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峰一路右眼皮都在跳，警用的切诺基闪着警灯开的飞快。到市一院后，住院部大楼已经围满了警察，4588病房门紧闭，门口围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警。周围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劫匪要求面见自己，众人让开一个过道。马尚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常巍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黑色的左轮手枪，没有开灯，马尚峰只见自己宝贝女儿被脱的光溜溜的蹲在床边，缠满纱布的脸还在不住的渗血。

  “站住！别动！”常巍把手枪抵在马纯的脑袋上。转轮手枪机锤大张随时都可能击发开火。

  “常巍，你疯了吗？快放开我女儿！”马尚峰怒吼道。

  常巍冷笑道：“马尚峰，你还有脸来见我？你女儿害死了我的女儿常爱红，我要为她讨回公道。”

  马尚峰心头一惊，他没想到常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他试图解释：“常巍，那件事是个意外，我女儿也不是故意的。”

  常巍怒喝道：“闭嘴！要不是昨晚那几个小杂种告诉我实情，我还以为你女儿也是受害者呢！现在我不想听你狡辩。跪下！先给我女儿磕头！”常巍一指放在床头柜上常爱红的遗像。

  马尚峰看着女儿只露出一只眼的惊恐眼神，心如刀绞。他咬了咬牙，跪了下来：“常巍，求求你放过我女儿，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常巍老泪纵横，看着跪在自己女儿遗像前马尚峰，恨意滔天。

  然而，就在这时，马尚峰突然开口道：“常巍，我知道你失去了女儿很痛苦，但我女儿也遭到了侵害啊！我们都是受害者，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共同去面对这个现实呢？”

  常巍冷笑：“好啊！换你面对一下试试……”说着把枪捅进了马纯的嘴里：“听叔叔的话，张开嘴巴，很快就没痛苦了……”

  马纯哼哼唧唧大气不敢出，屁股下面的地板上一摊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不要啊！”看自己女儿的惨状，马尚峰跪着连连磕头。“常巍，你也是个当过兵的人，怎么能把枪口调转回来对自己的同胞呢？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越南战场上是个好样的！我女儿就算有千般不是，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常巍听着马尚峰的话，心中的愤怒逐渐平息。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和使命，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偏离正道太远了。他缓缓地放下手枪，松开了马纯。对马纯说：“给红红磕个头道个歉跟你爸回家吧！”然后把转轮手枪往地上一丢，叹了口气：“假的！”

  马尚峰顿时感觉一阵的羞恼，威胁父女俩的凶器不在了，趁常巍不注意，迅速从后腰掏出大黑星五四式手枪，对准常巍的眉心毫无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一声枪响，常巍倒在了血泊之中头歪向女儿的遗照，嘴角挂着微笑眼睛慢慢的褪去了神采。

  马尚峰赶紧抱住女儿，安慰道：“纯纯，别怕，爸爸在这里。”

  “老马！你为啥开枪！”冲进病房的乔镇疆看了看地上的仿真S&W马格南转轮手枪。一脸怒气的看着马尚峰，又看到赤条条的马纯，尴尬的别过头去。

  “别怕……女儿啊，恐怕爸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马尚峰起身把双手和手枪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几名武警迅速下了他的手枪，一个擒拿手把马尚峰按倒在地。

  ……

  李耀辉把所有人的铺盖全都从大通铺踢到地上，自己一个占着通铺，踢开床铺的时候，发现了不少香烟，甚至还有打火机。都不是啥好烟，外边两块五的红金、四块钱的哈德门。李耀辉抽着烟，恶趣味的说：“这个薛刚以前是让同性恋包养的兔爷，哥几个谁有雅兴可以玩玩……”

  “真的？”一个瘦猴眼冒精光。

  “他妈的，啥真的假的，你没看他撅着个腚在那半天了！不擩几下对得起人家这么配合吗？”李耀辉把烟头精准的弹在了薛刚的屁股上。“你们慢慢玩，别发出大声音，谁吵醒我睡觉，我揍谁！”说完嘣的一声两根指头生生捏爆了一个打火机。

  2046监号的小混混们基本上都属于道上大哥下面的小马仔之流，哪里见过这样的猛人？恐怕李耀辉要是想逃，这铁栅栏号门是拦不住他的。而且连头发都没剃，估计待不了几天。

  “辉哥！辉哥！让他们饶了我吧！”薛刚被褪下了裤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

  “我刚说啥来着？谁吵我睡觉怎么着？”李耀辉眉头一皱翻了个身：“拿东西抽丫的！不许让他叫出声！”

