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来挠挠头，“斌子，这是你家的东西你自己来弄。”

  王斌站着半晌没动，而后低沉道，“我不常回来住，我其实也不知道……”

  “斌子，现在可不兴赌气的时候，人命关天的，不能因为挨打了就破罐破摔，我在家也经常挨打，还都是用羊鞭子抽，”韩东来一听王斌说不会，第一反应就是他恼羞成怒了，自己家东西不会弄，谁信呀？

  凡晨……

  她认命的围着浴盆转，还给浴盆上所有的物件按按开开，嘴里还嘟囔着，“我现在就属于天黑老太太按开关，精神抖擞！”

  韩东来听了没忍住笑，他是顺着墙在摸开关。

  功夫不负苦心人，凡晨摸了十几分钟，最后在浴盆底部一个小槽子里按到了，按了后属于能滑动类型。

  挪开的浴缸下有一个鲜艳的黄红符，用白色透明袋给装着的。

  “真有东西呀！”韩东来伸手捡起地上的符，扭头看王斌的意思。

  王斌没说话站在墙边隐在黑暗里，眼睛直直的盯着韩东来手上的符。

  “把浴缸恢复成原位，符带着去卧室里要用，”凡晨弯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动浴缸前滑归位。

  韩东来装好符纸上前帮忙，兄妹二人累的满头大汗的，虽然盆是活动的，可是重呀！还要卡进凹槽里，浴缸一弄好，三人急忙拿着所有东西去了卧室。

  卧室已经听不到铃铛声了，更没有狂风呼啸的风声了，安静的仿佛从没出现过那些。

  “符怎么办？”韩东来围着卧室检查了一番。

  “烧了吧！”凡晨没解释拿出一支香点上，符纸烧了兑点茶米拌拌，给卧室均匀的撒上了一层，又在阳台地上放了个香炉，里面烧了三十多根香，一闪一闪的像无数好奇的眼睛。

  “真是奇怪了！小卧室的符有这么大的威力吗？”韩东来自言自语道。

  凡晨没回答他，起身脖子上的卦镜晃了下弧度，小小的镜子里闪过一个女人，凡晨伸手就开了墙上的开关。

  “斌子，谁让你开灯的……”韩东来被突然的亮光刺了眼，他抬手下意识的去挡。

  “是我开的，”凡晨看向王斌，他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门口，眼里都是迷惑看着她。

  “事情算是结束了，灯可以打开了，”凡晨说完走到梳妆台跟前收拾东西。

  “这就结束了？”韩东来一听顿时高兴的不行。

  “嗯，快收拾东西在这睡一觉，天亮就彻底没事了，王斌，你要自己在卧室里睡一觉，”凡晨拉好书包拉链交代，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床。

  “好，明白了谢谢凡晨，”王斌没有追问原因。

  韩东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看了一眼王斌，眼里都是疑惑不解，又不经意间看了看他的身后，他没错过凡晨皱眉。

  “这一晚又累又吓的！以后打死都不做这样的事了，就是别人给我金堆子都不做了，”韩东来疲惫的摔了摔胳膊，跟着凡晨嘟嘟囔囔离开卧室。

  “东来哥，你不是没有享受过高级浴缸吗？听说还带自动按摩的，你不想去试试？”凡晨两眼放光的看着小浴室。

  “我去享受一下，”韩东来拍了拍肚皮，高兴的跑回卧房。

  “我要去楼下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凡晨扭脸对跟出来的王斌打招呼。

  “好，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凡晨说完在王斌的目光里走了。

  王斌看心情不错的韩东来，哼着小曲儿抱着衣服出来去小浴室，他摇头笑了一下，打了一声招呼，给客厅留了安全灯，回自己卧室关门休息了。

  韩东来听彻底安静了下来，鬼祟的去了客厅，看王斌睡觉的卧室关门了，他轻手轻脚的去把客厅大门打开，门虚掩好，才放心的回浴室里放水。

  坐在浴缸边看放好的水，迟迟没有脱衣服下去，眼睛看着门口闪过疑问，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室内外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等的困的眼都睁不开了，想着干等着也是等，还不如顺便真泡个澡！

  这边脑子里想到那边就行动了，毫无心理负担的脱了衣服，跳浴缸里坐着，一边心不在焉的搅动水，一边余光不放过门口任何动静，看来应该是妹妹多心了。

  韩东来见一直没出现什么怪事，他渐渐的放松了精神和身体，人泡在水里昏昏欲睡的，头顶上的灯，时不时闪一下都没发现，耳边模模糊糊响起四点的钟声，脑海里还想着天快亮了吧？

  ……

  “东来小哥？东来小哥？东来小哥你快醒醒，快醒醒……”韩东来耳边是吕大叔急切的喊声。

  韩东来在浴缸里扑腾着身体，人睡着了不知不觉身体沉到了缸地，睡梦里的窒息感，让他快死过去了，他想醒也醒不过来，脖子上有一双铁钳子掐着他。

  “东来小哥你总算醒了！”吕大叔声音里都是开心。

  韩东来模糊的睁开眼睛，还没开口水里就是一串泡，他还喝了一大口，透过水，他在缸底看到一个人，是王斌的母亲，她面目狰狞的伸手在掐他，脸上被打满了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

