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便宜你了，没让你脱下那身军装！"  从首长办公室出来，宋茜没好气地对李耀辉说。她加快步伐，走到李耀辉前面，独自走在府右街的人行道上，不再和他说话。

  李耀辉追上前去，问道："我要回省城，你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宋茜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坐军航回去。还有，大白天的，没什么紧急事就别那么显眼。你不怕卫星发现你吗？"  她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然后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好吧，等等我……"  李耀辉不顾宋茜的态度，厚着脸皮跟着上了车。

  "你坐前面！"  宋茜有些生气，不想和李耀辉坐在一起。

  "行行行，我坐副驾驶。"  李耀辉顺从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京城的出租车司机多以健谈着称，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家长里短，他们都能聊得头头是道。这位司机也不例外，一上车就开始和宋茜聊起来。

  "姑娘，您这条件，不去八一文工团真是可惜了。现在文艺兵晋升比文职快多了……"

  "谢谢，但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宋茜尴尬地笑了笑。

  "小伙子，你是送女朋友回部队吗？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吵架了？听我一句劝，漂亮的女朋友不好找，漂亮的女兵对象更不好找。姑娘年纪轻轻就上尉军衔了，你赶紧哄她开心，娶回家心里就踏实了！"

  "他是我弟！"  宋茜先是脸一红，随即没好气地说。

  "不像，要我说你们更像一对……"的哥慧眼如炬，见得多了，笑道。

  "表的！"  李耀辉插了一句，之后就不再说话。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们乘坐飞往省城的运5飞机，直到降落，宋茜始终面无表情，李耀辉则自得其乐，戴着在日本买的随身听，穿着耐克阿迪的运动装，摇头晃脑地听着音乐，混不吝的样子让宋茜看着牙痒痒。

  "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宋茜忍不住说。

  "什么？"  李耀辉摘下耳机。

  "算了，没事！"  宋茜转过头，不再理他。

  到了省城，俩人乘车到信工大门口分开，宋茜要去学校办理入职手续，李耀辉则赶着回家跟李璟雯刘媛团聚。

  “对了，在日本给买的，送你的！”李耀辉叫住了正准备进学校大门的宋茜，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黄色富士山徽章胸针，这可不是什么礼品店买来的纪念品，而是李耀辉在飞回首都的时候突发奇想，操纵气刃精确雕刻的，材质嘛，当然是从石井春海那里搜刮的金条上切下来的。

  宋茜掂量了一下份量，皱皱眉：“太贵重了，我不要！”

  “留着吧，纪念咱们第一次外勤……”李耀辉压低声音道。

  “嗯……二十多克吧，回头我把钱给你！”宋茜听到外勤才仔细的看了看胸针的造型，原来是富士山的造型。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心的。

  河水变红的原因已经查明，戴口罩的必要性也随之消失。李耀辉回到出租屋，看到两个女孩都按照要求做了，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刘媛已经在附近的驾校报名，上午上课，下午练车，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李耀辉从衣柜里拿出军装，整齐地放进行李箱，然后带着李璟雯开车回宋城市。幸好上级给他多批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否则时间还真不够用。

  看着刘媛一脸幽怨的送别二人的眼神，李耀辉从李璟雯红色Z3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向门口一阵搂搂抱抱亲亲才算堪堪哄住。

  “耀辉呀，我发现刘媛比我更会撒娇呢！”李璟雯坐在副驾驶凑过身朝李耀辉的脸上亲了一口。

  “瞎说啥实话呢……还有我就纳闷了，车子给你买了你怎么不开，还得让我开……”

  “我也想享受一下专属副驾的尊贵体验嘛！你知不知道，去上海给蔚然送车那趟，我们开车去外滩玩，一上车我跟刘媛都自觉的坐后面，蔚然说你们俩有病吧！哈哈哈……”

  “你是想说，我在乎的东西人家不一定当回事儿是吧！”

  “也不是啊，蔚然知道那辆车的副驾你不许别人坐，还是很感动的……”李璟雯笑嘻嘻的拉上安全带，“走吧！老公！”

  俩人先去亚细亚、紫荆山等商圈大肆购物一番，双方父母的礼物都没少买。李璟雯给李耀辉的爷爷也买了不少东西，看着Z3小而精致的后备箱，俩人相对无语……

  “以后这些保健品啥的都不要再买了，咱自家的大型超市开业了，每家发万把块的购物卡随便买！”李耀辉把车开到洗车行，将车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90年代末的省城豪车还是很少见的，洗车师傅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毛巾都不敢下手。生怕把车漆划伤了。

  “没事儿，以后擦车身和擦内饰的毛巾分开用，一车一洗，毛巾最好买那种软质的……在喷水前先喷洒泡沫洗车液”李耀辉没事儿给目前还是原始状态的洗车店伙计科普精洗的概念……

  俩人一路高速回到家，李耀辉驾驶着红色的BMW  Z3，穿梭在宋城市的街道上，李璟雯坐在副驾，车子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李璟雯从没这样受到这么多人瞩目，新车买的还没贴膜，搞得她很是不自在。

  “耀辉呀，我觉得虚荣心被满足之后也不过如此呀……”李璟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其实车子也就那样，别看它什么六缸3.2排量、德国进口啥的，消费者更多的是买的它的品牌溢价，什么车子都是身份的象征之类的言论都是消费主义陷阱，但咱们也都是俗人，有能力就随波逐流呗……”

