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姨为什么要报警抓我！？”穆凡满头问号。

  杨婉婷焦急道：“因为……”

  话音未落，杨婉婷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她痛苦地捂住嘴巴，弯腰控制呕吐的欲望。

  但眼角还是流出了泪水。

  “呜……呜呜……”

  “因为……因为你和白幼薇已经……”

  “呜呜呜……我好失败……”

  穆凡发愣地望着蹲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女人，目光逐渐茫然。

  好端端的……怎么哭出来了？

  “那个，杨婉婷，你先别哭，容易被误会的……”穆凡扶住杨婉婷的双肩，准备将她搀起。

  唰——

  就在这时，杨婉婷突然抬起眼眸。

  与其同时，两手攥住穆凡的衣角，心急如焚地摇晃；“穆凡，你别再管我了！”

  “我妈……她一直很想见到白幼薇！”

  “但人还没见到……就已经被你……”

  “床单……”

  “呜呜呜……我这个姐姐，好失败……”

  穆凡瞪大眼睛，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是？”

  “你说归说，怎么又哭了？”

  “喂，杨婉婷，你振作点。”

  “我扶你起来。”

  穆凡迈出半步，身体前倾。

  试图用弯腰的姿势，在杨婉婷的肩膀处找到用力点，将她托起身。

  哗哗——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客厅内的场景，顿时映入白颂芝眼前。

  此时，穆凡正面朝她。

  并且，身体还弯腰前倾，脸上浮现着用力的表情。

  杨婉婷，以背朝她的姿势，跪坐在穆凡面前。

  两只手，牢牢地攥住了穆凡的衣角。

  或许是浴室门滑开的动静太大。

  杨婉婷也猛地扭过头。

  含着泪水的眼角，透露着惊恐。

  此时此景，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你们……你们……”白颂芝语无伦次。

  她脸颊微微泛红，迅速掩合浴室门：“我待会儿再出来！”

  白颂芝退到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

  试图用冰冷的水流，平息内心的浮躁。

  然而——

  根本不管用。

  白颂芝颤颤巍巍地走向马桶，最后坐了上去。

  捂着嘴巴，默默流泪：“杨婉婷……她现在都这么叛逆了吗？”

  “一定是她怂恿穆凡，喊我过来做客。”

  “然后……故意让我看那条床单，透露‘已经和穆凡生米煮成熟饭’的信息。”

  “现在……又找刺激，直接在客厅做那种事。”

  “还故意让我看见……”

  “这是想告诉我……她已经得到了穆凡的一切。”

  “就算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吗？”

  “可是……可是以前，穆凡明明和白幼薇在一起的啊！”

  白颂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神地看向手机屏幕。

  荧屏上，仍然停留着通话记录的页面。

  白颂芝无奈叹气，内心惆怅：“蛋糕店说……蛋糕已经做好了，正在送过来的路上。”

  “可是上面的文字，是穆凡和白幼薇啊！”

  “现在……只能等蛋糕送过来，趁他们不注意，偷偷修改了。”

  ——

  紧闭的浴室门，死气沉沉。

  即便隔着磨砂玻璃，杨婉婷也能感受到，浴室里传出来的幽怨气息。

  唰——

  杨婉婷扭过头，将视线重新聚向穆凡。

  攥住他衣角的双手，摇晃得更加频繁：“穆凡！你看！你看啊！”

  “我妈她……肯定是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所以出浴室门，才感觉到了危机。”

  “因此就退了回去！”

  “她现在，肯定把浴室门锁起来，然后坐在马桶上了！”

  “这么做，是在拖延时间，等警察过来，把你抓起来！”

  “要是她告你一个强迫罪，即便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但碍于流程，也得先立个案，再调查。”

  “虽然最后可能不了了之，但是左邻右舍，包括整个小区，肯定都会知道这件事。”

  “一旦人与人之间，产生了偏见，即便你是清白的，也没人信！”

  “到时候，你的人生就没了！”

  “穆凡……我们一定要想办法！”

  见杨婉婷情绪激动，穆凡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呃……没这么严重吧？”

  “有的！一定有！她今天和以前根本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杨婉婷深吸一口鼻子。

  她扭过头，紧紧地盯着浴室门。

  随着眼眸的颤动，最近所经历的往事，似老电影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以前的我……总喜欢独来独往……”

  “自认清高……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就能吃喝不愁。”

  “但是……我差点死在出租屋。”

  “如果没有穆凡……就没有现在的我……”

  “他甚至还不计前嫌，带着白幼薇在我面前走动，缓解尴尬的关系。”

  杨婉婷喃喃自语。

  眼前，再次浮现出白幼薇接过面包牛奶，向她说‘谢谢’的场景。

  “呜……呜呜……”杨婉婷捂着嘴巴，胃部抽搐。

  “我的身体……是穆凡救的！”

  “我的感情……也是穆凡救的！”

  “我……我绝对不能让他，被抓到警察局！”

  “我要亲自妈妈求情！主动消除隔阂！”

  杨婉婷的眼眸，闪烁着坚定。

  她猛地转身，直奔浴室而去。

  噗咚！！！

  双膝下跪，发出沉重的闷响。

  白颂芝也被巨响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悄悄将浴室拉开一条缝隙。

  却恰好和杨婉婷泪眼婆娑的脸庞，四目相对。

  白颂芝心里咯噔，脱口而出：“杨……杨婉婷？你怎么了？”

  杨婉婷抿着嘴唇，哽咽道：“妈！我叫你妈！”

  “求求你！放过穆凡！”

  “也求求你，成全我！”

  轰——！！！

  白颂芝的脑海里，再次炸了道晴天霹雳。

  整个人也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六神无主。

  放过穆凡！？

  成全她！？

  白颂芝面露复杂，哽咽不断。

  万千情绪，好似复杂的大染缸，让白颂芝的心里洋溢着五味杂陈。

  离家出走三年，杨婉婷终于喊出了这声‘妈’。

  杨婉婷……她究竟是多喜欢穆凡，才为了他，向我下跪啊！

  “妈，穆凡他不是坏人，他很好。”

  “我相信穆凡，他不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这个决定。”

  “……”

  杨婉婷泪流满面，不断地说着好话。

  白颂芝也45度仰望天花板，不让泪水流下。

  直至许久，她才做了个深呼吸，将浊气吐出。

  双眉间的阴云，持续不断：“杨婉婷，我的女儿。”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想发泄。”

  “我可以默许你的行为。”

  “可是……你让白幼薇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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