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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风衣


“啊,”莱伊阴阳怪气地开口,“看来我们最得宠的苏格兰也留不住帝萨诺大人呢。”

  “我可没资格询问帝萨诺的去向,要不你试试?”

  诸伏景光瞥了黑麦一眼,只非常平和地回答。

  “他今天会和那个宾加待一起吗?”

  波本摸了摸下巴,将头探出车窗,可惜离得太远,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咱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呐。”

  黑麦又在阴阳怪气了,好吧,郁结在心的破防男子是这样的。

  他自认为自己比宾加和龙舌兰要英俊,且说话做事比那些家伙要清爽多了,怎么蒂萨诺从不正脸看他。

  看来蒂萨诺和琴酒的传言一定是假的!

  不然为什么他有时候刻意模仿琴酒,蒂萨诺总是以一种微妙的表情瞥他一眼,再讽刺他几句。

  大概是这种“我觉得你可以这么打扮着去出任务,最好再去行动组逛一圈”的建议。

  拱火之心熊熊燃烧。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按道理来说,遇见代餐的人一般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半推半就地笑纳,另一种是怒而呵斥“把衣服给我换回去!”。

  而不是像蒂萨诺那样要么无视、要么嘲笑。

  不过这也让赤井秀一觉得,蒂萨诺与琴酒的关系不算很塑料,但也不是那种关系。

  蒂萨诺在背地里倒是没有嘴过琴酒,赤井秀一曾经听到过他对朗姆的辱骂,是“长了一张看起来会随地撒尿的脸”。

  听到这个形容,真是感觉人的心灵都被净化了呢。

  虽然赤井秀一还没有见过朗姆,他却也知道那家伙大约是个猥琐男,至少在蒂萨诺心中是这样的。

  蒂萨诺骂男人都这样,他不怎么骂女人,最多也只是说一句“建议她直接回去结婚生孩子给老公洗内裤算了”。

  知道一般组织高层之间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但差劲到这个地步,也是挺少见的,看把我们温文尔雅的蒂萨诺都给气成什么样了。

  “蒂萨诺要干什么,是他的自由,我们在这里叽叽喳喳没什么用处。”

  苏格兰开口,还是淡淡的神色。

  非常客观的评价,仿佛他刚才的酸涩情绪不存在一样,

  感情是复杂的,他放任自己对蒂萨诺产生出一点依赖与喜爱,自认为并不算多,但用于产生嫉妒情绪是足够了的。

  其实,这算是一种“恋爱致幻”。

  橘真佑月本来就是猫一样的性格,生活上需要人照顾,脾气阴晴不定,但对身边人发火又无伤大雅。

  而苏格兰本来就是与他频繁接触的保姆兼保镖,蒂萨诺平时很温柔,相处久了又会说点刻薄的俏皮话,这显得他们关系很亲近。

  加之他又长得很好看,对初来乍到的下属又多加关照,蒂萨诺这里的待遇相比起其他地方又是天壤之别,产生好感很正常。

  蒂萨诺的绝大部分绯闻对象是男性,而诸伏景光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与男人有过分亲密的行为,都是传言。

  而在相处的过程中,距离感又很难把握。

  贴身保护是日常,照顾起居是工作,黑麦与波本回别墅的频率没他高,蒂萨诺带他出勤的次数也最多,三人里他最受信任。

  譬如蒂萨诺让他去照顾“养子”弘树,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登堂入室。

  还有平时的任务总结与汇报,开口的人都是他,蒂萨诺也最先回应他的问题与话语。

  黑麦因为嫉妒而阴阳怪气的神情与嘲讽,还有ZERO....总感觉他误会不浅啊!?

  不过他并没有澄清的打算。

  这让诸伏景光觉得这或许是一种偏爱,有时候真的会给他一种正在同居的错觉......

  于是,好感度变成粉红色条条的了。

  虽然刚开始只有一点,他自己也觉得只有一点,但开了头就收不回去了啊,后面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蒂萨诺应该是去商量正事的,他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过蒂萨诺与其他人有什么暧昧行径,黑麦在那里胡说八道,他苏格兰怎么能被带着跑呢?

