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书院人的奚落
这小牧童的父母每日都在姜子鱼手里买卤菜拿到村外卖,逐渐也有了家底。
前几日还买了一头水牛。
兄长也忙着帮姜家修院子,想和姜子鱼学酿酒做生意,所以放牛的责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每日骑着水牛,不知道惹的多少朋友们羡慕、嫉妒。
故而小牧童对姜子鱼是十分感激。
现在猛然听见有人说姜子鱼的不是,他想都不想就骂了回去,“你肯定是大阳村人,呸,赶紧滚!”
小牧童的嗓音稚嫩,声音却不小。
准备进村的商人听见这边的动静,不禁走过来瞧了瞧,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小牧童双手叉腰,很是生气的说,“当年大阳村的人要卖了姜娘子,方伯伯不同意,就被他们赶出来了。现在姜娘子在桃花村做生意了,他们又眼红姜娘子聪慧,跑来污蔑姜娘子。”
“我呸!姜娘子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连小溪和小树都长胖了呢!”
小牧童经常和任小溪、任小树一起玩,得了不少吃食。
他虽然前言不对后语,但是商人们也听出了个大概。
有人看着方耀家的眼神就变了,尤其是在想起伍同安的事情后,更是对方耀家破口大骂。
方耀家自然不服,还嘴说,“我可是她的四叔,我自然有权利骂她!”
“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还管别人的家事?她是我侄女,我想把她嫁谁就嫁谁!”
“管天管地还管我怎么说吗?她姜子鱼就是吃我方家的饭长大的!”
商人们走了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不要脸的人,一眼就看出方耀家是个草包,只敢故作声势。
他们丝毫不怕方耀家,骂方老爷子为老不尊,养出一堆狗东西。
尤其是有村民见这里吵闹声是因为方耀家而起,立即拿着棍子把方耀家赶的远远的。
方耀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等方耀门在知道方耀家被人骂的灰溜溜跑回来时,更是气这个最小的弟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村口发生的事情,姜子鱼是从小牧童的长兄嘴里得知的。
她笑着同人说了谢谢后,又送了些吃食给小牧童。
私下,小牧童没少和任小溪、任小树说,要和他学。
任小溪、任小树点了点头,觉得小牧童可厉害了,能替表姐说话。
姜子鱼盘算着日子,韩珏应该也要休沐了。
如她所料,韩珏休沐后便带了玉米酿回家。
“爷爷,这酒怎么样?”韩珏开口询问。
韩清卓尝了之后表示这酒不错。
他没有告诉韩珏,其实早在前几日,他便用过玉米酿了,家里还有小半坛。
韩清卓曾听人多次提起姜小娘子,说她一手吃食做的极好,味香色俱全。
“姜小娘子和我说,军营里的吃食应该多注意。”韩珏提起姜子鱼,更是赞不绝口,“她道,《千金食治》里写,凡欲治疗,先以食疗,即食疗不俞,后乃药尔于。小娘子居然也看医书,深知养身之道和食疗。”
“还有她制的酒精,的确是好东西,能防止伤口恶化……”
韩珏提起姜子鱼,更是滔滔不绝。
到了最后,韩珏更是说,“若姜小娘子是男子,必定也会是个好大夫”
“姓姜?”韩清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倒是也认识一个姜氏,她也是大阳村人。”
只是这位姜氏已经是他人妇。
“是方家的大儿媳吗?”韩珏问道。
韩清卓有些惊讶孙子居然听过姜氏的名字。
韩珏赶紧表示,这位姜子鱼就是姜氏的女儿,如今已经去了桃花村了。
“怎么会去桃花村?还被逐出了族谱?”韩清卓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倒是见过方耀宗两次,他性子沉稳和善,断然不会是忤逆不孝的人啊!”
韩珏见祖父对此有兴趣,忍不住叹气,“因为,方家要把姜小娘子送出去做妾!”
“做妾?这不是缺德吗?”韩清卓修身养性多年,甚少动怒。他在听闻这个消息后,难得皱起了眉头,“方家人就如此无情、霸道?我记得方家不是有个读书人吗?”
于韩清卓而言,像姜氏这样愿意雪中送炭的人其实并不多。
出手就是几百两两银子,丝毫不求回报的人,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姜氏曾对韩清卓说,读书能让人明理,明理之人为官,是造福百姓的好事。
韩清卓很感激姜氏。
后来方家说姜氏是方家的大儿媳时,韩清卓同意了帮方耀门写了一封举荐信。
“呵……”提起方耀门,韩珏更是忍不住讽刺的笑了笑。
韩珏把知道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和祖父说了一遍。
期间,韩清卓的面色愈发冷硬。
“你让周管家去一趟白鹤书院。”韩清卓说,“让帮到带话给院长,说我邀他来家里吃酒。”
方耀门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作读书人?
为了银钱丧尽天良。
若让这样的人继续在白鹤书院念书,那么他来日还有什么颜面和昔日的同僚说话?
韩清卓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等书院的院长来了之后,他便把方家的事情告诉了院长周同知。
周同知其实这些日子多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而且方耀门当初还是韩清卓老爷子举荐进来的,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读书人,讲究的无非是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
如今方耀门德行有亏,家里又做错事,他不帮忙劝阻还火上浇油,这自然让周同知不满。
“学生知道了。”周同知回答韩清卓。
虽然韩清卓没有告诉周同知要怎么做,但是周同知心里却有了个数。
翌日,方耀门便收到了书院送来的信函,信中写道让方耀门在家里反思,这段日子便不必去书院了。
方耀门大惊,吓的赶紧回书院见了周同知,却不想吃了闭门羹。
“这不是方耀门吗?你怎么回来了?你家定文亲事定下来了吗?”
“怕是没有定下来?”有人附和,“不如我给定文侄子说一门?就书院门口的张屠夫家有个小娘子和你家文哥儿年纪相仿。”
“哎呀——人家文哥儿可是秀才相公的长子,怎么会看的上屠户?除非这张屠户准备几十台嫁妆给女儿,否则人家哪里瞧的上!”
“唉?耀门还会缺银钱?虽然耀宗大哥已经被逐出族谱,可耐不住方家人死皮赖脸的要去人家嘴里扣食啊!”
“哈哈,这叫什么?丢了瓜去找芝麻!”
……
读书人若是想要损人,话语更刻薄阴损。
方耀门曾听闻张屠户嫁女,愿意准备几十台厚厚的嫁妆,故而曾去打听过。
后来,方定文瞧见张屠夫女儿生的人高马大,为人粗鲁,一直皱眉。
方定文自然不愿意娶这样的女子,私下更是没少说张屠夫女儿的不是,说她想要攀高枝。
可偏偏的,张屠夫的妻子王氏是个彪悍的。
她气的破口大骂,说压根没想过要把女儿嫁给方定文,更是说方耀门贪财来打听自己女儿的情况,方家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若不是方耀门中了秀才,这王氏怕是还要在书院门口继续骂上几年。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方耀门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如今被人提起,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都是姜子鱼这个小娼妇的错,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很快,方耀门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主动去了趟章师爷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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