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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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随玄琪来到了玄武神邸地青石牌楼下。不由地驻了足,抬头望着那巍峨的朱红大字观看许久。
脑海出现了初识玄琪那夜,从这里逃出去的情景。身上也是这样披着一条被玄琪扯下锦色帐子。心里却不知把那个病病歪歪的太子骂了多少次。
玄琪抱抱锦颜的肩膀,宠溺地看了一眼她平静的面庞,说道“兜兜转转,本宫还是把你又寻回来了,早知今日寻你寻的如此辛苦,当日就不该让你踏出去。”
墨离在看看二人意犹未尽的样子,催促道“太子,太子妃这牌坊立在这里已有万年,以后你二人还有的是时间观看,银屏神使可是等急了。”
锦颜和玄琪快步地朝玄德神宫赶去。只见银屏神使穿着一身玄色带紫色花纹式样地襦裙,在宫外翘首望着。
还不等锦颜和玄琪走近,便先迎了上来,庄重的行了个礼,称道“奴婢参见玄琪太子,太子妃。”
锦颜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将她扶起,说道“银屏姑姑,你我都是旧识何必这么拘礼?”
银屏低头答道“回太子妃的话,从今天起奴婢就要教太子妃这宫中的规矩了。”
锦颜有些为难,不时的拽了拽玄琪的衣角。玄琪笑了笑说道“银屏姑姑,这里风大,你随本宫和太子妃先回玄虚宫再说吧。”
银屏严肃的脸上,眉头有些发紧,俯首说道“回太子的话,按照宫规,昨日你与太子妃已行过周礼,今日不可在住到一起。太子妃应随奴婢回玄椒宫才是。”
玄琪瞥了一眼银屏,心中生出了怨念,正了正身体,不苟言笑地说道“本宫与灵清成婚三百余年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规矩?太子妃初来玄德神宫定是你们有意为难。”
银屏见玄琪面露危色,立即跪地答道“回太子的话,这规矩是早年就定下的。就是玄德神君也是每隔三日才去玄慈宫留宿一日。只不过太子与灵清公主有些不同,所以才没按宫规要求罢了。”
锦颜忙上前将银屏扶起,对玄琪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是宫里的规矩。臣妾照办就是,莫要在难为银屏姑姑了。”
玄琪心中甚是不悦,抱着胳膊,不屑的看了一眼银屏,说道“切……本宫与太子妃没有被灵佑那斯为难,倒被你们几个宫婢给为难了。”
银屏被吓得有些慌乱,又想跪地解释,被玄琪拦下,摆手说道“罢了,本宫也不想让太子妃进门第一天便得罪人,你将她带走吧,记得好生照顾,不许用宫规压制,不然本宫绝不轻饶。”
银屏心中长舒一口气,说道“诺,奴婢记下了。”
锦颜随银屏绕过玄德神壂,走过一道长廊,在一座金瓦红墙,高高大大的朱门前停了下来。
银屏的态度比刚才缓和了许多,对锦颜笑笑说道“太子妃,这便是玄椒宫了。”
锦颜四处望望这座气派的宫所,脚步有些迟疑。
只听银屏高声喝令道“开门。”
那扇虚掩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锦颜的头压的比两旁的星使还要低。
还没等进门,只见里面几十个宫婢皆是一身玄色襦裙,衣襟上绣有各色花纹。头戴一根银簪,上面镶有各色宝石与衣襟花纹颜色相配。
黑压压的站成一片,俯首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锦颜压低的头猛然抬了起来,慌里慌张的看向众人,一脸的拘谨,忙推脱的答道“大家不用,大家不用的,以后你我都要住在一处,用不着这么客气。”
银屏在一旁解释道“太子妃有令,让尔等平身。”
众人答道“诺。”皆站直了身体
这时蓝玉雀跃地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把抱住锦颜,喊道“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锦颜看她一身黑色襦裙上绣有青色花纹,瞬时觉得成熟许多,拉着她柔软的玉腕。说道“你穿这身衣服竟像是个大姑娘了。”
蓝玉正了正衣冠,兴奋的答道“银屏神使刚提了蓝玉做玄椒宫正殿掌事。”
银屏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对锦颜解释道“回太子妃,这玄椒宫是整个后宫中最大的殿宇,分一个主殿,和二十八个偏殿。皆以二十八星宿命名。
