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呼噜——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

  轮胎与凹凸不平的条纹水泥地摩擦，发出让人不打瞌睡的音乐曲。

  “大风车吱呀吱呀吱呀转，这里的风景啊真好看。”

  “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群欢乐的小伙伴。”

  是一首儿歌。

  “小凡凡。”坐在副驾驶的白幼薇，突然扭过头。

  “怎么了？”穆凡疑惑询问。

  白幼薇轻轻地歪了一下脑袋，抬眸看向车顶：“汽车，在唱歌。”

  穆凡被白幼薇的憨憨模样逗笑了，耐心解释：“笨蛋，不是汽车在唱歌，是马路在唱歌。”

  “马路唱歌……”白幼薇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将脸颊贴在车窗玻璃旁，朝外观望，“音响在哪里？”

  吱——

  穆凡踩住刹车，默默调头。

  他将汽车重新开到音乐辅路上，指着前挡风玻璃，示意道：“薇薇，看前面。”

  “这条水泥路，刷的是彩色颜料。”

  “这样的道路，叫做音乐道路。”

  “水泥路上，有凹凸不平的小条纹，轮胎压上去就可以发出声音。”

  “嗯……类似于以前的唱片机。”

  见白幼薇前倾小脑袋，好奇观望。

  穆凡的嘴角，情不自禁勾勒出一丝宠溺的微笑：“薇薇，乖乖坐好，我再带你玩一遍。”

  语落，穆凡轻踩油门。

  调整角度后，将轮胎压向音乐道路。

  “大香蕉，一条大香蕉，嘿！”

  “你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飘啊飘，摇呀摇。”

  “你的感觉，神魂颠倒。”

  “嗯？”穆凡满头问号，“明明是同一条路，音乐声怎么不一样？”

  “嘶……薇薇，我们要不要再去听一遍？”穆凡提议道。

  “好。”白幼薇的脑袋，宛若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小凡凡，薇薇陪你再听一遍。”

  “然后，唱大姜胶给你听。”

  啪嗒——

  穆凡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浅笑纠正：“笨蛋，那叫大香蕉。”

  “坐稳了，我把汽车调头，我们再去听一遍。”

  ……

  足足听了十几遍大香蕉，穆凡这才驾车离开。

  “大香蕉，一条大香蕉，嘿~”白幼薇小声嘟囔歌词。

  软糯的语调，魔性十足。

  整整一路，大香蕉的曲调都在穆凡的脑海中飘荡。

  时间，分秒流逝。

  穆凡驾驶汽车，开到了新店前。

  蔚蓝色的卷闸门，是掩合的状态。

  穆凡从口袋掏出钥匙，拧开了门。

  哗啦啦——

  卷闸门被推上去。

  昏暗的屋子，顷刻间被照亮。

  “穆凡！”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穆凡与白幼薇纷纷扭头。

  坐在角落的魏橙，突然站起身，迎面走来：“今天，你们打算结婚吗？”

  “呃……”穆凡一时语塞，“算算日子，明天就可以订婚了。”

  “太好了！”魏橙的眼眸深处，闪烁着璀璨精光，“订婚，可以交给我主持吗？”

  穆凡哭笑不得：“订婚是不需要司仪主持的。”

  “通常情况下，都会找个酒店包间组建饭局。”

  “充其量会在包厢内布置，张贴喜庆的字符、立牌、以及打印着‘订婚快乐’文字的饮料瓶。”

  “而且……订婚仪式，都只是邀请双方的亲戚朋友。”

  “俗称，亲家。”

  短暂的停顿，穆凡继续补充：“可能也会喊一些男女主的朋友吧，不过……一般都只喊几个，不会太多。”

  从头到尾，魏橙都站在旁边聆听。

  眸子里的失望，却越来越浓郁。

  最后，垂着脑袋转身，失落离开：“喔……那跟我没关系。”

  “你去哪？”穆凡下意识询问。

  “回房间，睡觉。”魏橙头也不回道。

  穆凡又想起魏橙差点把自己饿死的插曲，再次询问：“你早上吃东西了吗？”

  魏橙回应道：“吃了，在婚介所门口，捡到的肉末蒸蛋盖浇饭。”

  哒哒哒——

  上楼梯的脚步声，渐渐起伏。

  穆凡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在寒风中凌乱。

  婚介所门口……能捡到盖浇饭！？

  哪怕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做父母的，留在那里的啊！

  穆凡缓缓扭头，看向斜对面的婚介所，不由打了个冷颤：“怎么感觉……总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似的？”

  “嘶……不管了……先经营店铺要紧。”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穆凡都在组装柜台。

  将扫码点单的仪器固定后，穆凡点击屏幕操作。

  确定点餐后，能够打印出小票单。

  这才满意点头。

  继续去安装墙角卡座。

  他打算模仿咖啡店的装修风格，打造一条贴着墙壁的横木。

  排队过程中、或者有人想在店铺吃东西。

  都可以坐在卡座上，享受生活。

  呼哧呼哧——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店铺前。

  随着车门的打开。

  几个员工绕到后备箱搬东西。

  穆凡立刻迎上前指挥：“椰果、糖浆、珍珠，先放角落就好。”

  “好嘞。”员工们纷纷回应。

  白幼薇对形形色色的人，没有兴趣。

  她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员工抱着的纸箱。

  纸箱上的图案，采用艺术画的形式，十分好看。

  圆滚滚的黑色珍珠，像玛瑙似的攒在一起。

  “小凡凡。”白幼薇蹲在角落，指了指印在箱子上的‘葡萄珍珠’，询问道：“这是什么？”

  “珍珠。”穆凡耐心解释，“一种用木薯粉加工做出来的食物，有很强的饱腹感。”

  “通常，都会放在奶茶、凉茶之类的甜品里。”

  啪叽——

  穆凡探出手，轻轻抚摸白幼薇的小脑瓜，浅笑询问：“薇薇，你想吃吗？”

  白幼薇乖巧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软糯的语调：“想。”

  “那我给你做杯奶茶，刚好可以调试机器。”穆凡爽快道。

  他将批发的奶茶粉包装拆开，装进容器。

  紧接着，用勺子舀了许多分量，装进奶茶杯。

  又加入红豆、芋圆、珍珠、布丁之类的小料。

  用热水冲泡搅拌。

  最后，再放入专门塑封盖口的机器里。

  噗——吱——

  封口声响起。

  穆凡拿出奶茶，稍微摇晃了一下。

  将吸管瞄准塑封口、卡通人物的脑袋，戳了上去。

  “奶茶全家桶，什么料都有。”

  “薇薇，快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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