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黑鱼没有那种东西的！”穆凡红着脸解释。

  白幼薇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继续追问：“那，它是怎么生宝宝的咧？”

  穆凡：“……”

  无数黑线，在穆凡的额头密集盘旋。

  穆凡微微张口，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呃……这是条公鱼，不生宝宝。”

  “那，母鱼是怎么生宝宝的咧？”

  “用肚子生啊。”

  “那肚子里的宝宝，是怎么来的咧？”

  “我靠……薇薇，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小凡凡，肚子里的鱼宝宝，是怎么来的咧？”

  啪嗒——

  穆凡抬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傻蛋，刮鱼鳞呢，认真点。”

  白幼薇捂着脑袋的疼痛鼓包，撅着嘴巴闷闷不乐：“唔……”

  “(??ˇ?ˇ??)知……知道惹……”

  咔嚓咔嚓咔嚓——

  越来越多的鱼鳞，被剥下。

  从头到尾，穆凡都在握着白幼薇持刀的手腕，聚精会神。

  数分钟后，黑鱼也露出了滑溜溜的身体。

  “呼……”穆凡长舒一口气，朝白幼薇投去赞许的目光，“薇薇，你学的还是蛮快的嘛。”

  得到穆凡的夸赞，白幼薇的脸颊立刻浮现出一层光晕。

  她眼角弯弯，嘴角勾勒出的笑意，愈发温馨。

  “嘿嘿……”

  “薇薇才没有学的很快……是小凡凡教得好。”

  穆凡并不想邀功，继续夸赞；“明明是你学得很厉害。”

  白幼薇摇晃脑袋，谦让道：“小凡凡才厉害。”

  “薇薇，你厉害。”

  “小凡凡，你也厉害。”

  不大不小的厨房内。

  一男一女，蹲坐在小板凳上，在放在砧板上、没有鳞片的黑鱼前，叮咛着甜言蜜语。

  气氛，也渐渐温馨。

  突然。

  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厨房的玻璃门旁，有个身影。

  他迅速抬起头。

  此时此刻，沈欣正站在玻璃门旁，将整个脸颊都贴在镜子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幕。

  由于贴得太紧，沈欣的五官几乎扭曲变形。

  丑陋中，夹杂着几分恐怖。

  “我糙……”穆凡吓得一哆嗦，“沈欣，大晚上的，你要干嘛？”

  沈欣仍然保持贴着玻璃的姿势，挪动嘴皮道：“哥哥，你们在干神魔？（干什么）”

  “处理鳞片啊。”穆凡拿起黑鱼，在空中晃了一下，“喏，差不多快弄好了，你先坐会沙发去，怪吓人的。”

  “嗷——”沈欣抱着黑星星转身，径直走向沙发。

  望着沈欣越走越远的背影，穆凡轻轻吐了口浊气，诧异喃喃：“这家伙……怎么像幽灵似的，到处飘？”

  “话说……有黑星星陪伴，沈欣好像没以前疯癫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成熟？”

  穆凡不禁感慨：“养只宠物陪伴，性格也会跟着改变。”

  “为母则刚……这句话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窣窣——

  穆凡感觉到，白幼薇在攥自己的衣角。

  他扭过头，与白幼薇对视。

  “小凡凡。”白幼薇探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黑鱼的脸颊，“这里的鱼鳞，需要处理吗？”

  穆凡微笑点头：“当然要啊。”

  “鱼身的鱼鳞，是最容易处理的。”

  “鱼鳃旁边的鱼鳞，是最难处理的。”

  “所以，去外面饭馆吃剁椒鱼头的时候，偶尔会吃到一些鳞片。”

  “薇薇，我们得更认真一些才行。”

  短暂的停顿，穆凡将菜刀重新塞进白幼薇手里。

  紧接着，握着她的手腕，朝鱼鳃方向移动，轻轻刮着剩下的鳞片；“嗯，就是这样。”

  “稍稍用点力。”

  “笨蛋，力气用大啦，差点把眼珠子戳破。”

  “好，保持这个力度。”

  “薇薇，你真棒。”

  白幼薇嘴角上扬，喉咙发出软糯的幸福语调：“小凡凡，你也棒。”

  ……

  鱼鳞刮完后。

  穆凡同样抓住白幼薇的手腕，握菜刀将黑鱼切成片。

  与此同时，将煤气灶拧开，煮着清水。

  待儿水沸腾后，穆凡攥住白幼薇的手，往锅里丢鱼片。

  伴随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阵阵浮沫，肉色的鱼片，很快变成了白色。

  并且，鱼片微微弯曲，呈现出拱桥形状。

  这是‘新鲜’的标志。

  咕噜咕噜咕噜——

  鱼汤沸腾。

  无数的鱼片，在锅内翻滚。

  丝缕状的白色雾气，在厨房飘荡。

  沿着玻璃门的缝隙，涌入客厅。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鲜美鱼汤的香味。

  “汪汪——”黑星星的犬吠，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穆凡瞥向门外。

  黑星星正贴着玻璃门，用两只前掌拍打玻璃，发出‘砰砰’的声响。

  穆凡头皮发麻，顺手握着汤勺，指向黑星星提醒道：“你丫的轻点，别把我门弄坏了。”

  黑星星貌似懂人性。

  它不再做拍门动作，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瓷砖地上。

  抬眸望着穆凡。

  吐在口腔外的舌头，吭哧个不停。

  哒哒哒——

  沈欣来到小黄狗身边，将它抱在怀里，埋怨道：“黑星星，你怎么像个小馋狗一样啊？”

  “明明不久前，才吃过狗粮。”

  “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又饿了？”

  “再说了，你是狗，又不是猫。”

  “狗不能吃鱼，会被刺卡进喉咙的。”

  “到时候，你会连续打喷嚏，还会咳嗽，可吓人了。”

  小黄狗耷拉着耳朵，用喉咙发出‘嘤嘤嘤’的呜咽声。

  沈欣继续说道：“干嘛呀？”

  “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我欺负你一样。”

  “小狗真的不能吃鱼，会被鱼刺卡住的！”

  哗啦——

  就在这时，穆凡滑开了厨房门。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黑鱼汤，将它放在餐桌上。

  随后转过身，摘掉厚重的防烫手套，笑着打趣：“沈欣，我发现你自从养了黑星星后，变得耐心许多。”

  “诶？有吗？”沈欣有些不可思议。

  穆凡点头，认真道：“有啊，不仅具有生活小常识，还有耐心。”

  “非常适合做胎教保姆。”

  沈欣握着拳头，做出一副‘愤怒’模样：“什么胎教保姆啊。”

  “臭哥哥，你别幻想让我给你带孩子。”

  “我……我最讨厌小孩了！”

  “哭哭啼啼，很吵，还很烦。”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怀孕10年，生个哪吒出来。”

  “一落地，就可以唱，跳，到处跑。”

  穆凡；“……”

  穆凡抬起胳膊，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转移话题道：“废话不多说，先喝汤吧。”

  “今晚的黑鱼汤，是白幼薇精心做的，味道可鲜美了。”

  “我们先尝一半。”

  “剩下的，用保温盒装起来，给杨婉婷她们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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