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我要这个。”

  “好。”

  “这个也要。”

  “嗯。”

  “还有这个。”

  “行。”

  “还有吗？”牧野手中提着一堆小食，跟在云清晏的身后。

  云清晏手中拿着一块绿豆糕，眨了眨眼睛，“有……吧。”

  牧野没有废话，拿出钱袋递给一旁的商贩，“来一份。”

  小贩从钱袋取出铜板后，又将钱袋还给牧野。

  随后将一份包好的鲜花饼递给云清晏。

  “夫人，您夫君对您可真好。”她的眼中带着艳羡。

  云清晏抬头看向她，“其一他不是我夫君，其二我本来就值得最好，不是因为他。”

  她才不是因为他而宝贵，她本来就是珍宝。

  那个娘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哎，看我，说错话了，姑娘莫气。”

  云清晏对于这些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拿着鲜花饼就走了。

  这鲜花饼不愧是现做的。

  一打开包装的纸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些许的苦。

  她喜欢吃，但不贪多。

  每种也就只吃一点尝尝鲜。

  然后丢给牧野。

  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变成了现在的还不赖。

  ……

  “求求你们，帮帮我。”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带着哭腔。

  “十八两银子，你以为你是谁。十两最多了。”没看到他的脸，云清晏就能想象的他那份贪婪的嘴脸。

  “去看看。”

  云清晏平时就挺喜欢凑热闹，毕竟本来她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好。”牧野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护着云清晏挤进人群中。

  “老爷，真的不行，我还有一个妹妹要养，还要给我爹安葬。”

  “妹妹？”那人圆墩墩的，满脸肥肉。

  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看着就贼眉鼠眼的。

  他那又短又粗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嘴角又挂起那油腻的笑。

  “早说有妹妹，我也是心善的人，你和你妹妹都跟着我，保证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寻青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唇已经干得起皮。

  但依旧遮盖不住本身本身的好颜色。

  他的嘴唇颤抖，声音有些嘶哑，像是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中。

  “求求你们，救救我。”寻青恳求的眼光看着围着他的人群。

  其他人也只是不忍地皱眉，哎他们也想呀。

  但是十八两银，是一户人家一年的花销。

  李富贵看到他不理会自己还这样无视自己，不由有些羞恼。

  “你个贱货，你以为自己多高贵，真看得起自己，今儿老子就在这看着谁敢要你。”

  少年的眼中已经蓄满泪，他的手指已经紧紧掐入肉中。

  他可以被任何人买走，但唯独不能是他。

  在这儿的人谁不知道李富贵男女通吃，还爱折磨人。

  自己落入他的手里要是能拿到十八两银也没事，可他偏偏……

  没人看到寻青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或许……

  “让让，让让。”少女的声音清脆，带着勃勃生机，好像永远都是这么有活力。

  “卖身葬父……”云清晏轻轻呢喃着这几个字。

  “多少银两？”

  “十八两银。”寻青听到那道声音在问自己，急忙抬头答道。

  便见到一张芙蓉面，冰肌玉骨，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姐。

  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她。

  “哦，那你会什么？”云清晏不是傻子，她知道这里的花销  。

  十八两银，不便宜，寻常在那些奴隶市场，十两银就可以挑选一个不错的人了。

  寻青也愣了愣，他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

  每次有人来都是问钱，问完后再和他讲价。

  他知道他们都是看上了他的样貌。

  只是没想到这次……

  随后慢慢开口，“会洗衣，做饭。”

  “就这，没了？”云清晏微微皱着眉。

  寻青也摸不清她的想法，只是想着她可能会喜欢的。

  “嗯，小姐要是喜欢什么，寻青也可以学。”寻青的喉结滚动，嗓音嘶哑道。

  “啧……”云清晏没有回话，只是转身回去。

  牧野一直都很安静，云清晏说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刚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或者说……危机感。

  寻青看着他们都背影有些绝望地闭眼。

  他早该知道的，没有人救得了他。

  他只能一个人从一个深渊陷入另一个深渊。

  李富贵也是有眼力见的，那个小姐一看就不同寻常。

  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

  他在这里快活得很，才不会自找麻烦。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李富贵狞笑一声。

  啪得一脚踢在寻青的身上，“贱人。”

  “还想要别人救你，你配吗？”

  “老子今儿就在这里守着，看谁敢买你。”

  “最后不还是得乖乖跟老子走。”

  寻青紧紧咬着牙齿，他好恨呀！

  恨父母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却丢弃他，恨他们都仗势欺人。

  恨世人的冷眼旁观，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

  他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好疼好疼。

  他也不想认命。

  “好……但是要28两，我和妹妹一起。”这些话他艰难地说出口。

  李富贵想了一下，看着寻青的这张脸，想着他的妹妹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刚想要一口同意，就听到陌生的一道男声，“且慢。”

  寻青有些呆滞地望向开口的人。

  是刚刚跟在那位小姐身边的人。

  “你，我要了，你再开口说一个价。”

  李富贵有些懊恼刚刚思考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要不然人自己早就带走了。

  “这位公子，人我都定下了你看，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你说是吧。”

  他是真想要这个人，这种模样的，自己还没有尝过滋味呢。

  肯定带劲。

  牧野不想废话，他只想完成姐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姐姐还是心太软了。

  “我这里只有价高者得，或者你能打过我。”

  “刚刚你们说多少？”他的声音阴沉沉的，一点也没有在云清晏面前的少年清朗的感觉。

  “28两银公子。”寻青压着声音说着。

  他也不敢肯定，这个人一定会救自己。

  “我给你50两银你跟我。”

  李富贵忍着心痛，笑呵呵的，“不用，这怎么行，既然公子想要，那李某就卖公子的一个人情，送给公子了。”

  这种人一般都是有家族的，自己十八两买个人情也不亏。

  他为什么能在这里作恶多端这么多年。

  自然也是凭借这个本事。

  “不要人情。”牧野一点也没有客气，将银两丢在寻青的脚边。

  李富贵的脸都青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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