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的。”石嬷嬷跪在踏脚上给老夫人拉好被子，“只要等将来叶姨娘的身份公布出来，咱们伯爷可就成了驸马爷了。”

  驸马爷……那可是皇亲国戚！

  “你说得对。”殷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用力攥住了石嬷嬷的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殷老夫人咬牙道：“他秦府既然不愿意帮助我的文孝，那就不能怪我了。”

  石嬷嬷：“况且您放心，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伯爷都不会知道的。”

  这也是殷老夫人最在意的。

  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那些腌臜手段，文孝他只要等着当驸马就可以了。

  那些后宅阴私……殷老夫人手段多的是。

  他们这样的门户里，想要悄无声息地弄死一个人，也还是有办法的。

  秦笙……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吧。

  ……

  这个年，注定是要过不好的。

  腊月十八这天，一早天气就灰蒙蒙的，天空飘飘洒洒地扬着雪粒子。

  折芳院里，四个婆子八个丫鬟严阵以待。

  剩下的那个则是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就在今天早上，阿碧被抓了个现场，她拿着夫人焚香用的三角瑞兽铜炉鬼鬼祟祟的，被巧儿和翡翠发现之后，惊慌之下，竟然想把那小铜炉给扔进井里，幸好让翡翠眼疾手快地截住了。

  很快，大夫来了。

  秦笙让人去请了两位大夫从后门过来，一位是妙善堂的颜大夫，还有一位，则是京城里颇有名望的木大夫。

  阿碧跪在小厅里，原本就胆战心惊的，如今看见来了两位大夫，心下更是怕得要命。

  可是夫人至始至终，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颜大夫、木大夫。”

  秦笙待二位大夫很是客气，先是让两人分别检查了被阿碧洒了‘阎王追’的三角瑞兽铜炉，又让婆子把从阿碧屋里搜出来的一小包黑色粉末拿给二位大夫分别检查。

  “如何？”巧儿在一旁急切地问。

  颜大夫和木大夫对看一眼，然后看向秦笙，同时点头。

  木大夫道：“这小铜炉里的确是沾有少许的‘阎王追’，这一包黑色的粉末也是‘阎王追’。”

  “果然如此！”

  巧儿怒不可遏，抬手就重重地打了跪在地上的阿碧一巴掌，“你这心肠歹毒的贱蹄子，夫人哪里待你不好了，你居然敢下毒害她？！”

  她的声音极为响亮，这一声直吼的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了。

  院子里站着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阿碧下毒害夫人？？？

  早上巧儿和翡翠两个大丫鬟带着人进去搜阿碧的屋子，不是只搜出来了几块银子而已吗？

  她们当然不知道阿碧把那‘阎王追’给藏在了哪里。

  先前秦笙就是不确定她会把这害人的东西给藏在哪里，怕打草惊蛇，所以才等到了现在的。

  事实证明，这种要人命的东西阿碧的确是藏的很严实。

  她把自己晚上盖的被子里面偷偷剪开一个口子，在里面缝了个暗袋，‘阎王追’的药粉就藏在了暗袋里。

  巧儿和翡翠每天趁着阿碧出去的时候就溜进她的屋里翻找。

  就差要把整间屋子给翻过来了，才终于让翡翠给发现了阿碧被子里的蹊跷。

  秦笙没有让人拉着巧儿。

  阿碧不敢还手，没几下就被巧儿给打的口鼻出血了，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的，看起来狼狈不已。

  最后还是翡翠上前去拉开了巧儿。

  秦笙让人请着两位大夫去隔壁的小厅里喝茶，这才慢条斯理地把目光给落在了阿碧身上。

  阿碧接触到她的目光，倏然打了个寒颤。

  “事情已经败露，老夫人是不会放过你和你家人的。”秦笙语气轻飘飘。

  “奴婢、奴婢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阿碧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地上，一边的脸颊已经肿起来了，看着狼狈又可怜。

  “听不懂没关系。”

  秦笙拿着帕子动作温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我也不过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既然听不懂，那就等死吧。不过你也别怕，反正黄泉路上有你的爹娘和大哥陪着呢，你不孤单。”

  “……”

  阿碧瞳孔里终于流露出了惊恐和惧怕，如果真的……老夫人是绝不会放过她家里人的！

  “不过，如果你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我保不下来，但你的家人，我可以保下来。”

  这意思就是说，无论如何，阿碧是死定了。

  也是，敢给当家主母下药，别说是死了，就是把她大卸八块那都是轻的。

  “……”

  可是阿碧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管她承不承认，为了以绝后患，老夫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家人的。

  “夫人……”

  阿碧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手脚并用地朝着夫人爬过来，“只要您能让我爹娘活命，奴婢愿意说……”

  ……

  殷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不算晚，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秦笙动作很快，她先前就已经派了人陆陆续续地出去送信，给秦家的、给秦家族老的。

  “阿雨，事情败露了！”

  殷老夫人早上起来就觉左边的眼皮跳的厉害，心里已经隐隐有所感觉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阿碧哪里露出了马脚，还是那秦笙太厉害了！

  “怎么办？”石嬷嬷闻言也有些慌。

  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反过来安慰殷老夫人：“您别担心，先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一旦败露，咬死不认。”

  那‘阎王追’是石嬷嬷乔装打扮之后亲自去买的，她以回乡探亲的名义在外待了几天才绕道回府。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只有三个人知道而已。

  殷老夫人、石嬷嬷、还有阿碧。

  其实严格说起来，阿碧知道的并不多，但她却是最好的一个替罪羊。

  府里知道她曾是伯爷通房的人不少。

  殷老夫人和石嬷嬷商议过，倘若事情败露，就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阿碧头上去。

  阿碧因为怨恨夫人让自己做不了伯爷的通房，从而生出了报复的心思，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说着，殷文孝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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