以前灵清公主在时,有几十名宫妃,上百名佳丽娇娥。不过而今都被遣散了,只剩下这几十名宫婢在此留守。这是名册。”
锦颜接过名册,翻了几页,自然是看不懂文字的,说道“呃……银屏姑姑,你只把这玄椒阁总掌事介绍给我就可以了。”
银屏掩面笑道“太子妃虽然还未行加封礼,但是现在满九天的人都知道您是玄琪太子唯一正妃,乃是这玄椒宫一宫正位,以后要以本宫自居才好。”
锦颜点了点头,又挽了挽额前的青丝,说道“本宫记下了。”
不等银屏传唤只见两名头戴蓝色银簪的星使走了上来。俯身见礼道“玄椒宫总掌事凤凰”“玄椒宫总掌事毕方”“参见太子妃”
银屏挺了挺身体,娥眉竖起,怒睁着眼睛。“啪”地一声给了那个名叫“凤凰”地宫婢一个嘴巴。呵令道“大胆奴婢,竟敢犯了太子妃的名讳。”
凤凰吓的顿失花容,立即跪地求饶道“太子妃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
锦颜连忙扶起来,说道“无妨的你还是起来吧。”
转而又向银屏轻声劝说道“银屏姑姑,只是名讳重了而已,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
银屏见锦颜无意刁难凤凰,也只得作罢。一脸严肃地对凤凰说道“太子妃仁爱,无意发难于你。老奴也不刁难你,只不过你那名字不好,还请太子妃给你改了吧。”
锦颜面露难色,又不好开口,她读书尚少,哪里会起名字,也只不过是小红,小绿,小翠之类的丫鬟名字罢了。不过在这宫中也似乎不太搭调。突然想到了成婚那日青鸾火凤二鸟,笑了笑,说道“不如就叫青鸾吧。”
这时一个头戴青色银簪,圆脸的宫婢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低头答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乃心阁掌事,名叫青鸾。”
锦颜迟疑一会儿,努力翻出自己脑海为数不多的奇花异草,瑞兽珍禽的名字。突然想到了玄琪说过开明兽又名陆吾,随口答道“呃……那就叫陆吾吧。”
银屏偷着暗笑一阵。世人皆知陆吾粗鄙,九面虎身丑陋不堪。锦颜这名字赐给了一个宫婢确实不怎么样。
锦颜刚到宫中不知深浅,性子又极其软弱。银屏刚才有意刁难那叫凤凰的总掌事本想给锦颜立威。
不想被锦颜拦下,也折了自己面子。而今赐了这个名字,也确实挽回了几分颜面。银屏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朝凤凰说道“陆吾乃上古神兽,法力高深,三界之内无人能敌。你既得了这个好名字,还不赶快谢恩。”
锦颜见银屏一阵抬举,只觉得自己赐的这名字甚妥。也挺了挺腰杆,洋洋得意。
只有那凤凰掌事一脸不悦,憋的满脸通红,还要挤出一丝笑容。应和道“陆吾多谢太子妃赐名之恩。”
银屏点点头。继续发问道“陆吾啊,明日中天节,太子妃朝拜的礼服可曾备下了?”
陆吾瞥了一眼银屏,脸上在没了喜色,闷声应答道“备下了。”
一旁的毕方见陆吾言语生硬冷淡,赶忙上前打着圆场说道“回姑姑的话,就在正殿之内”
锦颜随银屏走进了玄椒宫正殿,却是和青凤阁一样的。只是那四面雕空的紫檀板壁中嵌的不是一面穿衣镜,而是一面紫檀屏风。
那屏风半掩着,外面雕刻的是棵已经熟透了的石榴树,硕果累累。中间几颗最大的石榴已经开裂,里面裸露出满满的一捧石榴籽。
屏风里面画的是一棵葡萄树,也是熟透的样子。遒劲有力的藤蔓,顺着藤架攀援而上,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压弯了枝条。
在瞧紫檀隔断上摆放的东西也和青凤宫不同。没有奇珍异宝,只不过是两座黄铜雕的麒麟,分开摆放在屏风两边。还有几个白白胖胖的瓷娃娃。零落的摆在上边。
锦颜看着这屏风出神,她也曾见过几次大户人家的屏风。无非也都是牡丹,锦鲤,松竹,美人之类的。将水果作为屏风的还是第一次见。
银屏见锦颜望着屏风不说话,以为对房内的布署不太满意,忙解释道“这还是灵清公主在时的模样,玄椒宫也是灵清公主命青龙一门的能工巧匠修建的。因为太子妃来的突然,时间有些仓促所以还没来得及整改修缮。
若太子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奴婢定会差人拆改。”
锦颜最烦在青龙神宫勾心斗角的这段日子,当然不喜欢换个地方在住一次青凤阁。但是初来乍到也不敢提重修宫殿这种要求。
