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湖派出所，高小祥直接把董霖带进了审讯室。

  董霖想着，这次还算麻利，没有把他先关小黑屋，也没有让他等很久，就开始问话了。

  问话的还是高小祥和那个矮个子警察。

  “今天叫你来，是有新的证据！当然，我们也不会只听一面之词，还是给你个机会，对这些证据做出你自己的解释。”矮个子警察说。

  董霖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高小祥说的是真的了，但董霖还是冷静下来。

  无论什么证据，董霖没有诈骗，这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那么证据就一定是假的，或者与他无关，强加到他头上，“又有什么新故事，讲来听听！”

  “你态度端正点！这是审讯，不是说书！你不要有恃无恐！在铁证面前，即使上面有人给你打招呼也没用！”矮个子有点生气。

  “好的，警官，请讲！”董霖一个被人告了黑状的，居然又被人说有恃无恐，想想真是搞笑。

  “现在他们公司提供证据，举报你向他们公司高管行贿，意图买通高管让公司不再追究，使自己脱罪！”矮个子警察又说。

  这个董霖早有准备，放下心来，但他没有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矮个子警察见董霖的神情，继续说，“他们公司的高管直接向公司报告了有关情况，并将你送给他们的钱上交给了公司，现在已经作为证据移交给我们，而且你的同伙也交代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警官，刚才您也说了，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自编自导自演，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有证人证词，还有录音！显示你参与谋划了这件事！”

  “能听听吗？”

  于是昨天董霖跟刘康后面的一席对话，出现他耳朵里。但他总感觉意思与他昨天的表达有出入。他不知道有些地方被修改了。

  但董霖刚开始还是对刘康存有一丝侥幸，也许他被这个公司欺骗，真以为拿九万出来，就能把事情摆平，毕竟他们在同一个宿舍住了三年。

  “你还有什么说的？”矮个子警察说。

  “这只能证明刘康跟我讨论过这个事，并不能证明我做了这个事！而且我也有录音，后来我打电话拒绝了他！”由于早有准备，董霖不慌不忙的说。

  矮个子警察一愣，“你有录音？”

  “是的，我可不会做违法的事，但是我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录音呢？”

  “在我手机里，刚才手机上交了，你们可以拿过来听听！”

  于是矮个子让高小祥去拿来了董霖的手机，播放了录音。矮个子的表情变了，变得越来越复杂。

  “对于行贿的九万元，你怎么解释？”他把钱拿过来，给董霖看看。

  董霖仔细看了看，数了数，确确实实现金九万元，捆扎得整整齐齐。

  “这个钱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可以去查询我的银行账户，我的账户没有那笔开支。”

  “直接拿现金，不通过银行账户也不一定，你们开餐馆的，不是都喜欢在家里放现金吗？银行账户的事我们后面会说。”

  “我是年轻人，没那个习惯！”

  “可是那钞票上面提取出了你的指纹！而且不止一枚！”矮个子警察盯着董霖，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出乎董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这一出，愣了片刻。脑子在飞快的转动，思索什么情况下，钞票上会沾上他的指纹，回想自己这几天在哪些地方用到了现金。

  是的，大部分是买菜的时候，可是，按照正常情况，现金在流通，这些指纹很快就会被别人的指纹覆盖。

  “那钱跟我没有关系！钞票要流通，经过我的手也正常！”董霖强让自己冷静。

  “有那么巧，刚好就出现在这九万元上？”矮个子警察审视着董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麻利点从实交代，节省大家时间，或许我们还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有做过的事，这故事讲不出来！”董霖有些灰心丧气，带着情绪说。

  “闹情绪可没用！”

  董霖不说话了，他心里很烦。

  “我们现在再来聊聊银行账户的事，银行记录证明，你广告经营部的账户在签订合同期间，向他们公司一名员工的个人账户转账90万元，这名员工是他们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就是他跟你们签订合同，从公司账户向你们转的账。他现在已经招供，说那九十万是你给他的回扣！”

  董霖惊呆了，一时无语。冷静下来后，他争辩说，“当时我已经把广告经营部转给刘康了，我有转让协议，已经提交给你们了。”

  “那并不能证明你不能在幕后控制，这种事情现在很常见！”

  “总共三百万的合同，给他九十万！发神经，为他做一场好事？”董霖带着气愤说。

  “所以说是内外勾结，合伙诈骗啊！”他的眼神越来越严厉，“而且，他总共向你们的账户打入了三千万元！”

  “之前不说是三百万吗？怎么又突然变成三千万了？”董霖这回是真的惊呆了。

  “那三百万只是打进了你名下的广告经营部，还有两千几百万打进了你合伙人的公司账户。”

  “打进他公司账户，关我什么事？”董霖想起刘康跟他说过，为他们公司走账处理开支的事，“而且刘康说过，那是帮他们公司走账处理不好明说的开支。”

  “可是那三千万落到了你的卡上，你怎么说？”矮个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董霖不明所以。

  “你的银行卡上刚好有三千万。”他从档案袋拿出一张银行查询单，拍在董霖面前的桌子上。

  董霖看了一眼，上面说明，他农行卡上有三千多万，银行的盖章红艳艳的。

  董霖傻眼了，这张农行卡是他上大学时候的学费卡，他自己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三四年没有用了，上面居然有三千多万。

  “你怎么解释？”

  董霖哑口无言。

  “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狡辩的！”矮个子警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有这么多钱，我还起早贪黑开什么餐馆？”董霖讪讪一笑，自我解嘲。

  他心里想着，苏陵想栽赃自己也太下血本了，搭进去这几号人不说，居然还真的往自己卡上打了三千万，看来是从他开广告经营部开始，苏陵就在布局了，可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呢，非要等到现在？

  “抵死不认也没用，证据已经非常充分了！”

  “是的，我抵死不认，所有你们说的这些事，我全都没有做过，跟我一丁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清白的！请你们把这几句话写进记录里，没有这几句话，我是不会在记录上签字的！”董霖仰起头，盯着矮个子警察大声说。

  “好，够硬！不知道面对审判你还能不能做到这么硬气？”矮个子一愣，咬着牙说。

  “那些伪造的证据能经得起法律的公开审判吗？”董霖嘴上一点不软，但心里已经一片漆黑了。

  “那好，我坏话说在前面，我们会按最高量刑建议上报！”矮个子警察毫不客气的说。

  “我绝对不会认罪的，官司打到京城我也会讨回公道！”董霖咬紧牙说。

  “好吧，那今天就这样吧！既然上面有人保你，那就先放你回去，你不得离开江城，随时听候通知！”矮个子警察生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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