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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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汐静静地站在纪云淮的家门前,她微微倾头,细心地聆听着屋内的动静。
除了一片静谧之外,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这个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想起了之前纪云淮对她说的话,两人之间不能让误会耽误太久,需要及时沟通解决。
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输入密码,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江月汐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
她尽量放轻脚步,怕他已经睡下。可她还是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响,江月汐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脚步。
就在这时,导台的射灯忽然一亮。
江月汐顺着光线望去,只见纪云淮坐在高脚餐椅上,双腿敞开,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正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身后摆了几个已经空了的红酒瓶,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他的眼神没有往常那般清明,而是带着几分醉意。
江月汐走过去,纪云淮回过神,又低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纪云淮说道。
江月汐沉默了一会儿,看他还想倒酒,急忙抓着他的手,把酒杯抽出来,说道:“别喝了。”
纪云淮没挣扎,任由她把酒杯放到一旁,看着她把红酒放到酒格里,身子往后靠了靠,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江月汐把酒放好,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想了想,觉得应该从头开始讲。
“那天我从餐厅出来——”
“呵,”纪云淮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YG七公主多厉害啊,智斗绑匪。”
江月汐皱了皱眉头。
纪云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我和温家的事,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要是有什么意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江月汐立刻反驳道:“我身上有定位,大双和小双始终紧跟我身后,他们在暗中保护,我——”
“要是他们没在呢?七七,你始终是个女人,离了他们,你根本就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江月汐默然无语,她心知纪云淮所言非虚,可离了他们,她也早就被人不知绑了多少次了。
“而且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让朱妙敷衍我,我身为你的男朋友没能保护你,竟然还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纪云淮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愤懑与无奈。
纪云淮越说越激动,突然间猛地起身,双手插在腰上,来回走了几步,哼了一声:“还有温执,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离他远一点?”
两人竟然还一同回去见家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是因为他答应我爷爷——”
“我不管,七七,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日后不要再与他有任何联系了?”纪云淮缓缓转身,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决心,“我真的很讨厌他。”
“纪云淮,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我们在一起了。”江月汐轻声回应。
纪云淮微微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不肯罢休地继续说道:“那么,你就把他拉黑吧,发誓从今以后,彻底断绝与他的联系。”说着,他竟想要去寻找她的手机。
事实上,江月汐也并没有打算再与温执有什么纠葛,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
然而此时此刻,纪云淮的言行举止却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心生厌恶之情。
她推开他,站起身来说道:“你喝得有点多了,我们的事情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
谁知,纪云淮突然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看,你还是放不下他,他对你来说,始终比我更重要。”
江月汐一听这话,难以置信地看着纪云淮,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愤怒无比。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都已经选择了他,他应当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可此刻他竟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让她如何不感到委屈和失望?
“我不想和你吵,我们明天再说。”
江月汐说着,转身朝门外走。
纪云淮突然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和痛苦:“删除他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七七,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面对这样的质问,她只觉得无力回应。他此时近乎失控,这一整天的折腾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吵,更害怕即使争论下去,也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于是她伸手去掰他紧扣在她腰间的手,“放开,等你清醒了再聊。”
纪云淮却不肯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低下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江月汐心里憋了一口气,语气冷了下来:“纪云淮,我让你放手!”
纪云淮微微一怔,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江月汐趁机挣脱开他的怀抱,没回头看他一眼,大步走出了房间。
只是在关门之际,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纪云淮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脸色显得愈发阴沉。
江月汐第二天出门上班的时候,纪云淮家门紧闭,她站在电梯门口等了三趟电梯都没进去。
第四趟的时候,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人,江月汐也不好不进去。
出了电梯,她朝车位的方向看了一下,她隔壁的那个车位空着,昨晚还停着的车,已经不在了。
江月汐愣了愣,沉默了一会,正好朱妙的车也到了,她坐进车里去了公司。
这样的状况竟然延续了整整两三天,纪云淮仿佛故意在躲着她,竟然连续几日未曾回来。
江月汐原本还想,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打算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并敞开心扉和他谈一下关于温执的事。
然而如今,他连家都不肯回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江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还谈什么谈,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纪云淮这几天天天在秦岭家里买醉呢。秦岭珍藏了许多年的红酒,都快被他洗劫一空了。
酒是用来品的,不是像他一样牛饮,要不是看在叶知秋的面上,他早就给他喝兑水的酒了。
可这样不行啊,他一来,叶知秋都好几天没来了,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夜生活,他都长痘了。
“不是,你到底想怎样啊?家不回班不上,天天在我这也不是办法。”秦岭说道。
纪云淮像没听到一样,又开了他一瓶好酒,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玩意儿竟然让他越喝越清醒,想醉都有点困难。
秦岭有些肉疼,看了酒柜深处藏着的极品好酒,悄悄藏了起来。
纪云淮看到了,嗤笑一声说道:“喝不穷你。”
秦岭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留着和知秋结婚的时候喝的,不能让你糟蹋了。”
“呵,她才不会嫁给你。”纪云淮扎他的心。
秦岭也毫不客气同样扎他:“哼,说得就像江月汐会嫁给你一样,那件事要是——”
话未说完,纪云淮突然猛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怒喝道:“闭嘴!”