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又落回到了那屏风上。身体站的笔直,双手有些不自然地垂落着。闷声说道“这屏风画意与玄椒宫的富丽堂皇似乎有些不太搭调,拆了吧。”
银屏望了望那好端端的紫檀屏障,心想这可是青龙一门能工巧匠得意之作,旋转画屏。也不知为何锦颜来了就要拆掉。
遂说道“好,奴婢这就去办,不过这屏风的机关是活的,又是嵌在紫檀板壁中的,若要拆了还得去请青龙一门的匠人。这事恐怕要惊动玄德神君,太子妃须等上些时日。”
锦颜最怕因为自己的私事闹的满城风雨,只得作罢。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本宫最怕麻烦,算了不拆了。”
银屏听完甚是开心,忙应答道“其实这石榴和葡萄都是多子的,灵清公主当时选此二画作屏障也有多子多福之意。”
锦颜听完也不作分辩,只是坐到了外室的贵妃榻上。不住的打量身旁的几个星使。
毕方忙从里间的衣橱内拿出来了两套黑色丝质礼袍出来。
一件绣有红色蟒纹图,一件绣有红色凤穿牡丹纹图。
毕方命两个星使端着两件礼袍,应答道“回姑姑的话因为时间仓促,还未来的及给太子妃做新的朝服。所以只能把以前灵清公主在时的的礼袍拿出来了。暂时先用着,等明日朝拜完了在做打算。”
银屏点点头说道“也好。”
毕方又面露难色继续说道“不过……不过……现在太子妃并未行册封礼,也未正式成婚。这礼袍纹饰该如何选择?若用正式的太子妃蟒纹图终归是不妥。若用平日宫中命妇常用的凤穿牡丹图样,太子那边若怪罪下来奴婢也不好交待,还请银屏姑姑明示。”
银屏摸着那两件玄色礼服上的纹饰,迟疑许久。将目光又投向了锦颜,面带微笑的说道“呃……宫妃与太子不成婚,但是有了子嗣在正式加封太子妃也是有的。锦颜宫妃与太子琴瑟和谐,以后必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如今这事还是由锦颜宫妃自己做决断才好。”
锦颜瞥了一眼银屏,皱了皱眉头。不等开口,一旁的蓝玉先答道“既然这样那姐姐穿蟒纹服就好了,反正玄琪太子定不会在另娶别的女人回来。”
银屏看了一眼蓝玉,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也不作理会,向锦颜问道“还请太子妃明示。”
锦颜也不理会众人,只觉得屋中的香气甚是好闻,不断地把玩着榻桌上的那鼎香炉。将它打开又添了几粒鹅梨帐中香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思忖了许久,才朝银屏答道“好了,本宫已经知道了。蟒纹与凤纹都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明日本宫就穿那件凤穿牡丹的吧。”
银屏眉头舒展,愉快地应答道“如此甚好,来人啊,快将那套凤穿牡丹的礼服替太子妃备下,明早穿戴。”
几个小星使忙应答道“诺。”
说着便将那礼服带了下去。蓝玉刚想张口。又被银屏抢先一步答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还有一事。”
锦颜看看银屏,说道“有什么事姑姑直说便是。”
银屏继续说道“鹿蜀,莲实你二人过来。”
说着门外进来了两个白白胖胖头戴黄色银簪的宫婢。进来便跪到了锦颜面前,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锦颜赶忙起身,闪退到两个妇人一旁。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你二人平身吧,在本宫面前没那么多规矩。”
两个星使起身,银屏俯首说道“回太子妃的话,玄德神妃见太子妃身边只有蓝玉一个星使,年龄又小,人员毕竟单薄些。
所以又指派了室宿鹿蜀和莲实二位星使过来伺候太子妃。”
锦颜有些为难,搓了搓手指,说道“本宫一个人惯了,受不了这些人伺候的。”
银屏笑道“这也是玄德神妃一番好意,太子飞接受便是。”
锦颜低头答道“那就替本宫谢过母妃了。”
银屏面露喜色,应和道“诺。”
又转向鹿蜀和莲实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二人还不赶快伺候太子妃就寝。”
鹿蜀和莲实低头说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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