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潘乐据理力争：“我就看电梯的监控，我是小区的业主，有权看监控的吧。”

  毕竟，法律也没规定不能看小区监控啊。

  “姑娘，你走吧，你不要八卦别人的生活，要是影响到你，你就去投诉去协商，实在不行就去报警，看监控不能解决事情。”

  潘乐：“师傅，我也想去报警啊，就是不太有把握。”

  她撸起袖子，以律师的敏感说道：“师傅，你知道聚众淫乱罪吗？晚上的时候我听到不止两个人的脚步声——”

  保安再次打断她：“你说什么，你快走你快走。”

  潘乐被赶出去，一张嘴依然不停下来。

  “如果涉及钱财交易，还有可能是卖淫罪！”

  保安室的门当着潘乐的面毫不留情地关上。

  她一手掐腰一手拎水果，咬牙思虑还有什么办法看监控时，忽地听到身后响起邓霍的声音。

  “李毫，请师傅抽烟。”

  “是。”李毫恭敬地答，随后绕过潘乐，径直敲响了门。

  潘乐拎着水果，茫然地回头看。

  邓霍就站在绿化道进来的边上，刚刚的道服被黑短袖白短裤换下，明明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打扮，他却无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

  她有些恍然，以至于产生了一种种古怪的感觉，仿佛他已站在那里许久。

  好在李毫和保安的交谈声拉回她的思绪，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李毫站在重新开放的门口，热情递烟：“师傅你抽根烟。”

  保安哪瞧不出他的意图，找个由头拒绝：“不了，我不抽烟。”

  李毫又从皮夹里摸出几张纸币，连同一盒烟都递过去：“是，这烟不好，师傅你待会用这钱买条你喜欢的。”

  保安支支吾吾地改口：“这、这……”

  李毫见他半推半就有松动，直接塞到他口袋里去。

  不到两分钟，两人很快边抽烟边闲聊起来。

  潘乐目瞪口呆，有史以来第一次见这么赤裸裸地用钱财贿赂的。

  邓霍踱步走到潘乐身边，低声说：“水果不行就用烟。”

  潘乐“哼”了一声：“烟不行就用钱？”

  邓霍就站在她身边，但笑不语。

  等到李毫回头招手示意时，他才开口问她：“你几号房？”

  潘乐猜测他要帮自己忙，几乎是毫无保留、事无巨细地说起来：“D懂802，我上面的用户是902，我怀疑他们晚上干些违法的勾当——”

  邓霍不得不打断她：“知道了。”

  保安放了他进去，没叫潘乐。

  她便在外面等啊等，等了几分钟，终是耐不住好奇心，于是尝试去敲门。

  敲了三下后，里头传来邓霍低沉的声音：“门没关。”

  “……”饶是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进了里面，保安也不再对她严肃以对，甚至还很和气地让出椅子给她坐。

  潘乐没坐，她和邓霍一起站着，方便看监控。

  他们看的是九楼的监控，从一个月前看起。

  一开始看得比较的详细具体，后来看出规律了就会跳过。

  监控里显示，在晚上十一点过后，902的房主经常会给不同的男人开门，半个小时左右后，那男人一般都会离开，很少留宿。

  监控内容太多，他们看了十天左右的，就有七天是是男人来串门。

  潘乐翻出一个本子，上面详细记录了她这一个月来她听到的叫床声，甚至具体到时间点。

  比如，5号晚上12点8分，叫床声响起……

  邓霍瞄了一眼，眉目微蹙起来。

  潘乐默默计算这个频率，最后说：“我合理怀疑楼上的用户在卖淫，男的可能是皮条客，就算不是，那也是聚众淫乱罪，我要报警。”

  保安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一哆嗦：“报警？”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有些担心：“要不还是问清楚些吧，免得有误会，闹大了不好。”

  保安作为小区的物业工作人员，做事为人都是比较磨盘两圆的，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潘乐就不一样了，她本就有疑心，此刻有了证据支持，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师傅，这里没有误会，我住在下面，足足听了一个月的活春宫了！”

  保安脸上还是有为难之色。

  邓霍听不下去了，干脆拉潘乐出去，离开前示意李毫。

  李毫在关键时机，拉住保安闲聊。

  潘乐不满邓霍的举动，出到外面，念在他帮了她的份上，尽量和颜悦色地问：“你拉我干什么？”

  邓霍无奈看着她：“要报警就报警，和一个男的说这么多干什么？”

  潘乐足足反应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他口中的男的是指保安。

  “你说话注意点，我又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邓霍抱起手臂，饶有兴味地问：“你说你听了一个月，听的什么？本子上又写的什么？”

  “楼上在……在干那档子事呗。”

  “哪档子事？”

  “……”潘乐耳根子一红，无言避开他的眼神。

  她到绿化灌木边上，打电话报警。

  邓霍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等她报警说完了最后一个字，他幽幽地开口：“你真的听了一个月？”

  潘乐烦死他了，手快推他一把。

  又推不动！

  邓霍微弯下腰，玩味地看着她：“听了一个月的脾气变得这么差，别是听得……”

  “你再说？”潘乐感觉自己的声音莫名飘了起来。

  邓霍瞥见她急速蹿红的耳垂，声音也愈发蛊惑：“还要我说？”

  “再说我报警告你性骚扰！”潘乐打断他。

  她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有发展到可以随便聊、骚的地步。

  她口头警告他，算是客气了。

  邓霍直起身，风轻云淡地继续：“我也没打算说，你知我知就行。”

  他这番话说得可真是意味深长啊。

  潘乐转过身，唾弃般对他“呵”了一声。

  邓霍想到什么，语气变得正经了些：“要是在小区里住得不舒服，可以搬回去住。”

  “不用了，我相信警察的速度，说不定明晚就能将楼上用户抓了去了，而且住在这边上班方便。”潘乐不想和他独处一个屋檐下：“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说完，迈开脚步就从他身边走开。

  邓霍喊住她：“你也可以跟我住，那里不缺房间。”

  潘乐觉得这人真有意思。

  都要离婚了，他却忽然变得非常的有人情味。

  她停下刚迈出去的脚步，缓缓回头。

  “喜欢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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