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楼顶，趴在围栏边瞭望远方，微风徐徐，温度正好，彼此心情都很不错。

“我们主任要调走了，听说老家的父母身体不好，也不愿意过来怀城，说是故土难离。”

“嗯？秦主任孝顺？！”

许如霜小小瞪她一眼，旋即眼眸里荡开笑意。

“空出来的主任位置，我势在必得。”

“你本来就是副主任，竞争力很大，财务部谁能争得过你？”

姜萌寻思她们两人也不熟啊，表决心表到她头上，这跟她说的着吗？

“许如霜同志，有话不妨直言，大家其实都挺忙的。”

“嗯，我正是觉得忙，这不就找上你了嘛。”

许如霜不再绕弯子，转过身，背靠围栏，双手环胸做严肃状。

“姜萌同志，我要是成功上位，邀请你来财务部做我的助理，要是败下阵来，你只当我今天没找过你。”

姜萌的神色还是那般漫不经心，心里却思索开来，工会留给她的机会真不多，养老还早了些，去财务当助理其实可行。

但……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你的工作能力很强，这点从严主席宁可给你批一年假也不愿意你请辞就能够看的出来。”

“再者，我俩都是母亲，孩子基本上属于同阶段，彼此有事也可以照应的开。”

如果说前一句没有引起她动心的话，后一句是真正插进她心坎里去了。

眼下三年里，她被孩子拖住脚，心里有再多的凌云志都扩展不开。

许如霜怕她不心动，仍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知道你当个小助理有点屈才，但你资历摆在那，再说财务部现在这位助理本本分分，我不可能无缘无故踢走人家，只能先把她推上副主任的位置，再腾出助理的位置给你，姜萌同志，饭也要一口一口吃不是吗？”

“嗯。”

姜萌情绪不见波动，直截了当发问：“什么时候？”

“嗯？”

许如霜怔愣两秒，脸上很快笑开：“秦主任调离的手续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这边正在使力，最多给你一个星期逍遥。”

“好，下个星期我返岗，还有就是帮我在家具厂挂一个空职，档案我晚点给你。”

“嗯？嗯，好，小事。”

姜萌思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辛姑的档案挂到家具厂，城里不比乡下，户口盘查的厉害，而自己现在也是真离不得她。

谈完话下到二楼，还在这一头便听见姜家那一头孩子们的冲天吵闹声，耳膜都快给震碎了。

她按了下太阳穴，对许如霜谦然笑笑：“呵呵，孩子多了就是喜欢人来疯。”

许如霜接受到她的道歉，微一挑眉：“的确，我已经听见我们家老大的喊叫声了。”

姜萌的歉意顿时收的干干净净，合着你们家孩子也是其中一员，那就扯平了，不值当她腆着脸道歉。

屋外，大孩子们各自拿着邱邱派发的新玩具玩耍，屋内，三胞胎比赛爬行，忙的闲不下来。

“啧，我的眼睛不管往哪扫，到处都是孩子。”

于素心正在择菜，闻言抽空回她：“那你姐又怀上了，明年这个屋子里又要多出一个小孩到处爬来爬去。”

姜萌反应了三秒，巴掌盖在脸上：“我的个老天爷啊，希望她这回是单胎吧。”

她姐也狠，龙凤胎本来就没人带，全靠老母亲帮她兜底，这又怀上了，呵呵，就很难评啊！

母女连心，小女儿在想什么，老母亲知之甚深。

“聪聪今年上学了，龙凤胎翻了年凑凑补补也有六岁，你姐说明年也给送学校去，少了他们三个，我只用看元宵，还有你奶帮忙，不会很辛苦的。”

“……呼。”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你身体不算太好，自己得顾着，我们有时候家庭工作一大摊子事，顾你也顾不过来。”

于素心嗔了声小闺女：“顾好你们自己，我和你爸年纪也还不算太大，身体也不算太差，没有意外的话，这十年里是不用你们操心的。”

“这样最好，要是可以的话，未来二十年、三十年都不用我们操心才好。”

话才出口，母女俩齐齐笑了。

“还二十年、三十年，真要能这样，我和你爸还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福。”

吃过饭，他们没有耽搁，启程回部队。

路上，大的小的都睡着了，剩下姜萌陪司机尧说说话，以免他也打瞌睡。

“这车是谁的啊？”

“团里新配的。”君尧提起车，拍拍方向盘，一肚子的话往外掏，“还得是上边有人啊，李团去了旅里，有什么好处都先想着往咱们团里扒拉。”

“那可不，老古话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不过也是李副旅重感情，心里有248团。”

“能不记挂吗？大半青春都耗在这里，比起自家孩子也不差了。”

“秦政委其实也有机会上调，但他觉得一把年纪了上升空间有限，去了别的军区小升半级，还不如留在老地方发光发热。”

“那么你呢？”

“嗯？我吗？”

君尧舌尖动了动，无声在嘴里咂摸这个问题，其后嘴角微微上撇：“我也一样，但我还年轻，248团不是我的终点，也不能是我的终点。”

“嗯，我可能要提前返岗了。”

“嗯？嗯？怎么个事？”

君尧觉得自己跟不上媳妇的思路，刚刚不还在说部队？一下就跳到她返岗的事上去了？

“今天，许如霜同志找我……”

姜萌将许如霜和她说的话如实叙述，最后附上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还不错，她有事我顶着，我有事她顶着，两人都能抽出空来照顾孩子。”

利益一体，倒也不怕谁翻脸，反而更能打好照应。

“其实想想，我怎么都不亏，许如霜同志是正儿八经学财务出身的，我跟着她能学到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好，机会来了，不抓住的确有点可惜，过几天我再送你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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