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大京，小柳只要没事，早起便先出去转一圈，逛逛早市，凑到人多的地方听听小道消息，顺便再买点可心的东西。

  今儿程雅起床后，便看到小柳高高兴兴的提着一尾鲜鱼回来，把鱼放到灶房，小柳跑到吃早餐的程雅身边，“公子，你猜，我今天在街听说了什么？”

  小柳这个人除了话多，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卖关子，要说点什么，非得先问这么一句。

  程雅递给小柳一个小花卷道:“边吃边说。”

  时允之给的这个厨娘很好，各地的菜色都会做一些，早餐也是丰盛的很。

  小柳接过花卷，一下塞到嘴里，跟个猴似的跳到凳子上道:“公子，今儿一早外边都传达那病重了，传言说他昨晚上召了新纳的小妾侍寝，结果引发旧伤，昏迷不醒，那小妾直接就被打死，今儿天一亮就扔到乱葬岗去了。”

  小柳说完唏嘘不已，“真是活该，病了还不老老实实的，怎么没马上风直接死了呢！”

  听分小柳越说越没边，程雅用筷子敲敲桌子，“赶紧吃饭，一会儿还得去琏郡王府呢！”

  小柳抬头看看天，往嘴里塞着饭饭:“哎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公子你也起得太晚了，琏郡王府在城东，过去得半个时辰呢！”

  “还来的急！”

  “那我们还准备什么礼物吗？”

  程雅想了想，看了一圈院子，啥合适的也没有，想了想道:“你刚才提那鱼挺好的，要不就它吧！”

  小柳撇着脸“哎呀”一声，“那咋能行呢，那还不如不拿呢！算了，您甭管了，一会儿路上我转个弯买盒点心。”

  赶在巳正前，程雅和小柳提着一盒不知名的点心进了琏郡王府。

  郡王府的管家一路殷勤的引着程雅来到府邸的西苑。

  管家从旁介绍说，因为琏郡王喜欢水，所以郡王府西边原来的院子都拆了，挖成了湖，名字叫鸣音湖。

  走进西苑，打眼就能看到茫茫湖面，沿着湖种了很多树，不过这会儿都是秃的，也不知道种的都是些什么树，树枝不是直的。全都张牙舞爪，扭曲的很。

  湖面上还养了些水鸟，飞来飞去的，倒是添了不少生气。

  湖中间有一个小岛，岛上一座两层的小楼，沿岸还修了一座亭子，亭子周围也植了几棵同样张牙舞爪的树，树枝上挂了几个鸟笼子。

  李琏就在树下拿了根树枝逗鸟，远远看见程雅站在湖边，招了招手。

  从湖面到亭子，约摸五六十丈，这个李琏，还真是无处不试探啊！

  旁边的管家笑的谦卑，“程公子，郡王在等您呢，您请！”

  程雅一步踏上水面，如同在地面上行走一般，管家只觉眼前一晃，似乎看到程雅抬了两次脚，再看时，她已经现在树下与李琏赏鸟。

  李琏看着一个闪身就到身边的程雅笑道:“程公子，真是好俊的轻功！”

  “郡王爷过奖了，你这儿倒是幽静，真是好地方！”

  李琏指着树上挂的鸟笼道:“看看喜欢那只，走的时候提着回去解闷。”

  程雅摇头，“我可没这份耐心伺候这些小东西。”

  李琏“呵呵”笑了两声，抬手指着亭子里边的石桌道:“听说程公子棋下的不错，来一局如何？”

  “郡王爷听谁说的？”程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李琏明显一愣，他没想到程雅会直接问出来。

  见他没有答话，程雅又道:“郡王爷与牧时家走的很近，外边可是说你们两家少有往来啊！”

  李琏愣过之后笑的坦然，“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是，我同牧时家的关系很好。既然净之选择相信你，那我也选择相信你，你入宫的事，福宁会安排好的。”

  “今天郡王爷找我来不会只为传话的，有什么就明说吧！”

  程雅把棋盘往桌边一推，端起茶壶自斟自饮。

  李琏坐到程雅对面，将时净之幼时在宫中所见详细说了一遍，眉头紧锁道:“太后有问题，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查不出什么，不知程公子可知晓是怎么回事？”

  李琏把时净之幼时看到的一幕说与程雅听，程雅也听的咋舌，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南晋有一种蛊毒，名为换颜蛊，据说会能改变人的容貌，可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

  程雅还是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听师父说过，他说这也算是易容的一种，用了这种蛊虫，平日里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唯有一点，这种蛊虫需以南晋特有的名贵香料崖下香侍养，崖下香生长在万丈深渊之下，极为少见，便是采摘也多是九死一生，不提悬崖奇险，单是崖下香周围数万守护的毒蛇，便夺走了不知多少性命。

  若是药材不能及时供应，蛊虫反噬，人便会全身筋骨异位，痛苦无比。

  听程雅说完蛊虫和崖下香，李琏满脸的不可置信，“世上竟有如此奇诡的东西，之前我还从未听说过。”

  “这不奇怪，这种蛊虫即便是在巫族内部知道的也很少，凡用了这种蛊虫者，常年熏崖下香，此香味道与莲香有些相似，寻常是分辨不出来的。”程雅道。

  李琏恍然大悟般道:“安月太后自从入宫后便身上便一直有一股淡淡的莲香，先皇曾赞她是莲花仙转世，天生自带莲香。”

  “莲香是不是天生自带我不知道，这位太后是不是用了崖下香我也不确定，毕竟我没有见过她本人。”程雅端着茶看向湖面翩飞的水鸟。

  “怎么判定太后是不是用了换颜蛊？”李琏问道。

  程雅转身看着李琏道:“郡王对宫里了解多少，可否知道新添什么人，或是其他不对劲的事？”

  李琏沉思了一会儿道:“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李琏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皇上这些年虽专注玩乐，却不好女色，宫中嫔妃大多独守空房。

  春日的时候，宫里有个上了年龄的才人被酒后的皇上宠幸，两个月后，传出才人有孕的消息。这本是大喜事，谁知她自有孕后便生了傲气，雨天嫌屋里憋闷，非要出去散步，却不慎滑倒，当时便流了一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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