  诸伏景光很快调理好了心态,他把蒂萨诺扔下来的外套折叠起来放在后备箱,开车驶去枫林别墅。

  *

  关于三瓶威士忌会怎么想他与别人的关系,橘真佑月是从不关心的。

  谁会在意工具人的想法?

  这样的流言多了去了,他们非要选择相信,那橘真佑月也没办法。

  虱子多了不怕愁,这三人还算不得他的心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他把身上的东西扔给苏格兰,自己蹦蹦跳跳地下了车。

  他自然是有事情要找人谈谈。

  今天某些人的状态看起来让橘真佑月觉得他们应该可以聊聊。

  top  killer面对那位先生下达的指令竟然也有敷衍了事的时候!

  这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呢?

  或许可以浅浅试探一下,但要是这家伙油盐不进的话,那还是继续把他塞在鼓里吧。

  橘真佑月就像是嗅到鱼腥味的猫一样兴奋,于是他主动留了下来。

  他的计划是,先在龙舌兰那里待一会儿,之后再打电话把琴酒叫出来。

  橘真佑月蹲在路边的灯下,给卡耀回消息,让他在韩国再坚持一会儿。

  一阵强烈的灯光亮起来,又迅速熄灭,但很强烈,闪到了他的眼睛。

  于是他非常不耐烦地抬起头。

  不是.....为什么保时捷停在这里还没有开走啊!?

  见橘真佑月抬头,保时捷从不远处移动到他跟前,车的侧门正对着他。

  因为路程只有一小段,且车速很快,姑且可以将其看作是瞬移。

  车灯亮了,车窗也被摇了下来,橘真佑月可以相当清晰地看见,保时捷上只有一个银色头发的家伙,他坐在驾驶座上。

  至于伏特加?可能跟着基安蒂与科恩一块儿走了。

  啊.....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橘真佑月心中有一点窃喜,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一会儿的对话会相当顺利。

  他长呼一口气,站起身来,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上,屈起食指敲了敲车窗的内沿。

  “叩叩叩。”

  非常清脆的三响。

  琴酒正在用汽车点烟器点烟,听见声响,侧过头去看他。

  其实也不算,因为烟已经燃烧到一半了,上面的火星子还亮着,没有点烟的必要。

  这或许是一个假动作,谁知道呢。

  橘真佑月撞进了他的眼眸,是非常淡漠的墨绿色瞳孔,里头似乎有风雪经过,琴酒一向是这样的情态。

  只是那里面有一些他看不真切的东西。

  “抓到你偷奸耍滑的证据了。”

  橘真佑月露出一个非常、非常狡黠的微笑,在月光下,漂亮得似乎有点让人头晕目眩。

  银发杀手将燃烧到一半的烟举起,被人一把抢过去。

  红头发那家伙吸不惯焦油含量重的香烟,只将它咬在唇齿间,或许还觉得那味道太重,皱了皱眉,又将其拿出来夹在指尖。

  像是家里的猫强行把大狗的狗粮翻出来嚼嚼嚼,觉得口味不满意,之后又扔在一旁,没吐一地都是猫好!

  琴酒似乎笑了一下,但并不明显,只是嘴角向上勾了勾,轻轻的、不容易被察觉。

  “上车。”

  他这样说。

  橘真佑月冷哼一声,没有从副驾驶座上车,而是直接去拉驾驶座那方的车门——怎么开不了?

  白皙的手在车门把手那里使劲扯了扯,还是打不开。

  于是他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侧过身去,走到另一边开门——依旧打不开。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解除汽车的电子锁!

  “怎么,没吃晚饭吗?”

  琴酒还有闲心慢悠悠地说话。

  向来只有他橘真佑月捉弄琴酒的份,这家伙真是反了天了!

