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公园树林深处，一伙儿练武术的人聚在几棵松柏间的场子里。场子呈长方形，20多米长，10多米宽。一排年轻的徒弟排着队在走趟子，正踢、侧踢、里扣腿、外摆腿、双抡臂、组合冲拳……一个个基本功动作做得虎虎生风，大师兄在旁不时指点着。其它徒弟们则三五一伙儿打着套路和刀剑鞭等器械。

  紧挨着的一个小场内，师父正在给林丹、埃米莉和福原菊吃小灶。师父先让埃米莉和福原菊演练她们和林丹学过的套路，隔一会儿便找出个毛病加以纠正，弄得林丹在旁直不好意思挠着头。埃米莉和福原菊累得娇汗微沁，却掩不住她们的兴奋在认真学着。福原菊不时调皮地朝林丹吐下舌头。

  然后师父示范打了一套小巧精悍的拳法，林丹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师父站定稍有些喘道：“这套40式梅花掌教给你们，这是咏春拳衍变的一套实战拳法，比八卦掌要实用，会的人不多，作为你们单独对阵功力不济的补充。丹儿你有空就把你们铁三角的组合套路好好完善，不用再学新的了。”

  师父开始手把手分解招式教给埃米莉和福原菊，大师兄这时走过来站在林丹身旁。看着师父在传授的拳法悄声对林丹说：“师父看来对十二妹、十三妹视为已出，这梅花掌40式只有你二师姐学过。它是分五个方向循环打出，就是沿梅花的五瓣，每瓣八式，四攻四守，每八式打完后都回到原地。”

  林丹点头道：“看出来了，有点八卦掌的意思。”

  大师兄摇头说：“八卦掌和梅花掌不是一个档次的，八卦是普及拳种，谁练都行。这梅花掌必须冰清玉洁、心地善良之人才可传授，不然怕伤人的。”

  林丹回头道：“我说过去没见师父练过呢。那大师兄你也会了？”

  大师兄又摇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规矩，没让学我哪能学。但我能认出来。有次你二师姐在酒吧忍无可忍出手对付搅场的地赖就用过，那几个主儿每人身上都有几处梅花小点，那你二师姐还说只是略施小惩。”

  师父这时抬手招过林丹，对三人仔细嘱咐说：“这梅花掌可以单打，但多人打威力倍增，两人合打时就叫豆瓣掌，三人合打时叫酢浆掌，四人合打时叫丁香掌，五人合打时才叫梅花掌。”

  林丹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事问大师兄道：“对了，任主任，你在农行当营业部主任管多大事？算不算独立部门？”

  大师兄笑道：“呵，本任主任是芝麻官，小小的主任。不过那个营业部是我说了算的。有12名员工，300平米的产业。里面有两个是我的徒弟，当副主任和柜面经理。”

  林丹嘿嘿一掌掏过去：“是不是领导不知道啊，不然一家人是不能在一个部门的。”

  大师兄回手一招化解开林丹的进式说：“扯淡，这也不是夫妻兄弟的。不过，也是，我们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哈。”

  大师兄姓任，素来就以文武双全着称，反应自是极快，他马上反问道：“老九，你有啥事吧，说说我帮你琢磨一下。”

  林丹虚打了大师兄一拳说：“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不愧是文武双全，心细如发，啥事都瞒不过你。”

  这时埃米莉正接受完师父的单独辅导换上了福原菊，林丹向她招了下手：“埃米莉你先歇会儿，和大师兄说会话。”

  埃米莉笑呵呵跑过来，她知道大师兄叫错过她“爱大米”，也开着玩笑说：“爱大米来了。”

  林丹把埃米莉拉在身边严肃地和大师兄说起：“我是有这么个考虑，我们这次来奉阳带来不少联合国的基金和贷款，但我们不想让这些款项通过奉阳的财政部门控制和分派。你的农行营业部有没有可能成为联合国贷款基金的专用营业所，在银行管理上是否可行？”

  埃米莉听罢马上补充一点：“还有，如果我们想要求奉阳成立个专门向重症患者救济、向普通市民和中小企业贷款的银行有没有可能？如果没有可能的话可不可以委托你的营业部做？”

  大师兄听罢顿觉事情不小，沉思半晌说：“对于一个区支行的营业部来讲，虽然有独立的场所，有专职业务人员，从业务操作上讲有些可能，但从现实运作上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除非有省、市、区各级政府的尚方宝剑，还得有总行、分行、支行的特事特办。”大师兄说到这里，向那群徒孙们喊道：“小栋，项晨，你们过来一下。”

  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的一男一女应声跑了过来，这时福原菊也接受完师父的单独辅导跑了过来。师父自己在一棵大树下开始静蹲闭目吐纳。这是师父的一个原则，对徒弟们的工作很少干涉。

  跑过来的小栋和项晨向大师兄说：“大师兄有何吩咐？”

  大师兄指下林丹三人：“见过师叔们。”

  小栋嘿嘿笑着：“都见过N次了，师叔们都比我年轻。”

  项晨也笑说：“两个女师叔已经是我的偶像了。”武林中大多数门派对上辈的女性统敬称为师叔。

  大师兄接着给林丹介绍：“楼成栋，楼主任。我的助手，农行的全市业务标兵，他还是省行运钞保安大队的兼职教练。项晨，项经理，负责具体业务。对了，她是二师姐的侄女。”

  然后大师兄给小栋和项容介绍了林丹的想法，福原菊也在听着大师兄的重复。

  小栋听罢满眼兴奋地说：“第一个事就等于我们来个大客户，问题不大。第二个事向市民和中小企业贷款有些难度，既便是上面批了让我们做，我们财务管理力量也不足，这十多个人的信贷业务水平也有差距。但这个工作太让人向往了，我们深知那些中小企业贷不着款的苦恼，还有那些遇到困难不得不借高利贷的老百姓的痛苦。”

  项晨接道：“如果能这样做那可太伟大了，是我们多少年想做又做不到的。不过，大师兄，真要干，我们的团队一定要精干，要无私，要有诚心，换句话说，要都是自己人。”

  林丹听罢心里有了数，和大师兄说：“我们也该去机场了，搭小光的救护车去。大师兄你们先做点准备吧，免得如果上面批了你们手忙脚乱的。”

  大师兄缓缓点头说：“好的，如果真的要我们做，确实必须是自己人。现在有两个人一直不安心在营业部工作，拿我们这里当跳板，想往市行调呢。其中有个人的姐夫是财政局的。最好把这两个人调走，再进几名业务骨干。”

  这时一直在旁听着不语的福原菊用汉语吐出个人名，让林丹和埃米莉眼前一亮。福原菊说的是：“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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