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就只是他
秋日气候干燥了些,今日难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就连平日里爱去药田侍弄的秦鹊今日也难得清闲了一日,和子君长情还有戈曳皎皎夫妻两个一同坐在院中的走廊上,三个人,三把躺椅,两个放零食的长腿茶几。
秦鹊脚边堆着一堆的竹简,都是《奇门遁甲》一类的书籍。
子君长情帮忙整理誊抄了一份新的,如今他拿的就是这份新的。
这《奇门遁甲》也是他唯一看不懂的书籍,可秦鹊却看得津津有味。
子君长情看着戈曳皎皎隆起的小腹,偶尔抬手轻轻摸一摸,戈曳皎皎认真看着手里的医书。
反正各有各的活儿计。
子君长情:“月儿,你说咱们的孩子是男是女啊?”
戈曳皎皎医书也不看了,扔在一旁的茶几上,看着自己的小腹道:“人都说酸儿辣女,我近日爱吃酸,应当生得是儿子吧。”
子君长情剑眉微蹙:“月儿喜欢儿子?”
戈曳皎皎笑着点头:“就是想着若是儿子应当生在前头当哥哥,女儿应当生在后头当妹妹,这样小的就理所当然应当是要被娇养宠着的,哥哥当兄长的责任感也会更强上许多,若是弟弟,难免娇气些。”
“还是月儿说得对,那这胎咱们生个儿子,二胎再生个小娇娇。”
“为夫做衣服还得做些男娃娃穿的,如此料子也不用太好的,等过两年咱们的女儿出生了,还得好料子做衣裳呢,不能浪费了……”
坐在一旁的秦鹊听不下去了,啪嗒一声把手中的竹简合上,面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无情的味道。
“你们两个想生儿子,还得再努力个十年八年才行呢。”
这两个没眼力见的,成日里在他眼皮子底下黏黏糊糊,一点正事儿不干。
看见子君长情和戈曳皎皎笑容突然僵住,秦鹊心里暗爽了一下,接着道:“老夫帮你们算过了,你们这一胎是个小姑娘。”
子君长情争辩:“秦老爹帮人算卦不是时常不准的吗?或许就是儿子呢。”
秦鹊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难得起了和他争辩的心思:“那是早年的时候,如今老夫学有所成,自然就算准了。”
说完又给他普及了一些奇门八卦的知识。
“坤临天冲星,奇门遁甲中,坤为腹部,坤宫为产房,当坤临天冲星,即所临之星为天冲星,则预示会生男孩,是因为天冲星五行属性为阳星,代表阳象,即为男胎。”
“坤临休门,奇门遁甲中,休门为吉门,宜休息聚会,经商,嫁娶,参谒贵人,不可扬兵,最佳聚资财,五行属性为阳门,所以坤临休门,表示其人容易生男孩。”
“天芮星落兑宫,奇门遁甲中,以天芮星为产母,落兑宫,则为女胎,因为兑五行属火,但却为阴火。另外,如若还上临小值符至尽吉之神,则预示母子平安皆大欢喜!”
“老夫私下帮阿月算了一卦,正是天芮星落兑宫像,这一胎绝对是个女孩儿。”
看秦鹊说得头头是道,子君长情和戈曳皎皎两个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奈何子君长情的嘴还是更硬一些:“男孩儿女孩儿还得生下来才知道。”
秦鹊觉得自己的才华受到了侮辱:“不若就和老夫打个赌,我赌阿月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娃,若是你赌输了,女娃娃往后跟着我这个爷爷学本事,不和你们夫妻二人一起过。”
“瞿郎……要不还是算了吧。”
戈曳皎皎真怕这一场赌局把自己的女儿白白送出去了。
子君长情的胜负欲却在此时攀升,挑眉道:“若是月儿生得是男孩儿,秦阿爹能赌什么?”
秦鹊却突然气笑了:“你小子吃我的喝我的,如今还想着要占我便宜,不若就跟着老夫学些奇门遁甲一类的,将来你或许用得上。”
子君长情不愿:“不就是一些江湖术士算命的把戏?”
“小子见识短浅,《奇门遁甲》生死八门,若用在行军布阵,以少胜多不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能从中学得一点皮毛,都够受用一生了,想我师兄荪况就是这其中的一代宗师,被世人当神仙一样供着,可惜生老病死一样也没躲过。”
“荪……况……”
戈曳皎皎本一旁听着两人说着话,一不小心听到这个名字,居然莫名生出几分熟悉感,但想了想,脑海之中又全然了无痕迹。
索性就丢下不再想了。
子君长情听着这名字也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大概是没失忆之前听说过荪况此人。
如此看来名气还真是大。
这《奇门遁甲》他当时虽然没有看懂,但也隐约觉得那是一本奇书。
子君长情也忽觉方才是自己无状了,忙道:“秦老爹莫气,是小儿见识短浅,只是小儿驽钝,怕学不会。”
秦鹊看他愿意,心情好起来,一双眼笑眯眯:“只要你小子愿意学,我这当师父的包教包会。”
于是这学习的事儿便敲定了,不拘戈曳皎皎肚子里的是男娃女娃了,反正都要学。
当天就拿了第一卷给他,让他先通读一遍。
走之前子君长情还特意问了一句:“秦老爹,您说我和阿月要努力个七八年才有儿子,那岂非我们要生六七个女儿?”
秦鹊拿了个竹简敲他头上:“你小子想的美,七八年后你们未必能把这个儿子生下来呢,还六七个女儿。”
秦鹊一下住了嘴,他闲得慌前两日给他们两人算了一卦,是凶卦。
想着倒还不如他算得不准呢。
秦鹊说完就走。
只留下戈曳皎皎和子君长情两人留在原地看着屋檐下滴下来的的雨珠串心事重重。
戈曳皎皎本不在意生儿生女,但看见子君长情有些走神,不由得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我生不出儿子,我们便和离吧,瞿郎尽可重新找一个可以为你生儿子的。”
子君长情猛然一听她这句话,心头恼怒,走到她身前俯下身,在她柔嫩的唇瓣落下狠狠地一吻,直把人吻得喘不上气才放开。
只见他洋怒道:“娘子说什么呢,女儿便女儿,咱家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以后莫张口闭口和离,你别想离开我,便是死了你我都要葬在一处去的。”
戈曳皎皎躺在榻上看着他,眸光潋滟,变得水嫩的樱唇轻轻勾起,笑意不止。
此刻,眼前的这个郎君,在她双眸之中变得清晰无比——他,就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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