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杨婉婷微微惊讶，用手指捏着下巴沉思，“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嗯……”

  高飞：“！？”

  高飞宛若一尊雕像，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石化。

  还真的是霸王硬上弓啊？

  就这么明晃晃的询问……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拒绝！？

  靠！

  那这近乎两年来的追求和铺垫，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飞呼吸急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两名少女。

  仿佛在等待一场死亡宣告。

  “嗯……怎么说呢……”杨婉婷眼眸上撇，望着飘荡白云的蔚蓝苍穹，“总之，不是特别讨厌吧。”

  高飞：“嗯！？”

  “不讨厌……就代表有戏咯？”

  “继续专一追求的话……不讨厌，会不会变成喜欢？”

  “到那个时候……就能彻底抱到美人归了！？”

  高飞嘿嘿傻笑。

  脑海里浮现着未来与杨婉婷相拥，搂着她细腰、脱掉她的那双红色高跟鞋的场景。

  想到这，高飞感觉心底深处的鲜花，正在悄然绽放。

  思索间，白幼薇已经走向高飞。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高飞的肩膀，随后回到穆凡身边，用清幽的语气传话：“姐姐说，不讨厌你。”

  高飞笑得合不拢嘴：“白嫂嫂……你办事比穆哥直爽多了。”

  “改天，我肯定请你吃饭。”

  “买礼物也行！”

  “你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明朝马皇后！”

  望着高飞眉开眼笑、哈喇子直流的模样。

  穆凡忍不住抬起腿，轻轻地踹了他一脚：“口水擦擦，注意点影响。”

  “好嘞。”高飞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嘴角的津液。

  将废纸巾丢进垃圾桶后，高飞拍了拍胸膛，意气风发道：“穆哥，卖速溶咖啡的活，就交给我吧！”

  “推销产品这事，我在行！”

  “我现在就收拾一下，去路口摆摊。”

  说完，高飞走进杂货铺，拎出几盒没有拆封的速溶咖啡。

  闷着脑袋往外走：“穆哥，等我好消息！”

  穆凡一脸懵逼：“你光拿咖啡粉，用什么东西摆摊？”

  高飞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刻折返回来：“哦对……得先准备桌子，还有一次性塑料杯。”

  穆凡：“……”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骤然间蔓延全身。

  高飞这家伙……办事倒不马虎。

  为什么总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呢？

  ……

  半小时后。

  众人将摊位车准备好，将它交给高飞。

  穆凡上前，继续重复强调：“速溶咖啡是袋装，售价10块钱，每杯用3条冲泡就行。”

  “尽量不要在十字路口摆，因为那里车比较多，即便有人路过，也不会驻足太久。”

  “去小区、或者旅游景点旁边摆，效果会好得多。”

  短暂的停顿，穆凡轻轻拍了拍高飞的肩膀：“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要是碰到城管，你立马跑。”

  “别把小推车没收了。”

  “这玩意儿，老贵了。”

  高飞的脑袋，宛若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穆哥，放心吧，绝不会被没收的。”

  “等我好消息就行。”

  “我一定会把你的咖啡生意，做大做强！”

  望着高飞离去的背影。

  穆凡的心里，划过阵阵惆怅。

  其实卖不卖咖啡，无关紧要。

  主要是想找个合理理由，把高飞撵出去。

  杂货铺的岗位，十分舒适。

  得把它留给白幼薇才行。

  啪叽——

  穆凡抬起手掌，轻轻地按住白幼薇的脑袋，温柔抚摸：“薇薇，走吧，去我们的店铺看看。”

  白幼薇微笑点头，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幸福：“嗯！”

  “我们的店铺。”

  “心情杂货铺。”

  白幼薇拨开门口的帘子，跨进杂货铺。

  杂货铺四面的墙壁，仍然是蔚蓝色的海洋壁纸。

  几只卡通形状的鲨鱼，在最显眼的位置，龇着牙齿大笑。

  不过，这些墙纸是去年贴的。

  长时间的氧化，让墙纸的颜色变得淡薄。

  不再是大海的深蓝色。

  而是类似天空的浅蓝。

  “小凡凡。”白幼薇观察着四周的墙壁，发出灵魂拷问，“墙壁的颜色……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穆凡应声点头：“是啊，壁纸接触空气太久，部分已经氧化了。”

  “现在只是颜色稍微淡一些。”

  “可能以后，颜色会彻底消失，再到看不清卡通鲨鱼，最后变成偏黄的白色吧。”

  白幼薇没有说话。

  她走向墙壁，探出纤细的手指缓缓滑动：“小凡凡，它们为什么会变色？”

  穆凡想了想，不假思索道：“因为时间。”

  “树木会成为茂林。”

  “人类会逐渐衰老。”

  “墙纸也会缓缓褪色。”

  白幼薇眼眶中的茶褐色瞳孔，映照出些许细腻柔光：“时间……会杀死一切吗？”

  “呃……可以这么说。”穆凡作答。

  哗哗——

  白幼薇扭过头，直视穆凡的眼眸：“那，我们以后会死吗？”

  穆凡微微一愣。

  他走到白幼薇身边，抚摸少女的脑袋上的发丝，浅笑呢喃：“笨蛋，你还年轻，别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如果总是让情绪处于低落的状态，会生病的。”

  白幼薇摇摇头，纠正解释：“不是的，我没有情绪低落。”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死掉。”

  穆凡一头雾水：“呃……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白幼薇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穆凡，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想精准的计算，还能陪伴小凡凡多久。”

  “然后，把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统统记录下来。”

  真诚的话语，好似草莓味的水果软糖。

  穆凡的心里，暖洋洋。

  哗哗——

  他探出手，将白幼薇搂在怀里，浅笑打趣：“笨蛋，那你可能要记录很久。”

  “很久是多久？”白幼薇歪着脑袋询问。

  穆凡轻轻刮了一下白幼薇的鼻子：“很久，就是很久，不问归期。”

  白幼薇揉了揉鼻子，默默地翻开怀里的书籍。

  “薇薇，看书的话，坐到椅子上去吧。”穆凡提醒道。

  白幼薇摇晃脑袋，古井无波的眼眸宛若宁静的水面：“不要……”

  “薇薇……只想趴在小凡凡的怀里看书……”

  “剩下的59天……薇薇要学习……如何做一个好老婆、好新娘。”

  “把所有的喜欢和所有的爱，统统献给小凡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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