  其实橘真佑月并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一点惊诧,琴酒居然会搞这么无聊的恶作剧。

  弘树都不玩这样的游戏。

  现在差不多凌晨两点了,昼夜温差大,橘真佑月穿着抹胸小短裙站在这里还是凉飕飕的。

  一阵风吹过,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神经,谁爱在这里跟家伙拉扯谁去吧,他不奉陪了。

  于是他将一只手伸进车内,冲琴酒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他非常和善地笑了一下,其实背后隐隐冒着黑气。

  之后掉头就走——他自然朝龙舌兰的酒吧走去,那家伙关门了,但二楼的灯可还亮着。

  然而,这个地方应当用However表示转折,橘真佑月的手臂被人抓住了——当然是车里头那家伙。

  琴酒的体能是可以抵得上三个橘真佑月的;当初在训练营里,橘真佑月在体能上就差黑泽阵一点,更别提他在接受“恩赐”之后的废物属性了。

  于是非常轻松地,凭借杀手逆天的体力与敏捷度,琴酒抓住了试图离开的蒂萨诺——就像拎猫一样。

  他依旧没有打开车门的电子锁,或许是来不及,反正拽着橘真佑月的胳膊把他往车窗里扯。

  “哎一西八呀!”

  橘真佑月在韩国混了这么多年,讲得最顺溜的还是国骂。

  大概是日语和英语勉强算是母语,脏话说不出口,而韩语说后天学习的,负罪感要弱一些,他直接骂人都是讲的韩国话。

  琴酒手法还挺好,没把橘真佑月伤着,甚至都没有剐蹭到肉——他爹的,琴酒直接把他捞起来的!

  保时捷的车窗还挺大,也有可能橘真佑月人窄窄的,反正很轻松地,他被琴酒从车窗拉进了保时捷内座。

  怎么说呢,现在就稍微有点尴尬。

  橘真佑月的裙子不怎么长,稍稍一掀便能看到里面的所有。

  包括但不限于安全裤与大腿。

  于是现在的场景就是,他一只手被琴酒抓着,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根部捂着裙子,而琴酒一只手握着他,另一只手放在他背部。

  忽略掉橘真佑月侧躺在座椅上的腿的话,他俩这状态倒像是在跳交谊舞。

  橘真佑月真是庆幸自己今天没把丝袜给套上,不然刚才那架势,早该划拉破了。

  要是落在车上,他跟琴酒都没法见人了。

  他们此时的距离,说近也不算近,说远也不算远,橘真佑月直起膝盖半跪在副驾驶坐垫上,上半身却是紧紧贴着琴酒的。

  好怪。

  刚才被橘真佑月抢走的那支烟掉落在座椅上,把真皮坐垫烫出一个小小的疤痕。

  “喂,”橘真佑月抬起头,对上琴酒的眼睛,“发什么疯?”

  这家伙真的神经啊,不给他开门,车上倒是开着暖气,而且看样子是开了老久了。

  琴酒是冬天穿薄风衣都纹丝不动的那种人,只有橘真佑月接受”恩赐“后弱弱的体质受不得冷。

  “嗯,”琴酒只淡淡应了一声,像是在敷衍,又像是真的在承认自己突然发疯。

  “你‘嗯’什么‘嗯’,几个意思啊?”

  橘真佑月先前还有点发怵,见琴酒自己的气势弱了下去,他又抖擞起来了。

  得寸进尺就是这样。

  那家伙没说话,只是用左手把橘真佑月扶起来——让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上。

  至于右手,则单手解开风衣扣子,把这件长长的外套盖在橘真佑月身上——衣服确实十分宽大,把他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

  淡淡的烟草味道与硝烟气息,并不讨人厌。

  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一样,橘真佑月沉默了。

  或许这是给奶牛猫驱邪的某种仪式,总之他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吵了?”

  琴酒看向他。

  “........”

  橘真佑月用风衣蒙住脑袋,把头偏到一边去,没说话。

  银发杀手把那家伙的伪装扯下来,自己则启动了发动机。

  “风衣不错,谢谢了。”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琴酒听起来好像是笑了一声,又似乎只是出气的声音,总之听不太真切。

  他启动车辆,开始行驶上路。

  不过,橘真佑月愣了一瞬,看着窗外飞速“行驶”的树木。

  这家伙在干什么!

  橘真佑月瞄了一眼速度表盘,omg  jesus!

  刚上路就160码,他是要飙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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