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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妙龄*黑色轿子


温如言跑到附近村子里,找村民一问,结果这村子里根本没有治病的大夫,村民说倒是隔壁邻村有个老大夫,据说医术不错。

  还不等村民说完,温如言疾风一样冲了出去。对于解毒他是毫无办法,哪怕心急如焚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到处寻找大夫。

  来到隔壁村,叫做大王庄,庄子里果然有个老中医,他也顾不得暴露身份,连说带拽,将老中医带到了破土地庙。

  老中医吓得颤颤巍巍,不知所措,一味儿的告罪请饶。

  “老大夫你不要害怕,我只是带你过来给人治病而已。”温如言又将妙龄的状况说了。

  老中医这才安下忐忑之心,本想说这来得急躁,什么就诊的器具都没带来,可又一看温如言那焦虑的样子,只得吞咽了口老痰:“老夫对解毒也不是擅长,估且先看看你家女主人的病情再说,如果实在不行,壮士也不要怪我。”

  “行了行了,你先看看,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怪你。”温如言将老大夫带到内侧妙龄睡着的地方。

  老大夫小心翼翼的走近前,探头看了妙龄一眼,不觉眉头一皱。实在是妙龄的脸红的太怪异了。这中毒的表性不都是泛紫泛黑的,可不曾见过这样泛红的毒。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怀疑妙龄到底是不是中毒了,疑惑的望了一眼温如言。

  温如言也有点糊涂,同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当然他更不知道人中毒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他的感觉就是妙龄中毒了。

  老大夫说了句“医者无忌”,就为妙龄把脉,一探手不觉“咦”了一声,眼睛也不觉睁大了些,然后又慎重的眯了起来。

  “这什么状况?”他自言自语,缩回手在另一只袖子上擦了擦,再重新把脉,然后又吸了口冷气。

  温如言也被他的怪异举动给弄糊涂了,“老大夫,这……是什么状况?”

  老大夫抬眼望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只是眼神显得很悠远。他像是沉浸于某些空洞无物之中,片刻又喃喃自语:脸色血红,血性燥热,可脉向阴冷,血性恶寒,结果内外交困,连呼吸又没有了…

  温如言吓了一跳,惊声道:“你说什么?她…她…”

  “不,看起来没呼吸,但在弱脉的最深处,那像是一片广袤无垠幽寒无边的空洞中,她的气息一缕犹存。”老大夫缓缓无力感的摇摇头,终于抽回手。

  温如言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这么个感觉,而且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状况?”老大夫一脸愧色,“壮士,你家女主人的病老朽怕是无能为力了。”

  “那你的意思是,她得的到底是病还是毒?”温如言都被他弄糊涂了,见他说的高深莫测,望着又急了起来。

  老大夫怔了一下,说:“说实话,老朽行医几十年,从不曾见过这样诡异的病症。此实则看起来这像是病,又像是毒,可又无迹无根,无知无觉。壮士,依老朽之见,壮士不如去十里外的龙泉镇看看,那镇上有名医坐诊,手段非凡。当然,这龙城相距不远,老朽觉得壮士不如去龙城里,那里可是有不少名医的,机会自然也多了些。”

  老大夫怕他发怒,早已跳到一边,说着仓皇往土地庙外走去。

  出了庙门,老大夫也顾不得年纪大了,喘喘的撒腿就跑。他解不了毒不怕,就怕这人是不久前龙城里的刺客啊。

  他前天去了一趟龙城,看过城门口的画影图拿,他认不出貌美如花的妙龄,却认出了蒙着脸的温如言。

  温如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对于妙龄的忧心,已让他无暇他顾。目前当务之急是要解除妙龄所受的危险,可妙龄到底是中毒还是得了什么重病,又让他很是迷茫。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仿佛升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他来的地方,去找到给了他生命的那个人,或许只有他才可以救得了妙龄。

  一旦这个念头坚定下来,他就会付诸行动,可又一想,当初他出来的时候,那个创造他的人说了,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回来。他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四长公主。

  温如言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妙龄,最终顿了下脚,又飞快的朝着野外跑去。虽然老大夫建议他赶去龙城,但想到官兵正在抓捕他们,还是先不作想,再说能得老大夫首肯的名医,不如先看看再说。

  他将妙龄用被子裹好,然后抱着飞奔而出。先在村子里问了龙泉镇的去路,这才从偏僻的小路急行。

  如果妙龄有知觉的话,就会发现温如言此刻就像是一个飞行中的透明影子,行走的速度可是如风神速。之所以走偏僻小路,温如言就是怕别人看到,有所惊吓。

  十来里的路程并不算太远,也不过几息之间,温如言抱着妙龄就已来到了龙泉镇。

  龙泉镇在龙城正东面,是长安县的一个小镇,因地理位置极佳,还算繁荣。

  温如言问了名医所在的药堂,便匆忙赶了去。此时正是下午,药堂里人满为患。温如言想都不想,便直往里闯。

  早走伙计过来拦住,“喂喂,看病请排队,不要乱闯。”

  温如言怒目相对,伙计吓了一跳,道:“你…你要干什么?”旁边有排队的一个老患者也道:“小伙子,先来先看,后来后看,没看到大伙儿都在排队看病呢!”

