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

  雪兔子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然而雪茫山几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行了行了，那我们换一句试试？”

  随着鹿升升叫停，雪兔子扭曲到接近痉挛的身躯一软，瘫了下来。

  “我有主人，你把这四个字说一遍。”

  鹿升升此刻大致有了判断。她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东西了，为了证实又随口说了一句，等着雪兔子重复她的话。

  “我......”

  雪兔子想重复鹿升升的话，但是又出现了先前扭曲抽搐的病态模样，再讲不出半个字。

  鹿升升再次确定这个小家伙就是传说中的讹兽。

  讹兽这种东西没什么大的能耐，就是长得可爱漂亮，再加上它无法说真话而出名。

  它们每日都靠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四处哄骗别人达到目的。

  这种灵兽在鹿升升上辈子，也就是十万年后，早就灭绝了。

  它们的肉质极其鲜美，吃了又补气充灵，继而被捕杀得干干净净。

  鹿升升没想到重生回十万年前竟然目睹了活的讹兽尚存于世。

  “你是讹兽吧？”鹿升升将雪兔子拎到面前。

  “我不是讹兽。”

  雪兔子这句话说得倒是异常利索，反倒是更让鹿升升确信了她的猜测。

  “听说你们的肉很鲜美啊～”

  鹿升升逗弄似的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雪兔子抬起两只爪子捂住眼睛，不敢直视鹿升升，它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认出它，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修者。

  恰巧孟秋这时候和金福祥两个人敲门进来，正撞见鹿升升磨着牙作势要吃兔子。

  “老大！嘴下留兔！”孟秋冲上前一把夺过鹿升升手中的雪兔子。

  现在孟秋很喜欢这个小家伙，长得好看嘴巴也甜，它可是唯一一个说他聪明绝顶拥有大智慧的。

  “鹿升升，发生什么了？”金福祥手中拿着照明“冰球”，呆愣愣的问道。

  “你问问它。”鹿升升指了指被护在孟秋怀里的雪兔子。

  “哦，不对，它不能说。那我来说，这家伙是只讹兽。”

  “讹兽？这是讹兽！”金福祥惊讶地盯着雪兔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讹兽是什么？”在场只有孟秋一脸茫然。

  金福祥对这个凡人少年有点儿无语，不过他不知道讹兽也是情理之中。

  “就是专门撒谎的一种灵兽。”

  孟秋不太相信的举起怀中的雪兔子，怎么看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不像是撒谎精啊。

  “是不是搞错了？它怎么可能会撒谎呢，它下午还和我说从来没见过我这种有大智慧的人呢！”

  鹿升升和金福祥齐齐点头，“就冲这句话，就坐实了它的确是讹兽的事实。”

  “那接下来怎么办？”

  “它是有主人的，只是不知道它主人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找上我们。”

  “这家伙有主人啊？”孟秋真是没想到这个外表纯良的小兔子是个撒谎精不说，还有可能怀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记得它一直让你烤鸡吗？”鹿升升瞥了眼孟秋，提醒道：“那个婆婆说雪域见了明火，雪神会发怒。”

  “也不知道雪神是怎么个发怒法儿。”

  “你竟还真的相信雪神之说？”鹿升升有点儿嫌弃的觑了眼金福祥。

  “不如这样，我们去向他们部落的人了解一下不就好了。”

  最后，几人出了屋子又去敲开了老阿妈的房门。

  雪兔子始终沉默一语不发。

  老阿妈的屋子除了她老人家之外还有个年轻姑娘，在帮老阿妈收拾床铺。

  进屋后，那颗晶莹光亮的“冰球”被金福祥端端放在那张矮桌上。

  “孩子，怎么了？”老阿妈披上刚脱下的裘皮坎肩来到桌前。

  鹿升升眼光飘向在床边忙活着的姑娘，犹豫着没有说话。

  “她是我的女儿丽雅，最乖巧懂事的孩子。”老阿妈以为眼前这个小姑娘是有事相求，又碍于别人在场不好意思开口，便解释着。

  “我想问问雪神发怒，是如何发怒的？”鹿升升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问出口。

  老阿妈似乎完全没意料到鹿升升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微笑着的表情僵了一下。

  “不就是天降暴雪吗，没日没夜的下雪，什么时候息怒了什么时候才算完。”

  说到雪神发怒，老阿妈的眼神中透出无法抑制的惊惧之色，连每一根花白的头发丝都透出虔诚，不敢有半分亵渎。

  “就只是下雪？”

  “嗯，风雪呼啸是没办法出去打猎的，时间一长储存的食物就不够吃了。”

  老阿妈的女儿丽雅整理好床铺，也围坐过来。

  “这种灯是？”金福祥一直对那个“冰球”好奇，去找鹿升升也是要问她见过这东西没。

  “这是荧雪虫，每当光线暗淡，它们就会发出光亮照明。”

  金福祥又用手掌捂了捂，又问道：“这是冰吗？这不是冰吧。”

  “这是我们这的一种山石，和烹制食物的热石头一样。”老阿妈非常耐心的给他们一行人解释着。

  金福祥并没有得到他预想的多么不可思议的答案，悻悻地放下手。

  “婆婆，你们祖祖辈辈在这很多年了吧，有人见过雪神吗？”

  丽雅听到见雪神几个字，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被鹿升升捕捉在眼中。

  “孩子啊，神明高高在上，哪能是我等有资格面见的。”老阿妈年纪大了，忙了一天到晚上声音透着疲惫。

  鹿升升觉得在留下去也不见得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事情，要么是他们隐瞒不提，要么就是世事本就如此，便起身准备告退。

  就在她一起身，夔筋一动，半晌不语不动的雪兔子像是受了惊吓，“噌”地挣脱了孟秋的胳膊。

  它雪白的屁股连着两只后腿，重重撞在了桌面那盏萤雪灯上。

  随着灯盏被撞翻滚到地上，“噼啪”声脆响，透明的灯球摔了个稀碎。

  原本在灯球中照亮的萤雪虫没了束缚，四散飞窜。

  “阿妈！！！”丽雅恐惧尖锐地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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