  “我知道了，在这普世价值观下，人们就会觉得开豪车戴名表穿名牌的人不好惹，自然就会从一开始就规避掉很多麻烦……”

  “对啊，这也是咱们有钱了之后，我对你们保护的一种方式……你想想，送刘媛报到那天，如果咱们开的是这辆车而不是蔚然的小本田，那个傻叉敢踹咱车子的保险杠吗？”李耀辉打了个转向拐到湖边的公路。

  当他们到达家属院时，雯爸正从自家一楼的厨房接出一根皮管子洗自己新买的黑色丰田佳美呢。这两天雯爸可是赚足面子了，丰田佳美号称小皇冠！这小车开进开出家属院，甭提多有面子了！

  “哎，我哪有那钱买这车啊，还是未来姑爷有本事，硬要给我买，不要他还生气，你说哪说理去！”雯爸跟几个下了班的同事散了一圈烟，又不住的老生常谈了起来。

  “就是，你家雯雯跟小辉俩人从小就出双入对的，现在好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老李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不说别的，就小辉那可是真有本事，之前给雯雯买的宝马，撞坏了之后瞅都不瞅一眼，直接换新的！前几天他二叔带着我们去首都挑进口车，我左思右想觉得七十万买个车不如买个便宜点的……丰田佳美就不错，省油好开，门窗都是电动的，还有四声道CD音响……”雯爸自豪的吸了口烟。

  几人正在聊天，就听到不同于其他车子的引擎轰鸣声，听起来比四缸车的排气声更加绵密流畅，更充满力量感。

  说话间这台珠光红色的宝马Z3就停在了几人面前，李耀辉和李璟雯同时下车，李耀辉很乖很亲切的对雯爸喊了一声：“爸，我们放假回来了！”

  “你看，说谁谁到，正念叨你们俩呢！”看到这台拉风的跑车，雯爸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围着车子转了几圈，不时地发出赞叹的声音。

  “小辉，你这又在哪弄一辆跑车啊！”一众银行同事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精巧的小跑车。

  “雯雯在省城上学，没个车不方便，所以就买了个适合女孩子开的！”李耀辉拍了拍引擎盖。

  “这车……这车是又给雯雯买的？”雯爸不敢相信地问。

  李耀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啊爸，怎么样？软顶敞篷，六缸3.2自吸自动挡！动力强又好开，很适合雯雯吧！”

  雯妈也过来看热闹，她看着这台漂亮的车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是宝马！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有俩钱儿就可劲儿造吧！”

  李耀辉轻轻揽住李璟雯的肩膀，温柔地说：“只要雯雯喜欢，花多少钱都值得。”

  “乖乖啊！这是Z3！”雯爸从自行车库里翻出陈年的《世界名车》杂志，翻出一页彩图也不管掉地上的皮管还在呲水了。“这还是新款！”

  雯爸虽然嘴上责怪李耀辉乱花钱，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舍得给自己闺女花钱，那就是爱的深！雯爸趾高气昂的跟同事们又散了一圈华子，骄傲的神色溢于言表：“你这孩子，百十万花出去就跟流水似的，以后还得过日子呢！”

  “进屋聊吧，一群大老爷们，看见个好车就走不动！”雯妈拍了拍李耀辉的肩膀，示意他们进屋。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雯妈忍不住又问起了车子的细节：“这车得不少钱吧？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花钱。”

  李耀辉笑了笑，回答道：“爸妈，你们放心吧，省城不比咱家，大学里全国各地的人哪的都有，雯雯开得起好车，自然就没人敢找她麻烦，我在军校又不能天天出来照顾她。”

  “你说这妈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自古就是财不露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个一年级大学生，开个宝马上学，万一被什么居心不良的人惦记上了……”

  “妈，你说的有道理，回去我跟他们学校的保安都打点打点，无非就是给点好处嘛，这样雯雯日常安全也更有保障了不是？”李耀辉接着说：“女孩子，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不好的话，那么优点也就成了缺点，只有让人家觉得你家条件好到惹不起，才会相对的更安全。”

  雯妈看着李耀辉，眼中满是赞许：“小辉，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舍得对雯雯好，我们看在眼里。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别太铺张。”

  李璟雯靠在李耀辉身边，不满的撒娇地说：“爸、妈，我回来半天了，你们俩就一直围着耀辉长耀辉短的，当我不存在了是吧。”

  雯爸笑着摆了摆手：“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就不掺和了。耀辉，以后雯雯就交给你了。晚饭想吃啥，让你妈给你们做！”

  李璟雯说：“别忙了！今晚要去看耀辉爷爷！都说好了！一起去！”

  “行！你去叫一下耀辉爸妈，咱四个一起开车过去！”雯爸起身拿起钥匙就准备出门。

  “爸，你跟妈开雯雯的小车，我带着爸妈开您的，今天看我爷爷我得穿军装呢！开跑车影响形象！”李耀辉拎着行李箱。

  “来我房间换！”李璟雯拉着李耀辉就往自己房间跑。

  李耀辉跟随李璟雯进入她的房间，房间还是一如往日那么温馨雅致，李璟雯喜欢的粉色元素随处可见。

  “雯雯，你过来！”见李耀辉拎着军装进了房间，雯妈才一脸严肃的叫住了李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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