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曾经被楚胤桓的人骗去过一座废弃的宫殿，那里好像就是淑妃生前所住的地方，“难道淑妃的死，和皇后有关？”

  “唉，这宫中之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敢妄加论断……刚才不过是母妃一时忘形，口不择言罢了。”妍妃毕竟是在宫里待得太久了，说话做事都一直小心谨慎，成为了习惯。

  “母妃不必介怀，这里就你我二人。”凤千尧继续问道，“宫里的传言……是怎样的？”

  妍妃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音说道：“众人只知淑妃当初是生六皇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但也有人说，淑妃是因为想借腹中孩子与皇后争宠，所以生产时被皇后暗中下了毒，才丢了性命，只是六皇子命大，依旧活了下来。”

  妍妃说完，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凤千尧，却发现她始终一副淡定的模样，好像对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千尧，你难道不觉得惊讶？”

  “啊？”凤千尧一愣，这种桥段电视上见得多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她也没办法跟妍妃解释何为电视，只得说道：“像皇后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所以，千尧才会让母妃多加小心，这后宫之中整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

  “呵呵……”妍妃又被凤千尧逗乐了，“你这丫头，对这后宫之事，好像比母妃还要了解……”

  “对了，母妃！”凤千尧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连忙问道，“之前玉恒国的五皇子不是送过皇上一个赤诚蛊吗？您为何不向皇上借来，在皇后的身上试一试？”

  “你这丫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妍妃轻叹一声，慢慢分析道，“皇上之前告诉过我，这赤诚蛊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他没那么容易就借给我。而且，我们要对付的人是皇后，就算皇上暗中与我们在同一阵线，用赤诚蛊让皇后讲出了实情，但若是只有我们几人知晓，皇上依然不能名正言顺地处置皇后。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皇后使用蛊术的。况且，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揣测，万一到时候皇后真的什么都没承认怎么办？到时候，不但皇上彻底下不来台，我们也会被扣上诬陷一国之母的罪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听完妍妃的一席话，凤千尧心中暗叹，这后宫中的女人，果然一个个都不简单，就连表面敦厚温顺的妍妃，心思也这般缜密，“母妃说的是，是千尧欠考虑了。”

  她因为心里太想扳倒皇后，有些急于求成了。

  也许皇上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切，他知道的甚至可能比妍妃还要多，可他没有办法，他需要一个可以说服所有人的理由，但是却一直找不到。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因为自己的任何怀疑就一意孤行，这也是为君者的无奈。

  沉吟了半晌，凤千尧双眼一亮，对妍妃说道：“既然如此，那母妃可以向皇上借另外一样东西……”

  经过了凤千尧和妍妃这几日明里暗里的挑衅，皇后终于坐不住了。

  御花园的凉亭里，肖雪莹听完下人的禀报，手中的茶杯都快要被她握碎，“这妍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再加上她的儿子最近又在南疆立了功回来，我看他们母子二人是想捅破天了！来人，去把妍妃请来，就说本宫邀她一同赏花。”

  妍妃平日里都是深居浅出，不过这次倒是很容易便请到了。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肖雪莹转头一看，只见妍妃缓缓步入凉亭，身边只跟着那名叫绿珠的侍女。

  前几日，便是这个贱婢伤了卉菊，那一巴掌，也是当众打在了她这个皇后的脸上！

  肖雪莹按捺下心中的怒意，面带微笑地看向二人。

  “臣妾（奴婢）拜见皇后娘娘。”二人此时的态度倒是很谦恭。

  “妹妹免礼。坐吧！”

  肖雪莹挥了挥手，让妍妃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绿珠一直低垂着头，站在妍妃的身边。

  “多日不见过妹妹，甚是想念，今日便邀了妹妹过来共赏这满园春景，没有打扰妹妹休息吧？”

  妍妃也一改往日冷冷清清的模样，抚了抚自己的鬓发道：“能得姐姐的邀请，是妹妹的荣幸，只是……刚刚皇上还派人来通传，说要与我一同游湖，我推脱了皇上的邀约来陪姐姐，只怕他会心中不悦……”

  肖雪莹的手指在长袖下陡然握紧，面上隐隐有爆发之相，不过，她还没出声，便听那绿珠在一旁安慰道：“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皇上那么疼您，平时变着法儿地想让您多出来走动走动，您现在肯出来，他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放肆！”肖雪莹怒喝一声，她现在治不了妍妃，总不至于还治不了一个下人，“大胆奴才，竟敢在这儿胡言乱语，圣意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绿珠被她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瑟缩地躲在了妍妃的身后，不敢再说半句话。

  “姐姐莫要跟下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妍妃柔声说道，“况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这句话更是让肖雪莹火冒三丈，她一拍石桌，“不管是真是假，都轮不到她一个奴才来说三道四，来人，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

  此话一出，旁边便有两名嬷嬷走了过来，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就要伸手去抓住绿珠。

  “住手！”见皇后终于露出了本性，妍妃忽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本宫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两名嬷嬷顿时愣在了那里，看看皇后，又看看妍妃，不知所措。

  “给我打！”肖雪莹再次下令道。

  “我看谁敢！”妍妃也是盛气凌人。

  “陆梓妍，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肖雪莹气得直呼了妍妃的名讳，她实在不能容忍这对主仆再三无视自己的威严。

  妍妃笑了笑，往肖雪莹面前走了两步，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道：“就算我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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