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打破了这份寂静："当家的，咱们家的大丫都十六岁了。以前这年纪早就成了别人家的新娘了，男婚女嫁，也该为大丫找个婆家了。"

  "是啊！都是这糟糕的世道。好在我们现在总算安定了，确实该为大丫找个婆家了。"李父李大山也点头赞同。

  他们的话语让大丫的脸涨得通红。她在心里嘀咕：怎么突然就谈起自己的婚事，当着别人的面说，真是太尴尬了！

  "咱们家翠花模样出众，身高挑儿，身体健壮，绝对是能传宗接代的好姑娘。哪个小伙子娶了我家女儿，那是捡了大便宜了！"王大妈越说越起劲。

  "哎哟！妈，您说什么呢！再说这个我可不理你了！"翠花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没动地方。西北的汉子豪放，西北的女子同样不逊色。她也想弄明白父母今天提起这事的意图。

  "没错！没错！我女儿配那个憨厚的石头绝对够格。"王大山也附和道。

  这下翠花彻底明白了！原来父母是想把她许配给石头哥！虽然石头哥不善言辞，但他的心地善良，对他的妹妹关怀备至。

  要是换作别人，早就撇下妹妹独自逃生了。最近石头哥还参了军，听说表现优异，已经是个小队长了。这次他回家探亲，听说他安然无恙，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娶我。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到这么害羞的事情！我在乎他是否会娶我干嘛？他娶我是他的福分，再说我还没决定非嫁给他不可呢！不过，嫁给石头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她思绪纷飞时，王大妈又开口了。

  "他们家的小妹也不小了，都十二岁了。咱们家的小弟也十四岁了，不如我们娶他们的三妹过来，这样双方都不吃亏。"她的话刚落，王大山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对啊！那个三妹我们了解得很，是个乖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料理家务，是个管理家庭的好手。我看这事可行。"王大山对这提议十分赞同。"明天你就去提亲，这事宜早不宜迟，别让人家抢先一步，把我们的儿媳妇抢走了。"

  "还等明天呢，我现在就去。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小子正在清扫院子呢！"说完，王大妈便快步走出自家院子，来到了邻居家。

  一见到石头热情地邀请她进门，她就知道今天这事有望成功。进屋后，她看到了满桌的酒菜，王大妈立刻眼前一亮。看来石头的生活条件改善了，否则怎么买得起这么多好东西。有些菜肴平时她都觉得贵舍不得买。

  石头一看见王大妈，就请她进屋。连忙招呼王大妈坐下，并邀请她一起用餐。

  "我就不吃了，家里翠花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我回去呢。你们兄妹俩生活不易，难得做一顿丰盛的，我就不过去了。"

  "您太客气了！我不在家时，小妹您多费心照顾。请您吃饭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正互相推让，门外传来清脆的呼喊声："哥！你回来了！"紧接着，三妹带着满脸喜悦的笑容走进了屋子。

  三妮猛地扑进余连山的怀中，泪水涟涟地道：“二哥，你可把我吓坏了，学堂里传来了消息，说战场上有八位勇士丧生，我生怕其中有你。幸好名单上没你的名字，否则我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啊！”说着，她趴在余连山胸前抽泣起来。

  余连山这位硬汉也被妹妹的话语触动，眼中泛起泪光，心中五味杂陈。

  “三妮，你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应该让他开心。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假如你二哥因为挂念你在战场上分心，万一发生意外，那时候你会后悔莫及的。”李婶的一席话让余小妹羞红了脸。

  她一心牵挂着哥哥，竟未察觉家中还有客人。她连忙整理衣衫，向李婶行礼，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余连山身旁，显得格外乖巧。

  “正好你们兄妹都在，我有个事情想和你们商量。”李婶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对余家兄妹说。

  这一幕让余连山一头雾水，心想：李婶，您是川剧变脸大师吧！表情转变怎么如此迅速！能不能给点预告，这样会吓坏孩子的！

  “李婶，您请说！”余连山接过了话头。

  “二牛，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我没记错，今年应该是十九岁了吧！”李婶的话让余连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一起逃难多年，他的年龄李婶怎么可能不清楚？