  ……

  4.2仇杀案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尾，马尚峰被停职拘押，以前不少的陈腐旧案都被翻出来了，各种违规办案、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笔录让人看的目瞪口呆，包括常巍能精确踩点劫持警车处决六名嫌疑人也是自己授意下属透露给常巍的，就是为了泄私愤借刀杀人。

  自己女儿马纯在中午的闹剧被彻底翻案，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万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仍旧逃脱了刑事责任。乔镇疆气恼的一捶办公桌怒道：“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保护未成年人的，不是给坏种提供保护伞的！”明知检察院不予批捕，但还是将申请递了上去。不为别的，就是一个态度！申请中浓墨重彩的将马纯心思之缜密、准备之充分、内心之恶毒写的淋漓尽致。

  乔镇疆顶着两天一夜没睡觉的黑眼圈连夜去了看守所释放李耀辉，理由是正当防卫，不负任何责任。

  到了监号门口，一看好家伙！消防队的都来了，正在用液压钳破拆实心钢管栅栏门呢！李耀辉跟没事儿人一样盖着被子呼呼大睡，整个大通铺上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抱着自己的被子蜷缩在角落里。这也太嚣张了吧！乔镇疆不得不在心里重新评估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辉子！回家了！”乔镇疆没好气的朝李耀辉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嘿嘿！乔队来了？我不回去，在这儿多待几天闹不好还有国家赔偿哩！”李耀辉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嘿，说你胖你还喘？别磨叽了，你想让你的女朋友们哭哭啼啼的就在这待着吧！”乔镇疆调笑道。

  “那也行，走吧！”李耀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脸怜悯的看了看薛刚，要不是这货窜稀拉了一裤裆，同号里的其他几个混混早把他轮两遍了。

  “真他妈臭！”李耀辉捏着鼻子走开了。

  交接手续办完，看守所归还了李耀辉的个人物品和衣服鞋子。出了看守所大门，一看半日游结束。门口等着的是苗叔和王蔚然。

  “傻妞，这么晚了还不睡！”李耀辉笑了笑：“你咋联系上苗叔的？”

  “雯雯告诉我的……”王蔚然后退一步躲开想要上前拥抱的李耀辉。

  “苗叔，后面的事儿麻烦你了，起诉马尚峰滥用公权力，刑讯逼供、违规办案、刑事附带民事赔偿……”李耀辉跟没事儿人一样跟苗叔握了握手：“叔，等我发大财了，高薪聘请你做我法务顾问……”

  “你这臭小子让我省点心吧！”苗叔敲了一下李耀辉的脑壳。“公诉不用了，已经立案调查了，坐他那个位置的有几个屁股干净的？”苗叔冷笑一声：“民事赔偿你别管了，保证让你满意！”

  “我说老苗，你这是含沙射影啊！啥叫有几个屁股干净的！”乔镇疆不忿道：“警队里就算有有害群之马，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完啊！信不信我告你毁谤啊！”

  “行行行！怕了你了乔大炮！”

  “喂！他毁谤我啊！”

  看着乔队和苗叔远去的背影，李耀辉很真诚的伸出手拉起了王蔚然：“对不起……”

  “干嘛跟我道歉？”王蔚然眨眨眼看着李耀辉。

  “是我疏忽了，今天如果马纯拿的是真硫酸……”李耀辉一脸严肃道：“总之还是我不够强大。让我的女人处在危险之中……”

  “你呀，不用自责了！马纯的事儿乔队都对我说了，化工大厦的营业员察觉到不对劲，偷偷给换了白醋加水。”王蔚然背着手跟李耀辉一步一步的朝路边乔队的切诺基走去。

  “那……如果今天……哦不，昨天中午……”王蔚然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昨天中午，那瓶硫酸是真的，我被毁容了怎么办？”

  “那我照顾你一辈子呗，自己媳妇自己疼啊！”李耀辉苦笑一声道：“在那之前，伤害你们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幼稚！你以为社会就是打打杀杀啊？前天中午你打架的录像带我看了，藏着点锋芒吧！”

  “那咱俩二摸考试垫底咋样？藏拙嘛……”

  “滚，无聊幼稚！”

  “哎，你想不想看老班纠结无语的表情？考试那么无聊，咱就玩控分呗，能精确到故意错几题拿几分才有趣啊！这样吧，你考520分或者521就算完成目标，这可是有难度的哦，语文作文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王蔚然面对挑战顿时来了兴致。“那你准备考多少分？”

  “131.4有整有零怎么样？不要空题还得错的让老师看不出破绽……”李耀辉坏笑着：“能想象老班纠结的表情了吗？”

  “520……521……131.4”王蔚然脸微微一红：“好呀！”

  “谁没达到分数就算输，输的人得接受赢的人一个条件！”李耀辉一说打赌就准没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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