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云岭。

  “恭喜钱掌门，贵派又增一名大长老。”司空忘带着李瑞和以及化极门的贺礼是第一个来参加白水瑶突破修仙期庆典的客人。

  “司空大长老，李掌门快请进。”看上去已经七十多的钱世豪一身隐月派掌门法衣，红光满面。

  “你忙你的，不用照顾我们。你们隐月派的灵茶放哪，我比你熟。哈哈。”司空忘自从云凡事件之后就极力主张化极门和隐月派多来往，以实际行动打破一些关于庄清云的谣言。李瑞和也有此意，两派自然地走得很近。

  “司空叔，看我来得及时不？要泡这苍木茶，最好就是用林泉的露水呢。”年逾七十的朱玲玲依旧八面玲珑的性格，修长的体态，精致的容颜，只是换了满头的白发。

  “玲玲姐，你不是说再早几日来，还要帮我张罗张罗的嘛？！”如今的小玥简直就是第二个朱玲玲，无论神态表情，还是说话方式。

  “的确赖我不好。都出门了，想起去夜岭看看独孤前辈，怕你们漏忘了请他。结果听了他弟子的话，白白等了三四天。实在等不上了，我才昼夜不休的赶来。”朱玲玲说话时扶着小玥，甚是亲热。

  “和你开玩笑呢，还有五天才是庆典。你好好休息，别累了。我这人手够。而且也没邀请很多人，就是借着我们瑶瑶的喜事，请相熟的朋友长辈来热闹热闹。”

  “白大长老和丑大修士回来了。”司空忘在这群人里的修为是最高的。“还有程静师太和一位，大修士？”

  白水瑶顺利地突破了修仙期后，相貌也停留在五十上下。依偎在程静师太边上的她，像极了当年的白慕灵，只是少了点冷艳，多了分灵秀。程静师太很静。和众人见礼后，就默默地坐在一旁。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加南大修士，龙霸龙前辈。”这许多年来龙丑的神态也越发地自然平和，甚至有点洒脱的味道。这次是他和白水瑶一起亲自去请来了龙霸和程静师太。

  龙霸依旧豪气云天，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和司空忘等人打得火热。

  “智大修士正在洞府闭关。他的仙劫将至，怕打扰了大家。就不出来相见了。庆典时候，如果可以，一定相陪。”马伯奇匆匆从后山赶来，还和钱世豪耳语一番，意思是弟弟马仲齐在为智珠子身边修行护法，也就不来见客了。钱世豪知道他的为人，点头默许。

  夜很深。

  隔日就是庆典的正日。因为修行界并不知道庄清云登仙的事，加上当初几个大修士意外陨落的账还挂在他头上，所以隐月派尽管名义上有着棘土唯一的大修士龙丑，并不为众多名门正派推崇。总算因为化极门和云妙门的信任，没有被说成邪道魔教。因此来观礼庆典的散修客人，自然也非常有限。

  “现在就差独孤前辈没来了。”小玥和钱世豪两人站在隐月阁的屋顶侧面，任凭月光从身后斜斜打在身上。

  “是啊。还有师叔和琴月姐。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在天界的生活还好吗？”钱世豪轻叹了一口气。“哎，最后的消息就是独孤前辈传话，他们双双渡劫登仙的喜讯。可惜没能再见上一面。。。。。。”

  “以后想我就说，不许叹气。太不吉利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却看不见人影。钱世豪怕是自己思念过度的幻听，转头看见同样兴奋激动的马晓玥，知道一定是庄清云在戏弄他们。

  “师叔！”“清云哥。你在哪？”

  “还不下楼，我们在世豪的书房等你们呢。外面多冷啊。”古琴月的声音比那清风敲打春竹还要柔美。还有她的笑声，简直甜过了冰镇的地雪梨。

  当这一对七十看长的道侣走进书房，看见眼前貌似只有三十四五的两个年轻人，顿时热泪盈眶。

  “师叔！”钱世豪激动地声音颤抖，弯动左膝就想下跪磕头。

  看到庄清云上前拦住他，马晓玥才抹了一把眼泪，直直地奔向古琴月挽住她的手。

  “琴月姐，你瘦了。”

