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丢垃圾一样堆叠的尸体，秦朝朝有些生理不适。但好在她的表情和情绪控制都是完美的，根本不会泄露一丝一毫，外人也根本无法判断她的想法。

视人命如草芥，视尸体如垃圾，这里真的没有一丝人性存在。秦朝朝越发怀疑，这里的人已经算不上是人了，毕竟作为人拥有的七情六欲来说，这里的人根本拥有的不全。

是谁创造了这一方世界？又是谁定下了杀戮的规则？是这方世界的天道吗？秦朝朝不懂，这明明是违逆生灵的，存在本就不合理。

心中的疑惑渐深，秦朝朝百思不得其解。倒也不是钻牛角尖，只是从踏入城池的那一刻，这种疑惑自然而然地加深了，就像是触发了什么一样。

应灵作为界灵也算是一方世界的主宰，秦朝朝问她：“你说界珠的规则是你定的吗？应灵。”

应灵抱着小胳膊小腿窝在界珠内，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否认道：“并不算是。界珠生灵，算器灵。器灵时期确实可以控制界珠内的规则。

但是当界珠逐渐发展成小世界，有了生灵有了因果有了循环，那么规则就会由生灵制定，而我只能算是一个监督者，并没有修改和制定规则的能力了。”

秦朝朝理解了她的话后，尝试推理了一下：“那也就是说，这一方杀戮世界，并不算一方真正完善的世界。它目前的状态应该是一方未完善的界域，生灵已经具备，循环似乎也有，但就是没有因果。”

“我想是这样的。”应灵晃了晃腿，也非常认同这个推理，但又联想到主动和被动杀人的事，她还是提醒了几句：“你们昨日推测的主动和被动杀人的事，我想跟因果有关的，你们且要小心在意。”

被这么一提醒，秦朝朝慎重地应下了。同时，她还传音将这些推论告知了陆寒归。

两个人通了气，就随着进城大部队去了人员密集的地方。这个地方竟然是黑市，但是秦朝朝不知道他们用什么交易，陆寒归没有这方面的需求，都是自力更生，当然也不了解。

于是，两个人便游走其中，观看别人如何交易的。观察一圈下来，秦朝朝发现这里也多是以物换物，但也有用特殊的交易货币支付的。

当看清交易货币是何物时，秦朝朝差点没眼珠子掉下来。不是因为这个交易货币比灵石、金银、贝壳、纸币之类的要离奇，而是这个东西在修真界罕见的很。

这个交易货币竟然是——灵脉髓。

所谓灵脉髓就是地下矿脉的一种，主要用途就是拓宽灵脉，是灵石矿脉的附生矿脉的一种。但在修真界很少见这种附生矿脉，因为物以稀为贵，自然就罕见了。

但在这里确是以这种矿脉为主要货币的，那也就意味着灵石矿很可能是不值钱的矿脉。想想这么多灵石，秦朝朝瞬间眼冒精光，口齿生津，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

秦朝朝暗戳戳地传音为陆寒归，密谋道：“要不要把我那个寻宝的鸟放出来，这里一定有很多灵石矿，我们要发财了！”

听到秦朝朝兴奋异常的传音，陆寒归眼里瞬间充满了笑意，“好主意，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不然咱们也没什么可以置换的东西。”

秦朝朝却不这么想，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必定要交易点什么。于是她说道：“不急，我们先逛逛，有合适的我就换，反正我也不缺好东西。有足够的资本去交易。”

“是，未婚妻说得对！”陆寒归宠溺地传音回复她，表面上还装成冷冰冰又麻木的模样，这个模样跟大多数人一样。他身形高大，因此遮住了秦朝朝鲜活的表情，防止她被别人盯上。

在异世界里，与众不同就会有危险。

很快，秦朝朝就反应过来了，急速包变脸的，一秒就切换成眼底嗜血，面上带着危险笑容的女人。

因为据她一路的观察，这个世界女人太少了。能够出现的皆是血腥又危险的女人，因此她猜测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证明不好惹。而男人则不会，他们多数要么嚣张要么麻木，这样才是常态。

秦朝朝很敏锐，察觉到之前反应迟钝露出的破绽，让她已经被盯上了。现在周围已经有了追踪的人，她故意微微侧身，将这表情的转换从某个角度露了出去。

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发现，发现她是装的，那么这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现在还欠一点火候，真正让他们知难而退还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城里不让杀人，但可以斗殴。

看来又得钓鱼执法了，秦朝朝暗中传音给陆寒归提了一个醒后，就又变脸成了一副鲜活的样子，并且还四处招蜂引蝶般乱逛。

果不其然，终于有蠢货上钩了。

那人一袭红衣，身材魁梧，脸上有几道刀疤，长相看着凶狠异常。但一双本该凶猛的虎目，此刻眼里却散发着淫邪的光芒，垂涎、贪婪几乎要化成实质黏在秦朝朝身上。

秦朝朝垂眸，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只见那男人拦住她和陆寒归的去路，叫嚣着：“那个妞，爷看上你了，来陪爷睡上几觉，怎么样？”

秦朝朝立刻戏精附体，不谙世事地问：“我为何要陪你睡觉？”

见她这副懵懂单纯的模样，男人瞬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拿下眼前这个女人，他粗狂大笑，继续口出狂言：“哈哈哈！爷能看上你，你就得陪我！否则，你就等死吧。”

秦朝朝歪歪头，单纯一笑，轻轻柔柔得回道：“哦？是吗？我还不想死呢！”

“那就乖乖——”