  韩东来挥手反抗要爬出去，浴缸上方的水龙头流着水，随着他不断的扑腾，水一波一波的朝外漫出去，王斌母亲越发的用狠力掐人。

  “凡……晨……”韩东来觉得自己要闷死了，脑袋里胀胀的，胸腔闷的都要爆炸了，生疼生疼的憋闷，眼睛有些呆的透过水底，看浴缸上方的灯，又白又冷就跟太平间里的一样。

  凡晨急的脑门上都是汗，手不停的按电梯，快点呀！平时上下楼并不觉得有多远，此时觉得多一步都远的不行。

  电梯门打开凡晨冲出去，一路狂奔推开王斌家的门，直直冲到小浴室，手里的筷子像飞镖一样飞出去，直接打中浴缸边王母的肩膀，挺直的一个人瞬间断了腰。

  王母被打的叽哇一声，扭头抱着身子，仇恨的看凡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凡晨，她猛的向凡晨冲来，给凡晨差点撞死过去，她则是趁机灵敏的跑了。

  凡晨顾不上喘气，三步并作两步趴缸上，伸手死命的给韩东来拽出来。

  韩东来被水憋的脸色都变了，拖出来像死狗子般，大半个身体趴在缸沿上吐水缓劲。

  凡晨确定人不会在浴缸里了，伸手给水龙头关了，又给浴缸的塞子按了放水，她爬起来腿软的朝外跑。

  来到王斌睡的卧室，对着关的紧紧的卧室就是踹，腿踹青了都感觉不到疼，连踹带撞弄开了门，一瘸一拐的冲向床边，王斌正在床头上吊。

  小手指粗的电线，缠绕了三圈，给他头脸勒的都要爆血了，脖子上有一根绿色细绳子，勒进了皮肉里，她要是迟一点进来，完全可以收个吊死鬼走。

  凡晨爬上床拿着刀给绳子割断，七手八脚的给王斌脖子上的绳子弄下来，就着血，抹一手捋在绳子上。

  拿着绳子爬下床，瘸拐着去了客厅，对着客厅上首空位置，用力的打了下去，然后裹着符纸垫香灰给烧了，烧的时候并不顺利，还是她不停的用符纸，擦手上的血丢进去添火才顺利点。

  卧室里传出王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还有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声音。

  看着火光摇曳，凡晨累的浑身发软的坐在地上，她在楼下沙发坐着等消息睡着了，睡梦里自己也差点搭进去了，要不是观主叫她，天一亮这小区可就出名了

  王斌面目狰狞的扶墙走出来，嘶哑破漏着嗓子问道，“那里怎么了？”

  凡晨回头看，“这里，曾经应该供过东西，具体供了什么，你最好问问你父母，点邪香呀！你家真是卧虎藏龙的！”

  “今夜算我汪凡晨认栽，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还大言不惭的来帮忙，差点给我自己搭进去了！”她说完冷笑的爬起身。

  王斌猩红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他哆嗦着嘴想开口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身体颤抖的得借靠墙才有力量站住，一颗心疼的跟刀刮了一样，浑身都是汗漉漉的。

  凡晨走了几步路揉了揉腿，实在是太疼了！她余光看王斌的样子补充了一句。

  “你这房子，我给你彻底破掉了运气，以后这里无论是什么风水，都养不住了，更聚不住人气了。”

  凡晨说完去了小浴室，看靠在缸边的韩东来，萎靡的有点不精神，她掏出手机打算叫车送人去医院。

  “不用费事了妹妹，我以后再也不贪这样的钱了，我今夜从阎王爷跟前撅了一回屁股，我都看到我奶拿葫芦瓢来了！”

  “还好！还好！你关键时刻出现了，我捡了一条命回来，”韩东来扯出一个疲累的笑脸，嘴唇白的毫无血色，脖子上都是青紫的印子。

  凡晨张了张口回以微笑，眼里都是欲言又止的沉默，她脖子上也并不比韩东来好多少。

  “你为难我不问，我只知道是吕大叔救了我，这就够了，我心里会感激他的，”韩东来双手扶着缸嘟囔的爬起来。

  凡晨上前扶着他没说话，兄妹二人一身的伤残，互相扶持走出来，倒坐在沙发上休息。

  清晨一阵电话铃响起，韩东来睡眼惺忪的接听电话。

  “喂……我是韩东来，你谁呀？”

  电话那头说什么不知道，只见韩东来猛然清醒过来，坐直身体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凡晨揉揉眼卷起裤腿，可怜小腿膝盖都青了！

  “怎么了？”她看韩东来表情问道。

  韩东来欲言又止的，看着王斌的卧室门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起身，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我们走吧？”

  “嗯，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一会你直接去楼下推着就成了，我怀疑昨晚我的腿被撞坏了，估计要去医院看看才行，你去问问你同学，回头医药费出来了，能给我报不？”

  “我这可都是为了救他才弄成这样的，就算不报，也要给我买点营养品补补，”凡晨极认真的让韩东来去问人。

  韩东来……

  “骨折了？看着最多是肉疼，不像骨头坏……”

  “看着？你透视眼呀？看着就能看出来？万一骨裂了怎么办？”

  “我来帮忙，破皮了还要我自己出钱看腿？他要这样抠嗖的，以后给鬼别说叫妈了，就是叫太奶祖宗她都不会看你一眼，”凡晨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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