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脚下一个踉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看在赵瑞麟长的好看的份上，白暖忍了，暂时放过。

  赵瑞麟却笑道：“是不是高兴的站不稳了？你一个山野女子能嫁入侯府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白暖不喜欢逞口舌之快，看谁不顺眼都是直接打，不过目前没打算计较。

  红梅不乐意了，可是看白暖不说话，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说，只能气鼓鼓的。

  部分观众觉得世子羞辱人非常过分，可是看白暖那么镇定自若就不好多话，他们都觉得白暖稳重、心性好，这样一来又多了几分好感。

  其实白暖只是懒，懒得跟这世子计较，她看向大掌柜，“敢问大掌柜，这比试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掌柜微微一笑，抬手拍了三下，有人抬上来两张琴。

  他说道：“这是两张一样的琴，但为了公平起见你们需进行抽签来选座位。”

  白暖目测了一下，两张琴是同一人制作，琴弦也相差无几，硬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左边的木头比右边的木头长了一丢丢，这并不会影响音色。

  大掌柜拿来签筒，问：“你们谁先来？”

  欧阳晴自然知道两个琴是没差别的，于是故作大方的说道：“我姐姐是擂主，岂会跟无名之辈争抢，让她先来吧。”

  欧阳琴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暖也不矫情，虚伪的谦让没什么意思，她直接伸手抽签，是左边的琴。

  大掌柜说道：“现在你们是选曲子，还是由我抽签定曲子？”

  白暖问道：“自创不行吗？”

  大掌柜眼睛一亮，“当然可以，有自创的曲子可以加分。”

  白暖活动了一下手指，自己在灵域虽然很少弹琴，但也不是一个曲子都不会，随便选一段出来就好了。

  欧阳琴皱眉说道：“大掌柜，为何还不曾见评委？”

  大掌柜笑道：“评委已经到齐，他们一致要求暗评。”

  欧阳琴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欧阳晴就没有欧阳琴那么稳重，说道：“暗评？如果有人包庇白暖怎么办？”

  这就是在质疑评委，属于大忌讳。

  欧阳琴却没有表态，大掌柜冷笑，“别忘了上次欧阳小姐打擂也是暗评。”

  欧阳晴讪讪一笑，因为上次的评委里面有欧阳家的世交所以才进行暗评，但评委非常公正不会因为两家关系好就多给分。

  白暖走过去坐下，拨动琴弦问：“谁先开始？”

  欧阳琴为了碾压白暖，于是站起来说道：“我先来，妹妹可以缓解一下紧张。”

  白暖侧目，紧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不过这时候不跟你争，看你能弹什么出来。

  欧阳琴坐好，拨动琴弦，随后一首高山流水便倾泻而出，听的众人如痴如醉。

  白暖却觉得这高山流水的意境不够，人家是高山上的流水落池后又涓涓不息的流淌，欧阳琴弹的是高山落水，砸入地面无声无息，没有余韵。

  但在场的观众都摆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真不知道他们是听懂了还是在装模作样。

  一曲完毕，掌声响起，白暖直接打起了哈欠。

  这样挺不礼貌的，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白暖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失礼了。”

  欧阳晴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别看不起人。”

  白暖摇手笑道：“我没有，只不过是吃的太饱有些犯困。”

  欧阳晴才不信，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欧阳琴拦住。

  “算了，接下来是白姑娘弹琴，不知白姑娘要弹什么曲子？”

  白暖随意拨了一下琴弦，笑道：“你们听过群龙出海吗？”

  在灵域的时候海里的小龙喜欢出来闹腾，但它们不是胡乱的闹，每次出来都会将海浪做琴演奏出有节奏的曲子。

  欧阳晴嗤笑一声，“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曲子。”

  大掌柜眉头皱了一下，说道：“白姑娘，龙只能有一条。”

  白暖抿唇，凡人就是矫情，把皇帝比作龙，还说真龙只能有一个，都是骗人的。

  她耸耸肩膀，无奈的说道：“行吧，那就不弹，我也来个关于山水的，不过我弹的是雨过仙山。”

  欧阳晴嗤笑道：“都没听说过的曲子，别瞎弹，不会给你分数的。”

  提及分数，白暖好奇的问：“刚才你姐姐多少分呢？”

  欧阳晴看向大掌柜。

  大掌柜笑道：“方才三位评委给分，6、6、5。”

  欧阳晴尖叫起来，“什么？怎么会这么低的分数？”

  欧阳琴面色也不好看，但她故作谦虚的说道：“可能是我还不太熟练的关系，毕竟我不能用最拿手的曲子来欺负人。”

  欧阳晴气的一跺脚，“姐姐，你不能这样谦虚，凭什么让着她啊。”

  白暖懒得看他们姐妹俩演双簧，双手按琴，闭眼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才开始弹琴。

  古琴音沉，不够清脆，偏偏白暖指下的琴音却让人听到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在场的人不由得闭上眼睛，感受那小雨缓缓落下。

  突然一只鸟雀喳喳叫着飞向天空，翅膀拍打的声音，通知同类下雨的叫声，还有雨打树叶的声音……

  一幅雨打山林的画面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但这跟仙山还搭不上边儿。

  白暖揉琴弦，颤音轻起，人们仿佛看见了天上的乌云里有闷雷划过。

  紧接着一只凤凰从山林里飞起，在雨中盘桓，它欢快的迎接雨滴，像是在洗刷羽毛。

  一凤起，千鸟飞，很快天空便聚集了无数飞鸟，长鸣的、脆鸣的、还有无数鸟雀就像那起哄的人群，在闹着，笑着。

  小雨渐渐停息，山林里开始起雾，白鸟围着凤凰嬉闹，不就是一幅仙山景色？

  然而琴音一转，鸟雀们开始晒太阳，整理羽毛，直到太阳落山，鸟雀和大山才安静下来，只有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一曲完毕，白暖收回手。

  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小曲儿，在灵域里用来哄孩子睡觉的。

  白暖抬头扫了一圈，郁闷了，明明是哄孩子睡觉的曲子，这些家伙怎么都睡着了，自己能得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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