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五月，山城的天气已经开始热。

  周围都是山，附近还有一条江从城边流过，夏天热的要死。

  早上。

  母亲起床做好早饭，院子打扫干净。

  到卫生间拿出，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泡在铁盆里。

  夏天的衣服母亲都是手洗。

  手洗不伤衣服，洗的干净还省电。母亲很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女儿诗涵出国留学已经四年，她从来没回来过。

  马上毕业了，她最近就回国。

  父母早就在算她回国的日子。

  家里有个规模不大的纺织厂，厂里有几十台织布机，

  为一些服装厂生产布料。

  女儿留学的钱，都是靠纺织厂十多年攒下来的积蓄。

  平时母亲在家操持家务。

  大家都叫母亲老板娘或者厂长夫人。

  母亲没有出过省城，没穿过什么好衣服。

  人家的厂长夫人都是穿金戴银，开好车。

  母亲就像一个家庭主妇。

  父亲主要负责厂子里的事，家里什么事他都不管。

  不叫他起床他可以睡到中午。

  大家喜欢叫父亲王厂长。

  女儿诗涵是王厂长的骄傲。

  厂里好多人都知道，王厂长有个漂亮的女儿在英国留学。

  都没见过。

  “王厂长，你女儿留学该毕业了吧？”有人问。

  “快了！最近要回国了。”父亲别提多美。

  女儿出国四年夫妻俩都特别想她。

  母亲简直是望眼欲穿的等。

  父亲指着女儿毕业后，带他们出国过两天。

  最近厂里生意不好，他也没什么心思放厂里。

  母亲走进客厅对着卧室大声喊：“老头子该起床了，厂里有事找你了。”

  “我不知道上班？要你每天扯着嗓子叫我。多管闲事！”

  “穷人觉不足，富人钱不足。怪不得你厂里最近订单少。”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厂里的生意都被你的嘴说坏了。”父亲听到母亲的话更来气。

  母亲到厨房端出早餐，摆在院子里的一张小方桌上。

  父亲洗好脸，刷好牙走到桌旁坐下。

  喝了一口粥，夹了一根油条准备往嘴里送。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爸，妈，我回来了。”

  父亲吃到嘴边的油条还没吞下，他转眼看向院子门口。

  母亲正在晾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她循着声音望去。

  “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了！！。。。”

  母亲丢下手里的东西，用围裙擦了一下手，跑到门口。

  “涵涵，你回来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好去接你？”

  父亲回过神来。

  “原来是涵涵回来了。”他一脸喜悦的表情。

  几年不见的女儿回来了！

  母亲接过诗涵手里的行李箱。

  诗涵身旁站了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小女孩白皮肤，大眼睛，又黑又卷的头发。

  父亲丢下碗筷走到门口。

  “这孩子是谁？”母亲问道。

  诗涵还没来得及回答。

  “谁家的孩子跑到我家来了？”母亲又问。

  “我带回来的。”诗涵回答。

  “你在街上捡了个孩子？？？”

  “现在的小孩不能随便带走的。你要是在街上捡到小孩，一定要报警交给警察。”

  “要是人家误会你拐带小孩就麻烦了。”

  母亲一句接一句。

  “妈，不是捡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外孙女。”

  “你脑子坏了吧？随便捡个孩子就说是我的外孙女。你在国外学坏了。”

  母亲还是不相信，她以为诗涵说着玩。

  “妈，这个孩子不是我捡的，是我生的。”

  “哈哈，哈哈。。。”

  “不要跟妈开这种玩笑。你留学刚毕业，怎么生孩子？？？英国那么神奇，留学送孩子？？？”

  “她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没开玩笑。”

  父亲和母亲的脸僵住了。

  两人顿了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这个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母亲的声音颤抖，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诗涵，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

  诗涵的心跳得很快，她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只能低下头。

  “你上学怎么生孩子？你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母亲的声音很严厉，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诗涵的胳膊。

  “这个孩子确实是我的，是我生的。”

  “我交了男朋友。”诗涵轻轻的说道。

  “你和男朋友没结婚生的孩子？”

  “嗯。”

  “为什么没结婚？你男朋友人呢？你没跟我们说有男朋友啊。”

  诗涵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男朋友是外国人？”母亲又问。

  诗涵点头。

  “留学四年，孩子一岁多，你怎么上学的？”父亲问。

  “休学了。”

  诗涵告诉父母，自己为了生孩子早就休学了，现在没拿到毕业证。

  她向父母保证，后面有机会再继续回伦敦学习，毕业肯定没问题，保证把毕业证拿到手。

  听说英国留学，休学时间最长是五年，诗涵休学还不到两年。

  父亲听诗涵说完，差点摔倒在地。

  诗涵见父亲的神情不对，有点害怕了。

  父亲喘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胸口。

  “你跟我出去！”父亲指着诗涵。

  诗涵无助的望着父亲，站在门口，她的一只手牵着女儿。

  父亲冲到母亲面前。

  拿起母亲手里的行李箱就扔到门外。

  “滚！不学好的东西，辛辛苦苦的送你留学。学没上完，还给我带回来一个外国的种。”

  父亲眼中闪烁着怒火，面部肌肉紧绷，他极力在控制自己。

  母亲赶忙跑到父亲身边。

  “老头子，你不能太激动，马上血压又高了。”

  母亲站在父亲身边战战巍巍的劝说。

  她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死丫头，你跟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进这个家的门！”

  。。。

  父亲一把拽过母亲，“砰”的一声院子门重重的关上。

  诗涵家周围都是房子连着房子的邻居。

  隔壁邻居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以为诗涵的父亲和母亲吵架。

  邻居喊道：“老王，小声点！我孙子要睡觉。”

  “这两口子也是，都多大年龄了还吵吵闹闹。”

  夫妻两个在院子里站着不说话。

  站了一会儿。

  母亲不忍心，又打开院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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