  古琴月抚着马晓玥的头，叫了声“小玥。。。。。。”看到她满头的白发，一时说不出后话，只把她往身前一拉抱在怀中。

  温语闲聊一番，庄清云说独孤坚已经召集了众人，起身去智珠子的洞府。说完，勾着钱世豪的背，就往外走。

  “众位怎么那么晚还来打扰智大修士呢？”马仲齐不知原委，走出庄清云留给智珠子的洞府，准备拦劝众人。

  “马道友，我们都是庄师兄的朋友后辈，让我们参观一下他昔日的洞府，进去坐坐也无妨吧？”龙霸只是刚刚知道马仲齐是马伯奇的弟弟，却不熟悉他的性格，豪爽劲一上来就笑着往里冲。

  见马仲齐愣劲要犯了，马伯奇和龙丑一同上去拦住他，和他低语几句。吓得他赶快闪身一旁，恭恭敬敬地请众人入内。

  “智大修士，可方便出关一下？有个老朋友想见你。”独孤坚点了洞府内的传音符。

  “各位道友。我从加南赶来参加白师妹的庆典，却在近日感觉劫云躁动，怕是意外才不敢随意现身。实在是失礼了。不如明天。。。。。。师父？！”智珠子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应到庄清云传给他的神识呼应，内心彭拜连说话语调都不能平稳。

  走到众人之间，庄清云运出两道灵力同时阻止了龙丑和冲出内门的智珠子下拜的动作。古琴月特意走到白水瑶身边，搂着她的手臂十分热情亲切。

  “仙界真没意思。还好我师父不拘着我，不然肯定早就逃下来和你们一起生活了。”知道众人必然好奇天界之事，庄清云索性先开口调侃玩笑，然后就是一团和气开开心心，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

  “你怎么抢了瑶瑶的风头？你们别都围着他。我们瑶瑶才是今天的主角。”古琴月等大家的兴奋稍稍过去点，假意板起脸嗔怪起庄清云来。“来，这是我和你清云哥送你的礼物。”

  古琴月拿出了一笼轻纱和一条同样质地的腰带。“这是他师父我太师祖，送我的见面礼，一匹天蚕丝纺的混天纱。他按照游天和匿天的属性改的法宝。希望保你平安，将来也得仙缘。”

  白水瑶的感谢自当不说。众人一则羡慕她得此仙家宝贝，二则感觉古琴月言语中辈分的奇怪。

  “智珠子，你过来。”庄清云从无底袋中拿出了一柄土色的巨型重剑，看样子就不是他的，更合适智珠子的身材。

  “你漫天师叔祖快恢复了。琴月刚刚拜入他的门下，你渡劫登仙之后就去加南找他，也转拜他的门下。这柄无巧不锋剑，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送别礼物。待你登仙后，就不能再叫我师父了。”看到智珠子把剑接在手里忍不住老泪纵横，庄清云心头也是一酸。

  “这和我师父的一个安排有关，所以才有现在琴月和我在师门中奇怪的辈分关系。将来你自会知道。”

  说完，他又在怀里拿出了个百宝袋和一个小瓶子，转出笑容，“这天元丹虽然不是昊灵造化丹那样专门助你渡劫的仙丹，却可以实实在在提高你的修为。晚些我与你细说用法。这百宝袋中之物，你尽量使用。渡劫后再传给阿丑和独孤坚。”

  独孤坚和阿丑分别上前感谢不提。庄清云又和他们吩咐了几句关于照顾还在月湖心情难平的李力的事。至于龙丑后来提到的付天贵，庄清云摇了摇手没有说什么。

  在此之后众人的谈笑，就都更无关紧要了。

  总而言之，他要走了。

  “真的离开了？”端木曦在问他。古琴月在一旁看着他。而他却在用神识看着远处屋顶上的钱世豪和马晓玥。

  “小玥，琴月姐临走时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大长老们也都说过，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天资足够时间突破修仙的。不要为了我，放弃大好前途。”这个话题钱世豪对马晓玥说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们不是聊过很多次了吗？没有了你，再长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总不想我孤零零地再活个几千年吧？”小玥的笑很轻很淡却又很坚强。

  握着马晓玥苍老的手，钱世豪的眼角流下了幸福的泪。

  远处的庄清云，慢慢收回神识。。。。。。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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