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儿用力地点点头，这样重要的日子，她可不希望张娴儿她们心里不自在。

  几个姑娘又说说笑笑了起来，打趣着张妍儿和李观山之间的暗暗甜蜜。

  日子很快就到了张才举家摆送嫁酒的前一天，张才青一家都赶回阳山村。

  赵老头带着赵叶枫也来凑热闹，美其名曰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一定要来长长见识。

  “你帮我看看，明天添妆，我送这个可以吗？”

  张娴儿正惬意地趴在荷塘前的亭子围栏上喂鱼，身后冷不丁传来说话声，惊得她手一抖，鱼食尽数落在池塘里，鱼儿一拥而上抢食。

  赵叶枫一脸无辜地勾起嘴角：“好像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好像，是真被你吓到了，你的功夫越发好了，我是一点也没听到你来的动静。”张娴儿把手掌上的鱼食碎屑抖干净，擦着手道。

  熟络自然的对话让赵叶枫缓解了心底的紧张，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嗯，最近是有些进益。”

  张娴儿支着下巴认真打量起赵叶枫，难得没有其他人在，这一世好像都还没好好跟他说上几句话。

  上一世都是无声的交流，那时好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像正常人一样和他说说话。

  少年颀长的身形被一身劲装勾勒得挺拔清朗，十二岁的赵叶枫看着真水灵，眉眼如画，浓墨重彩，微翘的长睫更添一分眼波流转间的多情，高挺的鼻梁打破这份秀丽变得英气不羁，白皙的肌肤衬得唇色愈加润红，少年的轮廓还未张开带着柔和，看着又多了一份秀气。

  “你在看什么？”赵叶枫被张娴儿直白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烫。

  张娴儿很顺口地说出心里话：“看你长得真好看。”

  赵叶枫往后退了一步，白皙的肌肤霎时间浮上一层薄红，心中默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你不可以这样直白地去夸一个男子，更不可以这样盯着看。”赵叶枫试图提醒张娴儿别看了。

  张娴儿耸了耸肩：“那有什么，我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赵叶枫无奈地抬手虚遮住张娴儿的眼睛：“好看你也不能一直盯着看，姑娘家要懂得矜持。”

  “哦。”张娴儿拂开赵叶枫的手，一脸正色道。

  “所以你准备的添妆礼是什么？”

  终于回归正题，赵叶枫脸色恢复如常，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开手上一直拿着的一个暗红漆盒。

  里头是一把带手柄的花鸟菱边铜镜，图案精巧，镜面清晰可见。

  张娴儿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细看：“拿着挺有分量，这怎么还有四个小字，早生贵子？哈哈哈哈，你倒是会选，很合适。”

  “我问了铺子里的伙计，他帮我选的，合适就好。”赵叶枫松了一口气道。

  张娴儿把铜镜放好，交还到赵叶枫手上：“找了伙计帮你选，怎么还不放心地来问我？”

  啊？赵叶枫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特意找了个借口，想过来跟她说说话。

  张娴儿见他清隽的眉毛纠结地拧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坐下一起说会儿话吧，趁我还是个小姑娘，再大些，可就有许多规矩要讲了。”

  赵叶枫见她笑得开心，笑意也从眼中溢出。

  两人坐在亭子里，开始闲聊起来。

  “你以后想做什么？从文还是从武？”

  “我想进锦衣卫。”

  “为什么想进锦衣卫？”

  “想查清楚一些事......关于我的身世。”

  “挺好，以后有需要得上我帮忙的，尽管说。”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啊，我想成为一个能过安稳日子的人。”

  “听起来很简单，但好像不简单。”

  “是啊，安稳其实很难，就像现在我赚到银钱，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但又要有能力防着别人的觊觎，不然覆灭就在顷刻间。”

  “我会努力护着你的。”

  “哈哈哈哈，你也有你要追寻的事，不过你有这份心也不错，那我也会抽出空护一下你。”

  “好，互相庇护。”

  “哎，你还蛮会说的，看来有些事还真是天生的。”

  “啊？”

  “看着冷冷淡淡的，有时候说话还挺让人感动的。”

  “嗯。”

  “看来容易害羞也是天生的哈哈哈哈哈哈。”

  “..........”

  不远处路过的牛柳叶和牛姥姥被张娴儿爽朗的笑声吸引地看过来，亭子里的少年一脸无奈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姑娘，初秋的风吹得叫人沁心。

  “娴儿打小就爱笑，从她病了一场后就笑得少了，看来她和小枫挺投缘，两个人聊得倒高兴。”牛柳叶感慨道。

  牛姥姥点点头：“是不错，小枫这孩子虽然跟他祖父相依为命，但是走出来的气度一点都不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呢。”

  “说得是呢，长得也好，听君峰说，他文武双全，挑不出一点错来，为人也清正。”牛柳叶赞同道。

  牛姥姥转念一想道：“要说家里头就祖父一人也不算坏事，娴丫头这性子是越发刚强，以后嫁人了要是上头有公婆压着，日子肯定不会过得顺心，我琢磨着要么看准了找不管事的公婆，要么没公婆这档子事，小枫不就正合适！”

  牛柳叶脑子差点转不过来，怎么突然就绕到嫁人的事上：“娘，现在说这些还早着呢，娴儿是个有主见的，婚事不着急打算，她还小呢，我也不想她太早离开家。”

  牛姥姥越想越不错：“不算早了，早点打算才慎重，要是看准了小枫这孩子，咱们做长辈的就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成婚慢慢来不着急，人得看住了。”

  牛柳叶哭笑不得：“还是要问问娴丫头，要是她不愿意，小枫再好也不能委屈了娴儿。”

  “那肯定是不能委屈娴丫头，她这会儿还是个小姑娘，没开窍呢，咱们先看看，到时候也别明着问。”牛姥姥拍了拍牛柳叶，满眼兴奋道。

  牛柳叶抬眼看向亭子里，张娴儿不知说了什么突然伸手捏了捏赵叶枫的脸，赵叶枫僵直着身子任她扯脸皮，牛柳叶顿时感觉有些没眼看了。

  “咳咳咳，娘，我们赶紧去办正事吧，婚事我们慢慢琢磨，不急不急。”牛柳叶拉着牛姥姥离开，心道自家女儿怎么越发有女霸王的气势了，赶紧走赶紧走，眼不见为净。

  “你脸上真没抹东西啊，怎么都晒不黑啊？”

  “......天生的。”

  “好羡慕啊！你长大以后还这么白的话，会让人误会你背地里偷偷涂粉了或是服用了雪肌丸。”

  “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这是天生的，真白嫩啊！”

  “你还是松手吧，我刚刚看到你娘和你姥姥了。”

  “没事，是你被我占便宜，她们不会说什么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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