  温如言总算明白了,他自出世来龙城,虽然也有好几年,但对这些规矩的事从不在意,也不自知,老者一说,他总算回悟过来。

  他瞧了瞧一麻溜的排队长龙,又想到妙龄的病时不待人,如果万一有个闪失,可愧对先皇的信任。

  “不行,我家女主人身患急病,还是得先给看看,否则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温如言一咬牙豁出去了,抱着妙龄就要进屋,惹得旁人纷纷攘攘。

  伙计便又要来阻拦,温如言怒道:“若是再要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伙计见他一副怒色,倒也怯了些,只得往堂后的掌柜望去。

  掌柜走出来正要说话,却见街上有四个衙役走了来,吼道:“犯人在哪里?”

  跟着衙役随行的一个歪脸瘦汉子指了温如言,“大人,看到了没?蒙着脸,不正是布告上要捉拿的刺客吗?”显然是温如言带着妙龄来到镇子里,由于他明显的装束被那瘦汉子认出来,故此报了官家。

  衙役一喊,旁边看病的人都惊恐的避让,还哪顾得上排队看病。这么一来,温如言就一个人站在门口,就更显得夺目了。

  四个衙役心头一怵,他们可都知道,这蒙面刺客大闹四长公主的婚礼,然后单枪匹马龙城里逃出来的,像这种人岂能是那么好容易对付的。

  这瘦汉子刚才报案时并没有说清楚,而在缉捕的布告上还有别的盗匪,衙役们也没在意,来到这里一看就明白遇到狠角色了。

  四个衙役都愣着也不敢率先冲前,那瘦汉子急道:“大人,那就是布告上的蒙面刺客,快上前抓人啊,我还等着拿赏钱呢!”

  一个似是领头的衙役像是想起什么,顿时一巴掌甩在瘦汉子脸上,“你奶奶的瞎嚷嚷什么?没看到昨天就已出了公文,已经取消了对蒙面刺客的缉捕吗?你小子还想领赏钱,没抓你打几大板子算便宜你了。”

  另外三个衙役也想起来了,都松了口气,道:“头儿你不说我们差点都忘了。我说韩大奈子,你这小子谎报军情,岂能饶你!”

  “我又哪里知道…”瘦汉子捂着脸吓了一跳,这些事他并不知道,再说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敢问,后退着撒腿就跑。

  旁边围观的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

  温如言也听到了衙役的话,不觉又惊又喜,问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他也想不出,龙城里有什么理由会撤销对他的追捕,因此也不大相信。

  “当然是真的。就在昨天上头下来通告,撤销了对你的追捕。”领头的衙役暗暗松了口气,对方的气势一看是割人的,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真动起手来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如今不动手当然最好。

  温如言也松了口气,看着他们并不像说谎。其实他也看不出来是不是说谎,但那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给妙龄看病。“这就不用排队了吧?”他问了问伙计,不等他回答,便走入药房。

  那名医早在瞧着了,见他抱着人进来,问道:“给谁看病?看什么病?”

  “我家女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温如言瞧着房里间有一张床,上前将妙龄放在床上,“那个大夫,麻烦你给看看,她到底是病着还是中了毒?”

  她的话引起了名医的好奇心,他对温如言的擅自主张和不礼貌都忽视了,径直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也跟老大夫一样惊讶,很显然这样的“燥热”可不多见。等到把脉之后才重重咦了一声。

  那眼光,那眼神,温如言见之心中忐忑,生怕他跟老大夫一样,重复着不可思议的话。但等了半天,名医收回手,望着温如言:“她的病,我治不了。”

  “那她到底是病还是毒?”这是温如言最关心的问题,他就纳闷了,中了箭伤之后,养了十天伤,看起来像是好了,可突然间就爆发出来变成这样,现在连是病还是毒都摸不清楚。

  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名医一个字也没多说,直到温如言带着妙龄失望的走出去,他才望着他的背影说出一句:“真是诡异,把着脉象,为什么会感觉是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中。”

  温如言望着妙龄红得滴血的脸,像是翻滚着的红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走在夕阳下,只觉得心很乱。他问路人:“可知道哪里还有大夫?”

  路人摇头,远远的躲开。有的人还说:“这魏神医是龙城宫中陈御医的徒弟,深得真传,连他都看不好,怕是难了。”那说话的连叹。

  “你休得胡说,他看不了,难道别人还看不了吗?”温如言失态的怒怼着,然后抱着妙龄一路狂奔。

  他想好了,既然官府撤销了对他的追捕,那他就赶回龙城去找四长公主,整个龙城最好的御医都宫里,也只有四长公主才能请得到。

  回到破土地庙,温如言准备先找一辆马车,没有马车就是牛车也行,然后驾驶着再去龙城。

  来到土地庙前,他看到那扇破门被推开了。他记得离开的时候,破门是关上了的。

  温如言走了进去,就看到土地庙里面多了一顶轿子,这是一顶漆黑如墨的轿子。他暗暗惊奇,不明白为什么这破土地庙会出现一顶轿子,不过就算有一顶轿子哪怕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轿子为什么会是黑的,就像深夜里的一团墨黑。

  温如言四下里看了看,也没见有人,这就奇怪了,没有人难道轿子是凭空来的?又或者抬轿子的人在这里放下轿子,然后都跑了?

  他忽然想,总不会是有人觉得他要带妙龄去龙城求医,于是就送来了一顶轿子?温如言不觉笑了笑,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望着轿子,就算天色将晚,他还是看到轿子居然没有门,四面全被密封得严严实实的。

  温如言轻轻咦了一声,忽地面色一变,退后几步,喝道:“里面是谁?”他忽然感觉到轿子里有一股细微得异于常人的气息。

  轿子里没有人回答,一个声音却自问自答道:“她是生病了吗?不,我觉得是中了…啊…”

  轿子里的人说到一半,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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