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柔而缓慢地解开一颗颗扣子，露出少年白玉无瑕的身体，司沅却是目不斜视的模样，就连呼吸都平稳悠长。

  隔着手套的触感有些粗砺，虽是一触即分，却极有存在感般挥之不去。维利有些不适应地偏开头，月色下的面容宛若惊鸿一瞥的昙花，摇曳生姿。

  司沅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不论之前在想象中多少次侵犯，也比不过这现实中的一眼。

  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完美得多。

  不自觉加快了速度，他的动作极为克制，甚至称得上恭敬。

  衬衫、领结、外套、腰带……他一点点将少年衣物上的褶皱痕迹抚平，又将那些复杂繁琐的丝带纽扣系上，就像在打包一样珍贵的礼物。

  ——属于他的礼物。

  腿环将大腿的软肉微微勒紧，像是牛奶一般流淌，关节处却又带着微粉，司沅抑制住喉间干渴的欲望，触摸的动作珍惜而小心翼翼。

  他庆幸着，还好此时戴着手套。

  “失礼了。”

  最后，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抬起维利的脚。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痒意得少年下意识缩了缩，下一秒又被男人微微使力拽了回去，直直抵上了他的心窝。

  “抱歉，我会快点的。”

  司沅丝毫不受影响，面上带着歉意，手下的动作却不容置疑，为维利穿上了最后的长袜与皮鞋。

  做完一切后，他极为温柔地将小少爷的脚轻轻放在了地上，甚至不忘掸了掸鞋上的灰尘。

  紧接着，他后退两步，掩不住眼底的欣赏。

  “小少爷，您看上去非常出色。”

  维利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任他打扮的洋娃娃。

  “结束了吗？”

  他站起身来，便要直接走出门，却又被司沅拦住。

  “稍等一下，小少爷。”

  维利眯起了眼，还未开口便先看见了他拿出来的礼帽，羽毛装饰垂落在边缘微微晃动，尾端的红宝石闪着细碎的光，与维利的瞳色相差无几。

  少年的视线直直定在上面，司沅的笑意愈发加深。

  果然喜欢宝石吗？

  真是一项高雅的爱好……他会为此努力的。

  他靠近了维利，并未急着替他戴上，而是先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铂金色的碎发，一点点整理在脑后。

  接着如同加冕王冠，他调整了礼帽的角度，将其珍重地替少年戴上。

  “非常漂亮。”

  我的……

  “小少爷。”

  他终于满意，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维利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却在司沅跟在自己身边走出卧室后，蓦地开口。

  “你不许跟着我。”

  “我做错什么了吗？”

  司沅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鸢紫色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受伤。

  维利冷哼一声，却没理他，带着达里奥便下了楼。

  本来刚睡醒就饿，他还站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像个香喷喷的小蛋糕……

  太可恶了！

  维利鼓了鼓脸颊。

  虽说勉强接受了吸血鬼的身份，但他才不要真的趴在别人脖子上喝血……

  这么想着，他前往餐厅的脚步更快了。

  -

  用餐过后，维利本想带着达里奥去古堡外的森林转一圈，但当他拉开椅子，却未在餐桌下找到那个熟悉的白影。

  “……”

  这是很不寻常的。

  十几年来，达里奥就像生活在维利的影子中，悄无声息并不吵闹，但寸步不离。

  只要他一回头，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必定停在原地，静静望着他。

  紧接着便是它蹭上来的吻部，微微湿润的鼻头，柔软温暖的皮毛，不断摇晃的尾巴……

  这已经构成了维利血族生活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达里奥在维利寻找炼金药方的过程也不可或缺。

  作为狼人，它敏锐的嗅觉已经不知在森林中找到了多少珍稀植株，此时都被维利好好收在了空间中。

  维利猜测，或许当年幼狼倒在了月影兰上并非偶然，而是它以某种野生动物的直觉，察觉到了它治愈创伤的能力……无法直接食用又不舍得放弃，最终用重要的腹部护住了它。

  可惜没掌握住力度与角度，最终将花瓣压得稀烂，药性也散的七七八八，而以他的能力也未将其移栽成功……

  维利可惜地叹了口气，又将纷乱的思绪尽数收回，左右看了看。

  ……它到底去哪了呢？

  “宿主，达里奥是不是不开心了啊？”

  系统也看出了维利的想法，忽地开口。

  “不开心？为什么？”

  “……”

  少年脸上是明显的不解与疑惑，系统不由沉默了几秒。

  其实它想说这件事很久了……宿主是不是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魅力啊？

  他这种迟钝不知让多少人又爱又恨……

  耳边传来维利的催促声，系统回过神来，开口道：“因为你看，你之前不让它揍司沅，今天在他们吵起来的时候，又不听它的解释……”

  从狼人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像是渣男的行径……

  咳咳……系统识相地把这句话咽下去。

  “明明你们相处那么久，结果司沅一来，你便像是无理由地偏向他，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

  维利：？

  他忍不住打断了越说越离谱的系统。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司沅的能力很诡异，达里奥贸然和他对上会吃亏的，那么漂亮的银白色若是被火燎上一块，多让人难过。”

  “再说了，我那是不听它解释吗？我是不想让它……”突然变成个不穿衣服的男人。

  话虽如此，说到最后，维利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

  听了系统的一番分析，他忽然觉得，从达里奥的视角看过去，整件事……似乎真的很委屈。

  身为狼人，它本就在整座古堡备受排挤，除了维利，其余血族都瞧不上它，几乎没人会多和它说半句话。

  是不是有那种说法？寂寞的小狗会死掉的。

  维利猛地站了起来。

  “伊尔，帮我寻找达里奥的位置。”

  然而系统还未答话，他便先一步出声，自言自语道。

  “算了，它也只能在那儿了。”

  语音刚落，传送魔法启动，维利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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