他之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把这茬事给忘了,直到那天看到江月汐和温执在一起,才突然想起来。
秦岭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碎片,心中忽然有些明了:“你并非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你是怕温执将那件事告诉江月汐,对吧?”
纪云淮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令人害怕。
在这几天里,他竟连江月汐的专用手机都不敢轻易开机,生怕那尖锐的质问通过电话传来。
秦岭望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记得当时我提醒过你,一旦开弓便无回头之路。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如今,是不是开始感到后悔了?”
纪云淮默然无语,只是默默地从杯架中取下一个高脚杯,倒上酒,一口一口地灌进肚子里。
酒精的刺激似乎能暂时麻痹他内心的痛苦与纠结,却无法掩盖他眼中那抹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秦岭望着纪云淮那落寞的模样,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寻思着不能在他伤口撒盐,便说道:“也许没那么糟,温执没说呢?”
纪云淮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温执连自己亲爹都能对付,会放过我?”
这句话虽然直白,却也不无道理。
秦岭沉思片刻,开口提议:“你这样一味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这情况,或许可以让知秋去劝劝,吵架嘛,都是正常的。
顺便也探探江月汐的口风,看看她是否还一无所知。如果她尚未得知真相,你就赶紧滚回去坦白吧,不然小心又把人作跑了。”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的心弦,纪云淮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点头,应允了秦岭的提议。
随着年终将至,各类总结与汇报工作如同潮水般涌来,江月汐无暇伤春悲秋,每日都深陷于各类报告中。
Aiden亦即将在新年伊始之际重返大马,除了将部分工作交接给助理外,江月汐亦需亲自跟进部分关键事宜。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珍贵,她恨不得将一日当作两日来用,自然也就无暇再去思索关于纪云淮的种种。
某日,叶知秋完成汇报工作后,眼见已是饭点,二人便相约一同吃饭,并顺便继续探讨工作相关事宜。
当正事谈论得差不多时,叶知秋突然话锋一转,询问江月汐是否与纪云淮发生了矛盾。
江月汐闻言一愣,这才惊觉两人已将近一周未曾见面。
一想到这,她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忍不住向叶知秋述说了事情的始末。
“你说说,他一是怪我没告诉他,可是他离得那么远,而且我身边也有保镖,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就没说。
二是非要逼着我和温执断了联系,说实话,我已经很长时间没主动和他联系了,最近虽然见了两次,但都是有他人的陪同下,私下没单独和他见过面,也就那天搭了他的车回了一趟家。
我可以和他不再联系,可是有其他的交集呢?我对温执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要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啊。”
叶知秋陪着她一起痛骂了纪云淮一遍,随后以过来人的口吻劝慰道:“他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一直都是患得患失,尤其是对于温执来说,他更是在意,听说他还私下去见你的家人。怎么能不介怀?”
江月汐说道:“可是他和我爷爷相识,他到家里来探望我爷爷,我总不能避而不见。”
叶知秋笑道:“说的好听是探望老人,但温执对你本来就有情,不过是打着幌子拜访罢了,你应该清楚这一点的。”
江月汐没说话,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也有些束手无策。
叶知秋继续说道:“那天他猜到你出事后,心急如焚地想要尽快赶回来。然而,恰逢雷电预警,航班延误。他甚至曾打算独自驾驶直升机返回,可惜航线申请未能通过。”
“你们两个啊,一个是怕对方担心,一个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你,说到底,不都是太在意对方了吗?对于温执,我不予置评,你心中自有分寸,能够把握分寸和界限。可也要体谅他对于情敌的醋意。”
“当然,他也有错,手伸得太长了,别说你们还没结婚,哪怕是结婚了,他也不能干涉你的自由,这方面我支持你也相信你。我这表弟也的确混账了些。”
江月汐听了,有些扭扭捏捏地说道:“也不能那么说他。”
叶知秋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已经缓和了许多,显然,她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把心中的郁结倾诉出来,心情就会逐渐明朗起来。
江月汐下班的时刻比平时略晚一些,等回家的时候,意外看到空了好几天的车位上已经停了一辆车,是他常开的库里南。
她仰头看向三十多楼的地方,窗户透着明亮的灯光,显然家里有人。
可她还没进电梯,就接到家里的电话,江池争回来了。那边的人说是给她带了礼物,嚷着让她赶紧回家。
江月汐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灯光,叹了口气,转身又上了车。
而纪云淮从叶知秋那里得知温执并没有提到那件事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岭说:“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一个雷,依我看你还是早点主动坦白吧,拿出你那死不要脸的本事跪上那么几次,江月汐应该能原谅你。”
纪云淮陷入沉思,似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跪了就会原谅吗?”
秦岭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他抱着狗等了一晚上,江月汐始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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