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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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再一次对世界有所感受是在一名声音沙哑的老妇人呼喊中。在感受到空气那一刻,嘴立刻大口大口的张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伴随着一阵“嘤嘤”的啼哭声,一个对这个世界而言的新生命诞生了。在新生命降生之时,也意味着另一个世界的生命消散。
“夫人,你还好吗!”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听起来有些沧桑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脚步快速奔走过来。
“先生放心,母子平安。恭喜恭喜啊!”
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对进来的男人述说着喜悦。
在一阵交谈的话语中,陈一凡缓缓的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在模糊的视野中,一张老妇人的面孔首先映入眼中。第一眼睁开看见的不是父母,而是一个接生婆吗?在老妇人旁边,一个面色黝黑,脸上有着不少皱纹的中年男人一脸笑意从老妇人手中接过襁褓中的陈一凡。
“老爷,让我看看孩子。”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陈一凡从单薄的襁褓中望去。一张明显有着年代感的小床上,铺着与破败的小床明显不符的新被褥。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躺在床铺里,因为生育的缘故。女子的发丝与脸颊贴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劳累。还算好看的脸颊已经有点发白,汗渍从发丝上缓缓的滑落。
“夫人,看!是我们的孩子。看起来很健康,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男人沧桑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喜悦。同时把手中的襁褓递向床铺中的女子。
女子尽管有些疲劳,但在接过男人手中的襁褓后,依然露出了笑容。与男人分享着为人父母的喜悦之情。
与两人的喜悦相比,陈一凡看着在这个世界所谓的父母却不知用何种心情来诉说此时的感受。来到这里并非陈一凡所愿,明明在之前的世界里过的那么充实。尽管有着升学与就业的压力。但是有家人与朋友的陪伴,突然一切就被剥夺了。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是一个所谓的神明开启的一场游戏。直接毁了自己原本还算不错的人生。还有许多没做的事,好多没去的地方。说不甘心是肯定的,真的好不甘心啊!。
现在的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对新父母。对未来的迷茫在这时涌上了本不应该属于现在这个年纪的陈一凡,一岁的肉体与十七岁的精神本应该是在起步阶段超越同龄人的存在。但却被过去所束缚而无法再对这个世界产生向往。无法放下对原本世界的执念就无法新的开始。这就是人们所必须要去面对的第一件事。
在陈一凡还在思考着过去与未来时,也获得了在这个世界的名字——陈一凡。
与原来世界的名字毫无相差,这应该就是存在与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一。至于有多少这样的规则。就还需要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们自行探索。
时间就如洪流一样穿过,一眨眼便过去了八年。在这个世界也存在着一年四季,一样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人们的大部分习惯都与原本的世界一样,但在这里的人们所说的语言却是这个世界所独有的。一种名为——亚尔斯语的语言。对新生儿来讲,要掌握现在所要学习的语言并不难。只要交给时间来就行了,通过注意人们平常的一言一行,就会自然的掌握。
“凡儿,帮娘把丝线拿过来一下。”
屋里,陈一凡母亲的声音响起。自从生下陈一凡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不能出去工作。只能在家里替人缝补一些布料。父亲白天务农,傍晚才会回来。对现在的父母,陈一凡没什么不满。父母对他都很好,也不会因为陈一凡的性格问题而打骂。在这个贫穷的镇子里,孩子八岁时就应该为家里的生活行动。陈一凡的父母算是一个特例,也可能是对孩子的偏爱。
陈一凡把丝线送到母亲手里,又回到属于自己的台阶上坐下。这是陈一凡唯一的娱乐方式。对于他来说,现在依然想着地球的家人与生活,担心家里人过的怎么样,好不好,,自己的消失对朋友和家人又意味着什么。是有资格拯救世界的英雄,还是不幸的可怜人。现在的世界又变成了什么样。在无限的思索中,陈一凡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原本调皮好动的性格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陈一凡对现在的了解也只是停留这个小镇,坐落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属于塞斯维亚王国境内的无名小镇。全镇人口不过两千。
道路上,几个村里的人又在河边的树下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陈一凡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这也是他少数的娱乐方式,听镇子里的人们讲关于这个世界的趣事。
“听说了吗,最近南面的林子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几座山的活物都不见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对身边的几位说到
“那可不吗,上次几个打猎的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人们都说是被妖兽给吃了。”
“这地方几十年都没出现过那些东西了,是怎么跑过来的。”
“那上报妖魔对策部了吗,要是在这地方出现几只,就我们这个地方,要是真来了可没几个跑的掉啊。”
“已经通知过上面了,但镇子偏僻,不知军队要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长期听着几位镇里人的闲聊,陈一凡对这个世界也或多或少有着一些了解。那就是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种族,其中以人类数量为多,其次便是精灵,矮人,兽人,海族等各式各样的种族与人类共存。其中妖魔则类似于地球的野兽,但攻击性极强,被各大种族统一划分为非智慧生命体,并列为公敌。