“我只想让你死呢！”秦朝朝直接截断他猖狂的话，整个人瞬间气场全开，眸中泛着冷芒，杀意尽现。她猛地抽出一根黑色的鞭子，狠狠抽向那个男人。

男人脸色一黑，不躲不闪直接徒手将鞭子拽住，嘴巴却不饶人：“臭婊子还想动手！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赶紧过来脱光了求我，否则——”

“你是属笔筒的吗？笔都让你装完了！”秦朝朝冷声嘲讽道，“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男子抓着鞭子的手迅速被腐蚀，像是鞭子上被倒了硫酸。男子痛苦的抓着那一只手，痛苦的鬼哭狼嚎，丝毫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

秦朝朝好心提醒：“抱一丝，我呢根本不会用鞭子。我擅长的是毒，你好自为之。哦对了，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是新研制的，没有解药，只会越来越快的腐蚀你的躯体。嗯，我可没有杀人哦~”

周围的人听见秦朝朝的话，顿时将好奇的目光收了回去，原本会以为上演什么当街激情，没想到竟然是毒婆娘的反杀。

难怪这个女人之前看着这么的无害和单纯，原来都是装的，狠起来比那些男人还要恐怖。若真是将这样的女人抢回家，恐怕早晚会被弄死。

暗处的探子目睹了全过程，当即撤退了大半，还有这么一两个不死心地跟踪着。

秦朝朝心里满意极了，她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白切黑的人设能够劝退大部分探子，已经能够达成目的了，至于剩下的一两个，秦朝朝和陆寒归都没放在心上。

关于逛市场捡漏这种事情，秦朝朝早年有过这种奇遇，所以这一次也是打着试一试的心态。凭借着直觉，她以两株五品灵植换了几株不认识的灵植。

具体的功效她不清楚，就连摊主也说不清楚，但秦朝朝就是感觉里面的灵气很充沛。识海深处仿佛有人在叫嚣着：买下，买下！

机缘和气运这种东西太过于玄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秦朝朝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直觉从来没有让她误入歧途。

而陆寒归也不赖，走这一遭也换了几样自己有眼缘的东西。两个人也算是收获满满，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二人就不打算继续待在城里了。

出城的路上，也有不少人尾随。见秦朝朝和陆寒归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们倒是显得势在必得，刚一出城门就交上了手。

秦朝朝也没废话，直接一颗毒药全部弄死。然后将尸体丢到了守城人那里，懒散地说道：“几个垃圾麻烦收一下。”

守城人看了看那几人，其中有一人是固定居民，他当即恭敬鞠躬说道：“这位仙子，恭喜您成功杀死固定居民，您将获得十天免费进出的机会。同时，如果您的杀人数量达到万人以上，可以替代其成为固定居民。”

秦朝朝懒散地抬了抬眼皮，一脸无所屌谓、不可一世地样子：“不必麻烦，我不喜欢城里安稳的日子，那样杀人还得出城，麻烦死了~”

守城人并未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没有进行劝慰，直接将一块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牌子交给她，然后鞠躬再次行礼。

秦朝朝拿着牌子挥了挥手，潇洒地回到陆寒归身旁，红唇微启：“喏，多了个牌子，明天不用带具尸体了。”

陆寒归冷冰冰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看上去很沉默寡言，但实际上他已经暗戳戳地传音了，“我们走得慢一点，在等一拨人。我也想有一个。”

秦朝朝也不扫兴，直接答应了。“行啊，没问题，在这站一会吧。反正这里的人都不正常，我们无论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不会引起怀疑，只要不做正常人做的事就好。”

这……话糙理不糙，陆寒归垂眸，遮住了满含温柔笑意的眸子，尽管他都忘了，他们可是蒙着眼纱的。虽然很轻薄，但总归是看不清的。

跟预料中的一样，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又有出城者被人盯上了。不过不幸的是，那个出城的人被嘎了，杀人的凶手看着秦朝朝和陆寒归模样绝色，当即动了色心。

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根本没认清楚自己的实力。

最终，他和他的同伙也沦为了守城人收尸场地堆积的尸体，至此陆寒归也获得了一个牌子，和秦朝朝的一样。

这下两个人都满意了，秦朝朝和陆寒归也没打算回洞府待着，毕竟要在殷都逛几天，回去的话太浪费时间。

秦朝朝见城外已经被划定了区域，许多人就在这殷都城外安了家，但因为不许有什么建筑，所以大多数都是可以随时拆卸或者移动的草棚什么的。

这里人多混杂，不适合他们俩这种不熟悉这里的人，陆寒归便带着秦朝朝向山里进发。最后成功找到一处山洞，陆寒归升起火堆，布置下阵法，将山洞收拾成可以暂居的地方。

随后，秦朝朝亲眼看到陆寒归掏出了一张床，还配备了被褥全套，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还不等她发问，陆寒归便直接开口解释：“当年在无名海岛的时候，发现自己见识浅薄，后面就常备这些生活用品了。”

秦朝朝一脸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不错，不错，真不错。孺子可教也。”

就在秦朝朝也准备掏出自己的卧榻时，陆寒归纠结再三还是小声说道：“那个，承韵，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啊，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秦朝朝挑了挑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笑得越发猥琐，调笑道：“我嘛，睡哪都可以，但是你确定你今晚不会念一晚上的清心诀？”

“……”

一语中的，陆寒归沉默了，这个他不敢说，谁让自己遇到她就没什么定力。

见他沉默不语，秦朝朝的嘴角根本压不住，眉眼弯弯，笑得很是腹黑，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最后的最后，就是单间大床变成了标间。

秦朝朝在四周都布下了聚灵阵，即使今天晚上不修炼，灵气也能吸收充足。秦朝朝便放心地趴在床上，翻看着今天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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