，现在回来做义工。”

  “啊？你还在这里待过呢？”路遥打量起了黄老师，就黄老师的年纪看起来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如此一算的话，她还是跟黄淑婷一起长大的同龄人，那还都是老熟人了。

  不错不错，这黄老师让她还是有点好感。

  黄老师点了个头，又絮絮叨叨了几句在福利院的生活，看样子她还真挺喜欢这里的，也因此看待这里的孩子就像自己家弟弟妹妹一样。

  听黄老师越说越远，路遥也没有将话题拉回来。

  说实话，没有亲人的感受，她其实也挺明白的。

  只是时间长了，她性子倔、脾气不好，便有意将那种对于亲人的思恋和依赖全化为了摆烂，差点忘了她也是半个没有家的孩子。

  然而，没想到黄老师讲着讲着，突然自己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说起来，我还比较喜欢收藏孩子们的手工作品的...对了，我想起来了，琳琳当时砸坏的陶瓷还在我办公室里，你要不要看看。”

  废话，你不早说！

  路遥立即来了精神：“当然要啊。”

  片刻之后，路遥跟着黄老师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办公室就位于三楼休息室旁。

  黄老师打开了门，从废品栏里翻出了一个报纸包着的陶瓷碎片递给了路遥：“我原本想着修复后还给琳琳，但是实在太碎了，所以就只好扔一旁了。”

  路遥接过了报纸，里面的碎片的确已经太稀碎，都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来着。

  不过，倒没关系，她可以用她的巧手技能。

  “这个我能修复，要不黄老师你在外面等等，我修复完了给你。”

  “哦，好的。”黄老师想也没想，就走出了门，还好心的给路遥将门关了上，然后后知后觉道，“嗯？她也会做陶瓷？等等，我为什么要出来？那不是我办公室嘛！”

  说着，黄老师刚准备推门，就听到原本熊乐乐所在的休息室传出了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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