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严惩，但也给那郑庄头留了余地，不过是让他把多收的三分之二吐出来，留了三分之一算是这些年他的辛苦，已是非常不少，如果这郑庄头识时务，自是会咬牙拿出的，何况阿娘查到，郑庄头手里利用这些租子绵延了些别的产业，想来都是盛家睁一眼闭一眼让他钻的空子。全家人性命还是比这些身外之物重要的多。”

  “但愿郑庄头识相。”

  一个时辰后，莫老伯家的娘子来请正屋。

  “回禀夫人和姑娘，饭菜已经做好，摆在厢房了，还请夫人和姑娘移步过去用餐。”

  卫夫人见莫老伯的娘子说话利索，并不像一般的乡野村妇。

  卫夫人和向兰移步出来，莫家  娘子跟在一旁。

  “莫家娘子平日里做什么？也会下田干活吗？”

  “平日里都是老头带着儿孙去田里忙活，老婆子就是在家洗洗涮涮，带带孙儿。”

  “这是极好的福气了。不知道莫家娘子几个儿女？”

  “老奴有三儿两女，大姑娘和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各有活计，只有小女儿如今才九岁，每天跟在身边。”

  “可否带来给我看看？”

  “阿娘身边正缺人手，不知道莫家伯母舍不舍的让她进府里当差。”

  “如果夫人能看上她，尽管带回去调教。这样，夫人和姑娘先去厢房用餐，我这就去叫她。”

  “如果有邻居同龄的小女孩，愿意入府做事的也可以带过来问话。”向兰补充了一句。

  莫家娘子答应着去了。

  卫夫人和向兰来到厢房，春儿还正在指挥着丫头摆汤。

  “夫人，八姑娘，咱们出门没带厨房的婆子，这桌饭食是咱们丫头和莫老伯从附近一个酒馆请来的汤婆子，大家伙一块做的，可能比不得府里，夫人和八姑娘就将就用一些吧。”

  卫夫人一摆手：“无妨，看着菜色颜色鲜嫩，定是别有风味。”

  二人正在品尝满桌子的菜色，莫家娘子带着四个女孩子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坛子。

  “快给夫人和姑娘跪下行礼。”

  四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齐齐跪下。

  莫家娘子道：“这是去年老奴和女儿芙蓉采摘的荷花，加以鲜果、药材、香精做成的荷花酿，正是这伏热暑天饮用，夫人和八姑娘尝尝，还不要嫌弃。”说着指了指最右边长相俏丽文静的女孩。

  “真是好巧的心思，莫娘子是读过书的吧。”

  “不敢得夫人夸奖，小时候确实在书塾外面的窗户边听过两年，识得几个字，教教小孩子是够了。”

  “也是很难得了，看来芙蓉也是识字的，会看账本吗？”卫夫人向芙蓉招手，让她过来。

  早有丫头拿了账本来，卫夫人一个个指，没想到芙蓉都识得。

  “好个伶俐的丫头。”

  “她年龄小，再说我们庄户人家也没有像样的账本。恐怕是帮夫人处理不了账务的。”

  “这些都无妨，可以慢慢教，慢慢学。莫娘子这样，虽然你们是庄户人家，但想来也是爱女儿的，必舍不得签死契。咱们就签个用工活契，还是良籍，等到出嫁的年龄，可以回来，婚嫁自由如何？”

  莫家娘子跪下道：“夫人说到老奴心里了，不光芙蓉，其他的几个也是，虽然是女娃娃，但是家里都不想把孩子签死契，只是想去做几年工，伺候主子们的同时，也学点手艺，眉眼高低的。”

  “莫娘子就放心吧，这几个女娃娃都在我身边，只要好好当差，亏不了她们的。”

  接下来问了每个女孩的情况。

  除了莫家的芙蓉外，还有孙家的女儿叫灵儿，还有赖家的女儿阿丑，田家的女儿妮妮。

  “芙蓉还叫原来的名字，既然你们四人一块进府的，就都排着芙蓉，灵儿改为茉莉，阿丑就改名为芍药，妮妮改为蔷薇吧。”

  众人皆跪下：“谢夫人赐名。”

  “你们四个进府后先跟着春儿熟悉熟悉差事吧。”

  春儿看着几个小女孩，也很喜欢，夫人为人宽和，这是在为如今身边的几个丫头找接班人呢，自己一定把几个小女孩调教成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头。

  此时卫夫人抿了一口莫娘子刚给倒上的荷花酿：“清冽甘醇，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莫娘子和芙蓉的手艺甚佳！

  “娘子喜欢，以后可以让芙蓉陪着你做挑花醉、菊花酒、梅香酒。她都会的。”

  卫夫人点了点头：“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丫头难得了。”

  午餐后，卫夫人和向兰小小休憩了两个时辰，醒来，莫娘子来了。

  “听老头说，夫人和姑娘要去田里看看……”

  “莫娘子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一看！”

  说着丫头端过来一个金锞子，赏给了她。

  “麻烦莫娘子忙里忙外接待我们，真是辛苦了，这去田里转，别人我们信不过，还是得劳烦您了！”

  “老婆子愿意给夫人和姑娘带个路。”

  众人出来来到乡野地头，倒是一派繁荣景象，田里的禾苗绿油油，长得正旺，菜园里的蔬菜果实累累，远处的果园，红的、黄色的果子挂满枝头。哪里有郑庄头形容的半分萧条。

  “如今田里的景象倒不像经过大旱的。”

  “回夫人的话，上半年确实因为干旱可能影响了收成，但是下半年雨水充沛，咱们自己的灌溉渠道也都疏通好了，这下半年的收成是万无一失的。只是……”

  “莫娘子有话，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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