经常都会有妖魔袭击人类的消息传出。而人类与之对抗的就是军队,魔法师,但据说因为战力不成正比,往往都是人类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而妖魔的繁殖能力出乎意外的强大,数量也开始超出了人类的可控范围。因为数量变多,族群扩大。不少妖魔开始四处走动,以便寻找新的领地和食物。偏远的村镇自然也就成了妖魔的粮仓。光是这一部分,已经是陈一凡这个偏远小镇所知道的极限了。
现在大部分村镇都开始往中央的王城迁移,以便在受到妖魔入侵的时候可以快速的受到国家军队的庇护。但因为陈一凡所在的地区位于王国南部的大山深处,目前王城的迁移命令还没有下达。但却以前线战事为由,调走了该镇上原本就不多的军队。倒不如说,能在如此偏远的镇上设立一小部分军队,也足见统治者的贤明。多亏了军队的守护,这个小镇才会存在这么久。
但现在军队被调离,附近又有极大的可能有一批原本不属于此地的未知妖魔到来。小镇有极大的可能遭受妖魔入侵,成为妖魔的一个餐盘。
不过对于陈一凡来说这都没什么关系。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军队的救援,或是成为妖魔的口粮。
跑是不可能跑的掉的,可能刚出镇子没多久就会被妖魔提前开餐。所以镇上的人都没太大的反应,只是比平常早点回家,不再上山而已。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军队早日到来保护自己。
陈一凡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往屋里走去。现在这个时间该做饭了,再过不久父亲就要回来了。说是饭,其实也就是几个番薯,但这也是镇上绝大部分人一天的粮食了。一天几个番薯,冬天甚至为了节约粮食要一个番薯熬成一大锅番薯粥。不然可能根本无法度过严寒的冬日。每年都有人因为粮食不够而没能熬过。也不要指望有人会借你粮食,借一点少一点。没人敢把自己的性命借给别人。
陈一凡将番薯放进黑乎乎的锅里,倒入一些水,用这个世界的打火机——火石将柴火点燃,接下来只需煮熟就能吃了。
看着这简陋的一日三餐。陈一凡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抱着快乐水,啃着汉堡的画面。陈一凡也想过忘掉过去,以现在的身份重新开始。但每每看到现在寒酸的生活就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快乐。在那时摆烂还能勉强活下去,在这里摆烂不久就要躺板板。长时间的思维跳跃和对家乡还有亲人的思恋,让陈一凡实在无法好好生活。如果不是因为陈一凡父母都有点妈包男的的性格,估计就这个世界的观念,陈一凡早就被扔了。
将番薯煮熟后,陈一凡将番薯捞出放入木盆里将其端到桌上。招呼母亲过来吃饭,然后等父亲回来就可以一起啃番薯了。
等了许久都不见父亲回来,加上最近又有妖魔游荡的消息,母亲不免开始有些着急。
“平常你父亲这个时间都应该已经到家了,为何今天还迟迟不见回来。凡儿,你先吃着,我去找找你父亲。”陈母说完就要起身。
陈一凡急忙将母亲拦下。“我去找找吧,母亲你缝了一天的丝线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起身拿起番薯推门而去,也顾不得母亲的交代,一边小跑着一边啃着番薯前往父亲劳作的地方。
父亲是在镇子西边的田地里干活。小镇本就不大,虽然平时自己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家附近,也还是能凭借记忆找到西边的番薯田。
“就快到了,翻过前面的小山丘就可以看到浇灌用的水渠,再往前就是家里的番薯地了。”
陈一凡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里最后一小块番薯塞进嘴里,开始往坡上走去。
“原来镇子西边的晚霞这么亮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开过这样的晚霞。火红的样子还有一点黑色的烟缓缓向上飘,这幅美景要是可以拿手机拍下就好了。”
“这烟是人们在焚烧杂草吗?也难怪这么晚不回来。”
陈一凡爬上山坡,映入眼帘的不是镇子里人们劳作的身影,而是一面被鲜血浸染的旗帜,原本黄色的旗帜大部分都被染成了红色,长方形的旗帜支离破碎,就那样斜插在土地上。一只残缺的双手紧握在旗帜上,被咬得五指不全,手腕下的部分已经不知所踪。鲜血也已经流干,只剩下一根手筋连在上面,随着微风晃荡。在夕阳与火光的照耀下漆黑双手上风干的血迹显得是那么鲜明。周围也一片破败,各种残破不堪的尸体与泥土混合着。其中不乏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尸体。
看到这犹如人间地狱的惨状,陈一凡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紧接着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里传来。“呕。”陈一凡唰的一下吐了出来,刚咽下的番薯又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陈一凡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用手指扣着咽喉,想要快点结束这种感觉。过了一会,呕吐物从手指流过的感觉消失。咽喉里残留的感觉让人反胃,但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吐出来了。
陈一凡挣扎着抬起头,眼里被恐惧的泪水填满,视线模糊不清。陈一凡明明很想逃,但父亲还没找到。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往父亲的方向走去。八年的相处陈一凡对现在的父母还是有感情的。
看一眼就好,只需要看一眼就好。陈一凡告诫着自己。
连滚带爬的来到自家菜地,期间不知有多少段路是闭着眼爬过来的,不知看到摸到多少尸体,连双手和膝盖都被浸红了。
四处还有着像是野猪一样的怪物,体长至少五米,高约三米,四肢极其粗壮,尾部像钢鞭一样,眼珠暴起,牙齿毫无排序,肆意的伸长着,上颚两根尖牙比成年男性的腿还要粗。毛发犹如钢针一样。陈一凡身上多出了不少深入骨头的伤口,鲜血在身上肆意的流淌着,陈一凡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事实上,恐惧早已沾满了全身,根本无暇顾及伤痛。
来到父亲放置工具的地方,小木棚里除了血迹就只剩下明显被咬断一半的锄头,在不到两平的木棚里贴在墙边。地上还有着明显被舔食过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陈一凡也不得不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幸存者,一个也没有,不管是帝国的军队,还是镇上的居民。全都没了。
陈一凡哽咽着,除了恐惧什么也没剩下。想起在家里的母亲,陈一凡强撑着身体,往家的方向艰难的挪动着脚步。
转头,却看到了让人浑身一颤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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