  一旁的余小妹虽年纪小，却心细如发，看出了一些端倪，暗暗为哥哥感到欣喜。

  “对，我今年确实十九，李婶，您的记忆力真好！”余连山话音刚落，李婶和余小妹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余连山惊讶不已，难道女人之间有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否则为何她们的眼神交流如此默契。

  “呵呵！李婶轻咳一声，你这小子，我当然知道你十九岁了。”

  “您明知故问？”余连山的话刚出口，余小妹立刻用手掩面。她明白哥哥实在不善言辞，看来得靠她这个妹妹出面了，否则哥哥恐怕娶不到媳妇。

  “李婶，我哥嘴拙，您别理他，有什么事对我说吧。”余小妹连忙接过话题，又给李婶添了一杯茶。

  李婶接过余小妹的茶，心中暗喜。她选中的这个儿媳妇确实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我家的大丫已满十六，我想把她许配给你哥。我今天就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我家大丫可不愁嫁，隔壁王家已经上门提亲两次了，我都拒绝了。”李婶边说边强调自己女儿的出众。

  余连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余小妹见哥哥这般模样，知道他是过于激动。

  哥哥一直对大丫心生爱慕，但他不善言辞，甜蜜的承诺始终未曾启齿，只默默地为大丫分担家务。然而从军之后，归乡的日子屈指可数，与大丫相处的时光也随之减少。宇小妹看在眼里，焦虑在心中。

  大丫姐姐已满16岁，转眼间或许就会许配人家。哥哥却迟迟不开口提亲，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成为他人之妻？

  近来她频繁地去李家共餐，暗藏着为哥哥牵线的意图，打算先与大丫建立深厚的感情，待哥哥归来后再带她回家，这样哥哥便有了机会。

  未等她实施计划，命运的馈赠不期而至。李家竟然主动上门提亲，哥哥却还在那儿支支吾吾，这让她焦急万分。

  她顾不得辈分的约束，抢着表态：“我哥他是同意的，大丫姐姐如此善良，我真心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嫂子。”宇小妹的话音刚落，宇连山才停止了反复的犹豫，傻笑着。

  李婶见事情已有进展，便放宽了心，接着说：“三妞啊，你也12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李婶的话让宇小妹惊愕，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话题怎么转向了自己？

  李婶接着提出：“我想啊，我们两家何不来个亲上加亲，你就做我儿子的媳妇吧！”

  话音刚落，宇连山立刻回应：“不可以！”这次他不再犹豫，果断地拒绝。

  他的果断让李婶愣住，她认为，既然已答应娶她的女儿，即使不愿娶小妹，也该委婉些。这一反常规的做法让场面变得尴尬。李婶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嘴唇颤抖，眼看就要动怒。

  宇小妹内心责备哥哥，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能好好表达？如此直接的拒绝，谁能受得了？这分明是要亲事不成反成仇的节奏啊！

  她连忙挽救局面：“李婶，您先别生气！今天的事是我哥不对，我马上让他向您道歉，并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认他这个哥哥了，您先喝茶，别气坏了身体！”

  宇小妹急切地向哥哥使眼色，示意他快道歉，否则亲事就要告吹。

  宇连山也察觉到自己过于冲动，附和道：“李婶，我是粗人，不会说话，让您生气了，我道歉！但小妹的婚事，真的不行。”李婶原本因宇连山的道歉而缓和的脸色，再次因他的话语而紧绷。

  宇小妹慌了，顾不上那么多：“哥，你今天如果不给出个理由，我就直接搬到李婶家去，从此跟你断绝兄妹关系！”说着，她哭了起来。

  当她的眼泪落下，李婶的责备也戛然而止，只是瞪着宇连山，满目怒火。

  “妹妹！婶子！我并非阻止妹妹出嫁，这是大人的吩咐。”宇连山的话语让两位女性困惑不已。

  “真的，大人亲口说的！”宇连山一言既出，屋内瞬间安静如斯。

  大人？难道是宇大人对宇妹妹有意？李婶心里揣测着。

  大人？他还那么年幼，大人就已经看中了他？不过大人的身材真是魁梧，将来的孩子必定也会是个高个儿……李婶的思绪飘得远，已经开始设想他们未来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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